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官婉兒(10)
在把軒楠卿的雙手都塗上藥膏后幽曼才又說道:「其實這次過來除了送這批藥膏外有幾車是裝着手套的。」
說完她晃了晃自己的手道:「就是這種,除了指頭外都能被包裹在棉布里的手套。本公主了解到你們這在沒開戰時都是帶着厚重的袖套來暖和手的,但在開戰時手卻只能裸露外。而這手套卻是無輪開戰還是停戰時都可以戴着的。」
其實說實話在最開始時幽曼是沒想過要做手套的,雖然她在柳青那個世界時知道些手套的做法,不過在來到這個世界時她每天都在研製著藥膏,所以根本都沒時間去想其它的事。
只是後來有次方棉世進宮來見她時告訴她他又發現了一種新的農物可種,是一種能抽製成柔軟的棉線的農物。
幽曼當時摸著方棉世用那農物抽制的線做的布料時覺得很是暖和,所以才突然意識到還有手套這種東西可以用於保暖。
「這,公主可以摘下它讓臣看看嗎?」軒楠卿看着幽曼手上戴着的手套有些新奇
在輕笑了下后幽曼道:「不用摘下也可以讓你看的」
說完幽曼從袖袋裏摸出一雙深灰的手套遞給軒楠卿道:「這雙是專門送於將軍的。」
軒楠卿接過幽曼遞過來的手套道了聲謝後上下翻看了下,隨後便套戴了起來。
在套戴好后軒楠卿收張了下手掌,手套並不厚,但很是暖和,而且張弛有度,軒楠卿喜不自禁。
「這物,也是公主研製出來的嗎?」軒楠卿道
「嗯,算是吧!」幽曼笑笑道,在這個世界,確實算是她研製的。
幽曼與軒楠卿在這邊聊著時,那邊藥膏也快發完了。
幽曼交待了幾個人留下來教將士們使用藥膏的方法后便告辭了。說實在的,對於怕冷的她來說呆在外面什麼的還是很痛苦的事的!
雖然城裏有安排督府給那些將領住,不過他們尋常卻都不會進城回督府,大多數時候都是隨着士兵們一起住在軍營里,所以隨後幾日,幽曼偶爾興起時便會再次跑到軍營去找軒楠卿。
許是因得知道那些藥膏和手套是因得幽曼才能研製出來的,那些原本聽說過上官婉兒刁蠻任性的人在最開始的輕慢后便越來越尊敬起她來了。
一日,在幽曼又一次拜別軒楠卿回城后一名副將好笑的說道:「將軍,你說這七公主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啊,不然怎得明明那麼怕冷卻總是隔三差五的跑軍營來找你呢!」
「陳兄,這可不能亂說。」軒楠卿聽后嚴肅道
「噗,哪有亂說啊!你自己想想!每次來不是湯便是粥的,還給你新做衣裳!這麼明顯,不是喜歡才怪勒!」陳副將笑道
說完他又接道:「而且看她的衣着,哪次不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想必是怕冷極了的吧!她可是一國公主,讓人送藥膏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可是她卻為了送那批藥膏親自跑到這天寒地凍的沙城來,若不是喜歡你,她何若這麼辛苦的來這?」
「陳兄,看來這幾日清閑得很啊!都有時間來想這有的沒的的了,要加大訓練強度才成了啊!」軒楠卿哼哼道
「呀!別呀!屬下知錯了!」陳副將哀嚎道
軒楠卿輕哼一聲轉身走回營帳。
只是,公主喜歡他?
軒楠卿心口微動了下,隨後猛搖了搖頭,他都在想些什麼啊!這怎麼可能呢!看來他最近也是有些清閑了。
又過了幾日,軒楠卿難得有空回了次城,正好幽曼正打算外出遊玩,所以便拉上了他。
因得只是想外出走走,所以幽曼並未乘車出來。
他們走出城時天空又再次下起了小雪,秋兒忙撐開傘為幽曼遮著風雪,幽曼看着秋兒手中的傘柄笑笑後接過來撐在她與軒楠卿中間。
一陣風吹過,幽曼忍不住哆嗦一下。
「還是讓臣下來撐著吧。」在見幽曼哆嗦了一下后軒楠卿忙伸手想接過傘柄。
「不用了啦,本公主想自己撐著。」幽曼笑笑並未鬆手
軒楠卿見傘柄上被長袖覆蓋着但微微顯露出的半截通紅的手指輕皺了皺眉。
「公主還是臣下來吧,你看,你的手指都凍紅了。」軒楠卿道
「不用啦!不過是撐把傘,本公主還是能行的啦!」幽曼道
只是軒楠卿卻有些堅持的想拿過傘柄來,就這樣在兩人的爭執下幽曼原蓋着手的袖口滑落到了手腕處。
軒楠卿看着幽曼暴露在外的手背微怔了下。
這是只略顯粗糙的手,是的粗糙,手指通紅,手背上交錯著幾條猙獰的傷疤,雖這些傷疤都在癒合時期了,但看着仍讓人不免感到心疼。
這些傷痕對於軒楠卿來說再熟悉不過,在這沙城呆久了的人,哪個手上沒凍出過傷了,可是這是對於呆在沙城的人來講啊!公主一直都呆在京城,手上怎會出現和沙城這邊的人同樣的傷痕!
