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卞祥裝病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卞祥裝病

時日倏忽而過,不覺間自杜壆殺上韓府,已經有了月余的光景。

這時間內,杜壆打殺韓府一事,逐漸平息下來,韓家大郎韓卻回府奔喪,回來前他也雖在朝中奔走,想要將西門慶也牽扯進去,可奈何程萬里這裡卻咬定,西門慶這裡最多只有個管教不嚴之罪,罰他些俸祿也便罷了。

韓卻心有不甘,可見現在奈何不得西門慶,也只好先料理自家父親的喪事,還有在獄中的二哥韓樂。

或許是為了安撫韓卻,程萬里找個由頭,說此案疑點重重,證據頗有漏洞之處,將案件推倒了東京汴州城去審問,以韓卻在東京的人脈,韓樂最後也可無事。

至此以後,西門慶在東平府當中的風頭可謂名噪一時,張團練見這般算計都奈何不得西門慶,唯恐被他報復去了,整日躲在家中,不再外出。

冷風呼嘯,現已經到了寒冬時節,杜壆在牢中押了兩月,因為有西門慶的關照,在獄中誰敢找他晦氣,除不得自由之外,他每日好生招待,比之前在巡檢司還過的快活,西門慶府上的兄弟哪個得閑了,就來陪他說話練練拳腳兵刃,縻勝見了還破事羨慕,有幾日居然陪著杜壆誰在了獄中。

韓卻幾次想找他麻煩,可奈何勢力不如人,再加上獄中大小胥吏,早被西門慶餵飽,誰肯聽他的話,託了幾次人情,想教訓杜壆,都白白花了銀子,不見半點的成效。

韓官人不禁痛呼,天下胥吏皆可殺之。

府中的老人給他出主意,在東平府里人人都看顧西門慶的麵皮,不敢害那杜壆,官人何不將杜壆押到京師問斬,既能出氣,也能叫那西門慶好看。

韓卻心中也有此等念想,便去找了程萬里,要他將杜絕解到東京汴州城內。

程萬里巴不得將此人送走,省的韓卻每日都來,本想隨意安排幾個官差,解送杜壆,韓卻言道:「賊人杜壆頗有蠻力,只是尋常官差解送,怕是不成,明府當派得力人手才是。」

程萬里也不想在這種事上再去開罪韓卻,便在州府當中選了兩個精壯軍漢,又在府衙衙役當中,尋了兩個,叫他們一同押解杜壆。

韓卻聽了還是不同意,程萬里說道:「若依照韓官人的意思,當派誰人去解送杜壆。」

韓卻冷哼一聲,若依照他的想法,當然是叫西門慶去解送,若是西門慶膽敢私自放人,那到時誰也救不了他,他若是不放人,那他在江湖上的名聲就不攻自破。

可惜西門慶有官身,還有差遣,押解人犯一事,怎能勞得他的大駕,而且西門慶鬼心思太多,也怕路上生出事端,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將西門慶身邊的手足都一一調開。

「我聽聞巡檢司有一好漢,名喚卞祥,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可解送杜壆。」

程萬里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便令人去找了卞祥,可哪知道,他們二人在府衙坐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卞祥來。

原來卞祥這廝尋縣回來,正在外跟人吃酒,聽得府尹程萬里找他,有些納悶,程知府乃是一州只尊,他找我這個微末小吏,能有什麼事。

前來通報的小廝,拿過西門慶的財貨,便道:「這是韓家相公韓卻,要你將那杜壆解到東京汴州城問斬。」

卞祥一聽,先是一喜,可又一想,韓卻那廝姦猾狡詐無比,知道自己跟杜壆哥哥的關係,怎能叫我去送,其中必定有詐,此事他不敢擅作決定,急急趕回西門慶府上,問了西門慶。

西門慶道:「這韓卻只是不讓人清閑,才過的幾日,又想來找我的晦氣,若是卞祥大哥去解送,顧念兄弟義氣,定然放了他,到時候他便可以將卞祥大哥也打在獄中,再來連累我。」

「那程知府還在府衙等著,此事我該如何回他。」卞祥知道西門慶為人,而且營救杜壆的人馬早就安排好了,到時候只要杜壆一出府衙,就有兄弟跟上,等時機合適,便劫走杜壆。

西門慶說道:「卞祥大哥剛剛尋縣歸來,身體不適偶感風寒,明府總不能差遣個病人去東京汴州城,若他執意要你去,你也當面說清楚,若走了病人,他不許拿你問責。」

卞祥聽了西門慶的號令,換了一聲衣服,這才去了州府衙門。

到了府衙之內,參見知府相公,拜了幾拜,躬身唱個喏,戾氣身來站到一邊,不過他臉色假作蠟黃,而且咳嗽不斷。

程萬里道:「你這廝如何現在才來。」

卞祥道:「回稟明府相公,小人剛剛巡查地方去了,剛剛回到州府,聽聞明府想召,便急急而來,可奈何小人在巡查地方時,偶感風寒,身子不適,故此來的遲了些。」

程萬里看他模樣似乎不是作偽,便道:「我見你尋縣辛苦,有意提拔你去做事,你可願意?」

卞祥道:「能得明府相公提攜,小人銘感五內,唯有效死之心,只是小人雖是有心,但奈何病體纏身,只怕耽擱了相公的安排。」

程萬里看了一側的韓卻,說道:「我知道你跟杜壆是好友,如今他犯了死罪,我想派你解送他到東京受審,一來顧全你兄弟義氣,叫你多送他幾日,二來拍別人去我也不放心。」

卞祥聽了說道:「能得明府看顧,小人實在感恩,小人與杜壆雖然是兄弟相稱,但現在他犯了國法,居然敢打殺上韓府,還……咳咳,還將韓振相公當街割去了頭,叫人踐踏他的屍身,簡直就是罪大惡極,根本就是罪不容恕,小人早跟他一刀兩斷。韓官人你覺得某家做的可對?」

他這幾句話,雖然表面上是在罵杜壆,可實際上就在往韓卻的傷口上撒鹽,完了還問一句,疼么?

卞祥雖然看上去是莽漢模樣,可心中自有方圓,若不然西門慶也不能叫他去巡檢司。

韓卻此時雙目漲的通紅,臉上的青筋都要暴起,看著卞祥那面色,他能肯定,這廝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要揭自己的傷疤。

若不是顧忌自己讀書人的身份,他早就想破口大罵,要是有刀在手,他還要去卞祥的身上去刺上幾刀。

程萬里也有些看不過去,便打斷道:「休要聒噪,我只要你解送杜壆那廝上東京。」

卞祥面露難色,也不說話,只是大聲的咳嗽,聽他咳的,簡直要把肺葉都咳了出來。

「明府的差遣,便是打死小人,小人也要去的,更何況是解送杜壆那廝,可小人實在是病體纏身,小人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會還,但請明府相公與韓官人放心,只要小人活著,就絕不叫那廝走脫,可若是小人在路上病重,看管不嚴,走脫了杜壆那廝,也請明府饒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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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西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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