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四 木老憨

木老憨被帶入京中，就被兩個侍衛送進騾馬衚衕的一座三進大宅子內，看着裝飾講究，滿屋子貴重器皿的屋子，眼內含淚死命的隱忍着才沒落下。

「聖王妃交待，木府以後就由木老爺自己做主，府內現在有5個奴才伺候，這些是賣身契你收好。如果有事，直接去古家或者聖王府求助，平日不準與人交惡，更不準留戀青樓。

主子體恤你年歲並未老邁，為你準備一個身份清白的通房丫頭伺候，所賜下的銀兩足夠你在京都安度晚年，希望你做人要知足，不然別怪聖王妃不念舊情」

木老憨早已被府宅的富貴給震懾住了，聽了護衛的交待，心裏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激「請護衛大哥放心，我，我一定安安分分過日子，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護衛點頭，然後將府上奴僕都喊來訓話，警告一番不準奴大欺主，就走了。

木老憨看着5名下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一位標誌又年輕的姑娘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端著茶碗進來，給木老憨跪下行禮道「老爺，請用茶」

「你，你是」

「回老爺的話，奴婢叫銀鈴，是賣身葬父被一位大人買下，然後安排在府上」銀鈴怯怯的說道。

「這，這，你知道，你到我家是做什麼的？」木老憨騷的一張老臉通紅，眼前的姑娘正值青春美貌，比他女兒木雅也是沒大幾歲。

銀鈴認真的點頭「奴婢知道，奴婢進府是伺候老爺的，那位大人說您收了奴婢做通房，讓奴婢好生伺候。老爺敬請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儘力的」

木老憨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傻了，想着古靈曾經的告誡，浮在桌案上痛哭，倒是將銀鈴嚇得不輕。

數月後。

木老憨高興的提着一隻鳥籠子進了府門，當進入正廳的時候，看見一位華麗妝容的女子坐在首位，門內好幾個帶刀護衛站立在兩側，激動的差點將手裏的鳥籠子摔在地上。

身後的小廝機靈的接過鳥籠子，然後所有下人都自覺的退了下去。

「草民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木老憨已經在京都住了數月，其中不少時間拘在府里讓管家教了他不少規矩。

木雅看着性格有些變化的木老憨，淚水不停的流「爹，起來，快起來」

木老憨抹了一把眼淚，被一個護衛扶了起來。

「你，你還好吧」好半天木老憨才怯怯的問了一句。

「好，很好。爹在這住的習慣嗎」

「我很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享福了，享福了」木老憨趕緊道。

父女倆多年沒見，再見身份已經大不同，古靈不準兩人對外泄露身份，怕引來不必要的一些麻煩，木雅心中對在這個爹是既有氣又有恨，但是經過這麼久也煙消雲散了。

「小七有心了，這宅子特意離鳥蟲街不遠，銀鈴人我也見着了，小七一番心血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木家要感恩她的恩德」木雅看着自己爹被照顧的很好，心裏也是徹底放心了，看到這般應要的佈置與安排，心裏也是感激的。

木老憨慚愧的點點頭「我幾個兒女都不孝順，我能給他們的，都給了。現在我有這般好日子，要謝謝你和小七，你放心的好好過日子，我這不用擔心」

木雅看了地上一個箱子，道「這些都是我特意挑選留給你的，你只要安分過日子，這輩子一定能夠安逸生活。我的意思是，你該有的都有了，就不要再續弦了，沒得讓那心術不正的算計你。如今你也不缺銀子，要是銀鈴不合你心意，你再添幾個人就是了，不過人選要問過王府那邊，底細牢靠了再接進府」

木老憨有些難為情的點頭，不好意思道「我也是不想再續弦了，這輩子我也是被轄製得夠了，現在挺好的，挺好的」

木雅起身「我出來一趟不容易，為了避免麻煩，以後我也不會總見您。您這邊有專人伺候還有人暗中保護您，您放心的生活吧」

木老憨看着自己女兒離去的背影，心酸又感動的直流淚，打開那箱子，裏邊除了金銀元寶不說，還有不少值錢的物件和衣料以及佩戴的飾物，光這些好東西就夠他安穩生活一世的了。

「老爺」銀鈴見貴客走了才小心的湊上來，看着這些個值錢的物件很是意外，不過想到方才一位明顯是護衛的人對她的一番警告，倒是不敢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眼前的男人不過40多歲，自從他接到一個人送來的養身葯后，房事上也頗為得力，雖然年紀大她很多，但是對她確實不錯。

這人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孤身一人卻十分富貴，這院子精緻而舒適又無女主子壓着，她一人獨大倒也逍遙，就決定好好伺候這人，踏實過日子。

木老憨看着她笑了一下，從箱子裏拿出一隻金釵給她插在頭上「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你只要願意好好跟着我，我就會對你好，至於其他的你就別多想了。方才的人該也對你言明了一些事，所以日後你只要好好陪着我，我也必定不辜負你」

銀鈴感動的落淚，點點頭，木老憨為她插好髮釵，兩人相視一笑。

三年後。

「老爺，你轉悠這麼久，終於是買到中意的了」銀鈴攙扶著木老憨，木老憨高興的提着一個鳥籠子，裏邊一隻非常漂亮的鳥。

「老爺，前邊很亂咱們還是別過去了，聽說了從外地來了不少因為逃荒賣身的，家裏也不缺奴才呢」銀鈴看着前邊亂糟糟的，就不想再往前走。

錢氏剛剛被抽了一鞭子，低頭摸着眼淚，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如今糟了難被迫賣身為奴，但是卻沒有好的主家要她，一路到京都受了不少苦，險些一條命都沒了。

想到自己帶着兒子改嫁也沒幾年，丈夫死了，家裏糟了天災顆粒無收。自己兩個兒子，一個不認自己，另一個跟着自己的也是個短命鬼病死了，逼得自己不得不賣身為奴不至於餓死。

她抹了眼淚無意間抬頭看見一個俏麗的小媳婦，扶著一個富貴的老爺從身前不遠經過，當那人無意間看她一眼的時候，兩人皆是一震。

「錢花花」

「老憨」

「老憨、木老憨？啊？哎，別走，別走，我是錢花花，我是你媳婦啊」錢花花扯著嗓子吼著，還試圖站起身去攔木老憨的去路。

「媽的老實點，再不老實直接拉你去礦上」人伢子見錢氏不安分，抬手就是一鞭子。

錢氏被打得眼淚鼻涕橫流，心裏卻是急的要死。當年她無意聽說木老憨被古靈也就是尊貴的聖王妃帶入京都，悔的腸子都是青的。

暗恨自己咋就那麼沒眼力，沒看出來木雅還有那大富貴的命，能跟着聖王妃，哪怕做奴婢都比普通人家要好啊。

錢氏看見一身福貴的木老憨十分震驚，就算挨打也是死命的喊著木老憨的名字。

銀鈴看着一個奴隸扯著嗓子喊著自己的老爺，心頭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就柔聲道「老爺，那婦人你認識」

木老憨待再仔細看過後，發現是錢氏沒錯，看着她冷哼道「老爺我怎麼會認識一個奴才」話落提着鳥籠子，一隻手攬著年輕美貌的銀鈴就走開了。

錢氏一顆心如墜冰窖，自己的前夫如今卻是這般富貴啊，那小妖精那年輕漂亮的讓她嫉妒的，生生吐了一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