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四非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這麼主動的女生，他並不是沒碰過，只是他現在沒辦法用那套冷淡的態度來對待她，她可是他想要追的女孩的姐姐呢！

「我跟朋友約在這裡碰面，你可以留下來陪我一起等嗎？」尹素宜隨便掰了個理由想把他留住。

「不好意思，既然你有事，我想我還是送素敏學妹回去好了。」

不等尹素宜回答，張四非朝她點了個頭后，就拔腿狂奔起來，往尹素敏離開的那個方向跑去。

「什麼嘛！竟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尹素宜生氣地站在原地猛跺腳。

張四非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難不成是真的喜歡上她妹妹了嗎？居然拒絕像她這樣的美女的主動示好，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聽到張四非追上來的腳步聲，尹素敏略微停下腳步，並且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只見她五姐站在便利商店門口鬧彆扭的樣子，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姐妹的感情不太好嗎？」

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張四非問問題時都挺直接的，在面對尹素敏的時候，他不想戴上太多的面具，當然，他也希望尹素敏能夠這樣回應自己。

「平常是還好。」

尹素敏的視線移到張四非身上去，不用問也知道，他現在追過來是打算要送她回去，她也不想再扭捏作態地拒絕了。

如果他們要在一起的話，那些她不想講的事情遲早都得跟他說的。

「那麼你剛剛是在吃醋羅？」

「學長對我五姐有興趣？」

張四非笑著搖了搖頭。

於是尹素敏微微拾高了下巴，「那我何必要吃醋？」

張四非笑得更開心了。他就喜歡性格這麼酷的女孩子，不拖泥帶水，俐落又洒脫。

「我們現在可以繼續剛剛被你五姐打斷的聊天嗎？」

「嗯！」

見他沒有被她五姐給勾走，尹素敏對他的感覺又更好了一些。

因為她五姐剛剛的介入，家裡面的那些鳥事就讓她有了個開頭可以講。

於是尹素敏將那些她從來不願意跟同學、朋友們聊的事情，一古腦地全部都講給張四非聽，好像他是她的專屬心事垃圾桶般。

一路上，張四非靜靜的聆聽，借著她的親口描述，彷彿從頭瀏覽過一遍她的人塵，她講得毫無保留，他則是認真地將她說過的話一一地記在心底。

她那些幽微壓抑的心情，一旦找到了出口，就像潰堤的洪流般洶湧地流竄而出，張四非在她的故事裡找到了一些自己的經驗可以相呼應的地方，他們的家庭環境都有點複雜，所以他能切身體會她說的那些感覺。

只是送她回去的路途並不是太遙遠，很快的，她家就到了。

尹素敏停在她家的那條巷子外，他們站在路燈底下互道晚安，她突然有種依依不捨的廄覺，她剛剛對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她把自己最深沉的心事全都攤開來說給他聽了。

張四非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學妹，明天見。」

「嗯！」尹素敏乖順地任由他摸著頭。

他們認識也好一段時間了，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呢！

只是摸摸頭而已，卻給了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她剛剛才對他講完心事的關係吧！

她不知道張四非聽了那些話之後會有什麼感想，因為他一路上都只是專心地聆聽她說話而已。

「很晚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好，學長再見。」尹素敏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他沒有發表感想，也沒有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做更進一步的解釋，一切感覺都是淡淡的，除了他剛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之外。

他還是喊她學妹，所以，她也一樣還是喊他學長，但是他們之間心的距離有稍微靠近了一些些。

她是這樣感覺的，不曉得他怎麼想的就是了。

隔天放學之後，他們在圖書館的自修室里碰面，感覺跟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沒有多餘的交談或是其他的互動，兩人只是面對面坐在一起念書。

不同的是，張四非從那天之後，就堅持一定要送她回家，他們會利用邢段短暫的並肩散步的時光，聊著當天各自的心情與情緒，或是交換一些生活中的感想與看法。

尹素敏不太確定他們這樣是不是已經算是在交往了，她五姐還沒完全死心，不時就跳到她的床鋪這邊來逼問她戀情的進展程度，她都搖頭說不知道，一方面她是想防她五姐，一方面她也是真的不敢肯定。

張四非明明說過要追求她，可是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但是他又堅持天天專程送她回家，這是那些想倒追他的女生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現在他們之間就是那種所謂的「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

其實尹素敏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對她來說，現在這個階段，課業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並不是那種天縱英才型的人物，從小到大她的成績會這麼好，是因為她下了苦工，專心在課業上衝刺，如果她在戀愛中迷失掉自我的話，或許功課真的會被影響也說不定。

現在這種淡淡的相處方式，尹素敏反而覺得很不錯。

兩個人慢慢地培養感情，一點一滴更加深入地認識對方，到了可以放心談戀愛的時候，比方說，當兩個人都是大學生之後，他們在面對課業時，壓力就不會像現在那麼大，到時候就可以專心地談戀愛了。

這天晚上，尹素敏剛洗好澡回到房間，尹素宜就撲了過來。

「小敏，這個星期五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邀請小非來替我慶生嗎？」尹素敏拿起吹風機開始吹整頭髮，沒有對尹素宜的問題做出任何回應。

「豬宜，你怎麼可以覬覦自己妹妹的男朋友？」

「他們又沒有在交往！」尹素宜瞪了老四一眼，「還有，不要再叫我豬宜了好不好？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小胖妹了。」

「他們那樣就是已經在一起了啦！豬宜，我勸你別去瞎攪和，人家小非非根本就不甩你，不是嗎？」

尹素璇很替尹素敏抱不平，因為她之前跟喜歡的男生去約會，也被尹素宜給搞破壞過，尹素宜根本就是慣犯，專門搶自家姐妹的男人。

「吼！你很煩耶！不要一直那樣叫我啦！還有，什麼小非非，你不要給人亂取綽號好不好？聽起來噁心死了！」

尹素宜受不了地抓狂尖叫，但是她也只敢這樣尖叫著抗議而已。

一來她打不過老四，二來三姐也在房間裡面，萬一她和老四打起來的話，三姐一定會幫老四的，小敏當然也不會站在她這邊，她在這個房間裡面是最孤立無援的可憐蟲。

「豬宜，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去破壞小敏的戀情，我們以後就不把你當姐妹看了。」尹素璇話說得很白，畢竟她是吃過虧的，尹素敏是個不太會去爭的人，她很怕尹素敏會跟當初的她一樣吃虧。

「要你替她出頭？她現在防我像防賊一樣。」尹素宜斜瞪了尹素敏一眼，尹素敏平常那種與世無爭的乖順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好不好？一遇到要緊的事情，尹素敏爭得可兇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