第二十八 先生大才,可有教我乎

第二十八 先生大才,可有教我乎

沒面虎沈鍾,自己放養了他兩天終於要開始有所動作了么?

「你可知道他有什麼奸計么?」西門慶依著桌子,啜了口杯中的美酒問道,嘴角露出一絲的嘲諷。

「小人不知道,只是在街上賣果子時,見沈鐘的家中多幾個生面孔,我覺得蹊蹺,就多看了幾眼。」

傅平在旁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做計要害大郎呢?」

鄆哥兒俯身答道:「沈鍾那廝與西門官人有仇,而那幾個惡漢都是趁著天色將晚,街面上行人稀少的時候出入沈鍾家,而且腰間都帶有兵刃,看上去便是不好惹的人物。」

西門慶點了點頭,拿出幾兩的碎銀賞了鄆哥兒,「上次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打個措手不及,這一次又是你來通風報信,我看你是個可堪造就的,這樣你去幫我做一件事,要是做的好了,日後就來給我做事,旁的不敢多說,酒肉金銀是少不了你的。」

鄆哥兒幾次給西門慶送信為的什麼,除了那幾兩的碎銀,還是不想讓西門慶高看他一眼,日後也好有個生路,現如今誰不知道YG縣除了縣裡的官人相公們,就數西門慶是條好漢,多少商家都要看他臉色。

「西門大官人是什麼樣的人物,能看得起我鄆哥兒,這是我的福分,如今但又吩咐,我一定做的漂亮,只是家中尚有病重的老父叫人放心不下。」

「量你這樣的身板,我能叫你做什麼大事?既然是幫我西門慶做事的,你的父老自有我養之,我這次叫你做的事情,是要你將咱們縣裡的小廝、乞兒糾結起來,為我打探消息。」

鄆哥兒一聽不過是這等的閑事,自然應允,道:「那些乞兒、小廝我都是熟的,一定幫哥哥做的體面。」倒是個會套近乎的,剛才還是官人,只得了西門慶的差遣便改了稱呼為哥哥,好似真的成了西門慶的兄弟。

西門慶只呵呵一笑,「你不要小瞧了這份活計,我要你做的不是那麼簡單,若只是街面上的消息,我還用你問么?」

「這……」玳安一時有糊塗。

西門慶悄聲道:「現在給你說了你也不懂,這樣吧,就說沈鍾這件事,我要你幫我查出,那幾個生人,打哪來,要做什麼?每日吃多少飯,又吃多少酒,沈鐘身邊的幾個心腹伴又有什麼消息,你能做到么?這個可不是簡單的探聽消息。」

鄆哥兒心道這可難了,不過還是點頭應下,自己老爹久病在床,只能靠自己一力照顧,這次要是做的好了,或許可求西門慶給自家老爹找個好大夫,救救他的性命,最不濟饒幾幅生葯吃,也是好的。

「這事就放在我的身上,定然都打聽的清楚。」鄆哥兒拍了拍胸脯,西門慶又賞了他幾兩碎銀去了。

西門慶來自後世,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前他也曾經叫玳安與應伯爵二人打探消息,要說玳安也是個伶俐的,久在自己身邊處理雜物,但對於打探消息一事,沒甚麼天賦,況且日後賬目上的事情也要他去做,西門慶也就熄了這心思,至於應伯爵那廝,聰明伶俐,嘴巴也巧,是個好人物,可就是太奸,不知道什麼時間就賣了自己,不能不用,但不能大用。西門慶一時沒有更好的人選,這鄆哥兒撞了上來,聰明、乖覺、街面上熟,又有投靠之心,因為他爹生病的原因,對自己有所求,還頗是畏懼,這種人西門慶自然要用他一用。

傅平道:「這小廝倒是個孝義的伶俐人,只是才十五六歲,大郎叫他去做這等事,可否穩妥?我來時聽說,沈鍾那廝也是個渾人。」

西門慶道:「這小廝本身姓喬,因為他是做軍在鄆州生養的,就取名叫做鄆哥。家中只有一個老爹,還病怏怏的,靠生葯維持不能動彈,為了持家,這廝往日靠縣前這許多酒店裡賣些時新果品過活,我見他生的乖覺伶俐,又是個可憐人,也多照應他。他也是個知道報恩的,幾次報消息給我,故此有這麼一著,先生可不要小看他,雖然尚還年幼,但頗有心機,懂得進退,膽子頗大,街面上的小廝、乞兒都熟,再者說這左右不過一個閑招,就看他的造化了。」

說完西門慶心中一樂,依照水滸傳原著,西門慶的死,跟鄆哥兒走漏消息有直接關係,要不是他走漏消息,依照武大郎的渾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發覺,後來要不是他的消息,武松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是西門慶毒殺自己的大哥。沒成想這一輩,卻是替自己打探消息,真真是造化弄人。

這鄆哥兒不過是小事一件,只是沈鐘的事情傅平多了句嘴:「沈鍾那渾人,大郎要如何擺弄?」

西門慶盯著傅平的眼睛凜然一笑:「先生聽說過,殺雞儆猴,斬草除根么?」西門慶的這句話,說起來平仄無奇,好似尋常閑話一般,可在有心人聽來,那就是殺機滾滾,傅平只覺的自己腦後升起一股子的涼意。

傅平毫不懷疑,西門慶口中所說的斬草除根是要將那沈鍾殺了,他雖然頗有謀略,但是殺人驟然聽的殺人還是心有駭然,雖然知道樓上無有他人,但還是忍不住左右觀瞧,唯恐被別人聽了去「大郎是吃醉了。」

「既然說我醉了,先生可有什麼幫我的?」西門慶問道,他打定主意要將這個讀書人拖下水。

「我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哪能幫的了大郎。」傅平推脫道。

「當真?」西門慶挑起眉毛,笑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殺機昂然。

傅平被他看的心中發涼,不過隨即笑道:「大郎啊,我可真沒有看錯你,梟雄心性。」他雖然害怕,但卻篤定,西門慶年不會加害於他,所以仍能談笑風生。「既然是梟雄心性,我便不信,你沒有對付沈鐘的后招。」

西門慶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傅平自說自言「沈鍾那廝不過是個渾人,你肯定不會自己動手,我雖然才來了幾日,但居然聽說,沈鍾那廝是靠販賣私鹽發的家,嘿嘿,栽贓陷害可不是什麼高明的辦法,但卻著實有效,只是不知道大郎什麼時候收網?」

妙妙妙!

只是通過一些傳言與蛛絲馬跡,便就能分析出自己將要的所作所為,西門慶對這個傅平愈發稱讚,自己日後的路上,要是有此人扶持,不知要剩下多少的力氣。

「先生怎麼能說是栽贓陷害,我這應該是為民除害,為國分憂!至於什麼時候發難,想想也差不多了,不過我還是好奇,那幾個外地來的生人,有什麼打算。」

傅平指了指西門慶哈哈一笑「好一個奸詐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瞞我,要是我沒猜錯,大郎早就在那沈鐘的身邊,安插了個暗鬼吧。」

西門慶眼睛猛的一眯,放在身下的左手,輕輕摸了摸藏在腰間的短刃,笑問:「先生這是何意?」

傅平笑道:「這不明擺著么?你早就定計要斬草除根,依照你的性子,怎麼能不早作安排,人常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個內鬼照應,栽贓陷害怎麼得成?若不然怎麼能說剛才的小廝,乃是閑招呢?」

西門慶忽的站起身來,向他鞠了一躬道:「先生大才。」而此時,他心中猛然升起森然殺機卻是起之又落。又道:「如此先生可有教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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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西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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