軒楠卿猛拿過傘柄翻過幽曼的手去看她的手心,而她的手心裏同樣的也有着幾條傷痕。
「這,這是怎麼回事!」軒楠卿即有些心疼又有些驚訝的問著。
這雙手他曾是見過的,在一年多前,那時它還是嫩白柔軟的,猶記得他進宮去見她時她還用這雙手調戲於他,即使偶有想起他也記得那時撫上臉頰的手是柔軟的,只是為何如今會變得如此、如此……
「將軍是不知,公主為了研製那藥膏命人幾大車幾大車的運冰塊進京,然後把雙手放到冰塊里讓它凍傷后再試搽那些藥膏,奴婢們說讓我們來公主卻不肯,說是只有自己試着才能知道有沒有用。這快一年的時間下來,公主的手便成了如今這模樣了。」身旁的秋兒說着便有些哽咽了起來。
幽曼無奈的揉了揉打算落淚的秋兒的腦袋。
「公主,你怎得能如此不自愛」軒楠卿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氣道。
「好啦!好啦!這藥膏已經研製出來了,往後我這手就只等著長出新肉就會回到以前的樣子了,你們不要這麼介意啦!」幽曼抽回手無所畏的揮了揮道
「公主!」看着幽曼這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軒楠卿有些氣惱。
他輕嘆了口氣后把傘交給秋兒,然後解下手上的手套拉過幽曼的手給她戴上道:「往日不是都見你好好戴着手套的嗎?怎得今日沒戴着。」
「這不是一時忘記了嘛!」幽曼不好意思的摸摸臉頰道,當然啦,她自是不會說今天她是故意沒帶手套的。
畢竟她都做了這麼多事了,總得讓他知道下才成不是嗎。
「你啊!」軒楠卿再次微嘆了口氣後接回秋兒手中的傘吩咐她道:「秋兒,你回去給公主把暖爐拿過來吧,沒戴手套也就算了,怎得暖爐也不拿,往日不是最怕冷了嗎?」
「是」秋兒微福身後便小跑着往回去拿暖爐了,
「其實不用了啦,走走也就暖和了」見秋兒往回走幽曼忙說道,只是還未等她說完一陣風吹來,她又忍不住哆嗦了下。
幽曼摸摸鼻子,還是打算不說什麼了。
第十一章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了一會,隨後軒楠卿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日前,陳副將說公主是因得喜歡臣下才會來這的,這,可是真的?」
「哈?」幽曼聽后愣了下,隨後有些局促的扭了扭袖口道:「這,呵呵!他怎麼會這麼說?」
「因為自公主來這后每次去軍營看臣下要麼是帶着湯,要麼便帶着粥去的,再加之公主還為臣下做了新衣裳。」軒楠卿站定后看着幽曼道。
「這,這,」幽曼聽此結巴了下,隨後紅著臉呵呵了兩聲道:「這只是因為我沒什麼事可做,所以才煲湯熬粥給你的。」
「哦,那湯和粥還是公主親自熬的嗎?」軒楠卿聽此笑道
「呀!」幽曼見此才反映過來她說漏了嘴。
在臉色更羞紅了幾分后,她忙快走了幾步越過軒楠卿道:「我們去前面看看吧,那邊好像有不錯的景物呢!」
「公主!」軒楠卿見幽曼要逃忙拉住了她。
在一用力讓幽曼轉回身後,軒楠卿看着她即使死低着頭也擋不耳後的紅暈有些肯定的道:「公主是喜歡臣下的是嗎?研製那些藥膏臣下也可以自以為是的認為那些也是為着臣下的嗎?」
幽曼沉默了會後自暴自棄的抬頭瞪了眼軒楠卿道:「是啦是啦!可惡!」說完她馬上又低下了頭去。
軒楠卿聽此低低的笑了幾聲,隨後揉了揉幽曼的頭。
「公主,我很高興。」軒楠卿笑道。
幽曼輕哼了聲,並不作答,而此時遠外秋兒也已拿着暖爐正小跑着跑了回來。
軒楠卿聽到喚聲便牽起了幽曼的手撐著傘往秋兒那走了去。
走了一會後軒楠卿輕喚著道:「公主」
「嗯?」幽曼道
「等你十八歲時我去求親可好?」軒楠卿柔聲問道。
幽曼聽此微怔了下,她抬頭看了眼前面正拉着她走着的人,隨後又低頭笑了下,然後極小聲的輕嗯了下。
她回答的聲音雖小,但軒楠卿卻聽了個分明,於是再次低沉的笑了起來。而握着她手的力道也緊了些。
又一陣風吹過,兩人周圍純白的雪花不斷飄飛了起來,隨後又瞬間的飛遠了去。
而兩人身後,因行走之故已走出了一條長長的腳印。
明明是寒天凍地的情景,但兩人周邊卻似是身處陽春三月般的溫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