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剛剛他那群青梅竹馬們都覺得很訝異，他們不是都已經交往了嗎？對彼此的稱呼怎麼還這麼的生分？

「你不也一直喊我學長？」張四非笑道：「我是在配合你耶！」

其實喊久了，真的就習慣了，除非是有必要提到名字的狀況，否則他們兩個私底下在一起的時候，就這樣學長學妹地喊來喊去，也別有一番情趣。

「我已經習慣了嘛！」尹素敏覺得自己應該沒辦法像她五姐那樣喊他小非，感覺真的好怪喔！

「我也是啊！」張四非輕嘆一口氣，然後繼續剛剛的話題，「學妹，你是不是不想聽我解釋？」

其實他覺得沒有必要講，畢竟他跟小胖又沒有真的在一起過，若要解釋這段感情的話，得從小時候開始講起，他猶豫著是不是該趁著這個機會向她敘述自己複雜的家庭背景？

「你想講就講吧！我總不能逼你要講或是不要講吧？」

「你想不想聽？」

「當然想聽，只要是學長的事情，我都想聽的。」

「好。」張四非拉著她往附近的社區公園走去。

外面的氣溫有點低，不過他找到了一個不會被風吹到的角落，兩個人在路燈下的階梯旁坐了下來。

張四非把自己小時候那段家境清寒時期的故事，以及受到孫秀珠和孫媽媽幫助的事情一一地講給尹素敏聽，順便也一併交代了自己身為私生子，後來又因緣際會地認祖歸宗的事。

「哇噢！所以你以前叫做李四非喔？」

「聽完我的故事之後，你只有這一點想要問嗎？」張四非好笑地望著她。

其實改姓是前兩年的事情，時間不長，現在還是有很多以前的同學、朋友喊他李四非。

「你家複雜的程度跟我家的故事有一點點像，可是演變成這樣的因素是完全的不同。」尹素敏有感而發，默默地嘆了口氣。

她家是因為爸爸堅持要一個兒子，他家卻是酒醉誤事，這時候不得不怨懟起命運真的是很捉弄人。

「我跟小胖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得到最棒的幸福而已，小天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好感人喔！秀珠學姐一定有感受到你們的心意，做不成情人，還是可以當朋友的。」

「真高興你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吃醋。」張四非還滿開心的。他似乎比小天幸運得多。

「所以，孫媽媽本來打算把我介紹給孝天學長嗎？」

尹素敏在收拾剛剛那杯盤狼籍的蝗蟲過境現場時，聽到孫媽媽不小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原來她一開始的對象並不是張四非呢！

「呃？你怎麼會知道的？」張四非很確定吳孝天今天並沒有爆這個料出來。

「孫媽媽不小心說出來的。」

「跟小天比起來……我會不會讓你覺得有點失望？」在張四非眼中，吳孝天是個還滿有魅力的人。

他熱情又有衝勁，整個人充滿了活力，尤其是騎著那台亮眼的紅色機車，整體看起來就只有酷斃了三個字可以形容。

「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

「你快點說看看嘛！」沒想到吃醋的人不是她，反倒變成是自己了。張四非催促著，想聽她說說看她對他的想法。

「我嘗然是覺得你比較好羅！」孝天學長太孩子氣了，不是她的菜。尹素敏覺得有點冷，於是緊貼著他的身體，將頭靠在他的眉頭上取暖。

「真的嗎？」

「嗯！」尹素敏聽到他的心跳怦怦、怦怦地加速狂跳，這讓她想起他之前在大街上偷親她臉頰時的情景，「學長。」

「這裡好安靜喔！」

「會感到害怕嗎？」張四非看了看周遭的環境。

其實這個社區公園離大馬路很近，照明設備也很充足，平常的晚上經常有家長帶著孩子出來飯後散步。

今天大概是天氣太冷了，所以都沒有看到人影，只有他們親密地依偎著坐在這裡而已。

「你的心跳好大聲喔！就像你第一次牽我的手的那個晚上一樣。」她突然轉變話題。

張四非垂下視線看了她一眼，正好她也抬起臉來，微笑地望著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牽她的手的那個晚上，他不只牽了她的手，還吻了她的臉頰。

那時候因為街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不敢親她的嘴，只好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就作罷。

現在公園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她是在提醒他可以親她的嘴嗎？

昏黃的路燈下，她的雙眸因微笑而微微地彎起，雖然分辨不太出來，不過他覺得她應該是臉紅了。

可是她並沒有別開瞼，閃耀著光芒的眼眸羞怯地望著他。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確認，張四非慢慢地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唇。

天氣明明是那樣的寒冷，他們碰觸在一起的地方卻熱燙燙的，像是有火燒起來般。他們的呼吸從一開始的緊張急促，到慢慢交融在一起。

張四非偏著頭，一再地晚吸著她柔軟的唇瓣，最後甚至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她。

他們都沒有經驗親吻該是怎樣的，但是在這一刻，好像憑著本能就可以大膽地進行這個初次的親密探索。

尹素敏回應似的張開了唇，他的舌尖馬上就乘隙鑽了進來，她的舌頭隨著他探索的攪弄被動地蠕動著，因為太過緊張，她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學妹。」張四非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臉，「不要那麼緊張，你這樣會害我也跟著緊張起來的。」

尹素敏用一種又羞又惱的表情瞪著他，「你真的要一直喊我學妹嗎？就算在我們親嘴的時候？」

「小敏。」張四非朝她笑了一下，「你呢？你打算怎麼喊我？在我們親嘴的時候。」

「學長，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啊！」就是心跳稍微快了一點，泄漏了他看起來還算鎮定的表情。

「你還不改口嗎？」

「你希望我像我五姐那樣喊你小非嗎？」

「聽起來有點不太順耳。」張四非提醒著她，「我的朋友都喊我小四，你跟著這樣叫就行了。」

「可是人家比較想繼續喊你學長耶！」自己的臉被他呵護般地捧在手心裡，尹素敏覺得好像連呼吸都要甜得冒出泡泡來了。

「學妹！」張四非佯怒地瞪著她。這樣不太公平吧？

「學長、學長、學長……」尹素敏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唇瓣，笑道：「你不覺得這種時候討論這個有點浪費時間嗎？」不用她再次提醒，張四非拉開她的手，猛地又吻住了她的唇。

稱呼什麼的，以後再商量吧！

現在，他只想吻住她甜美的唇，盡情地品嘗那屬於她的美好。

【第六章】

農曆年結束，下學期開始之後，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各大專院校的推薦甄試馬上就開始展開。

張四非報了C大的法律系，那是他最想就讀的學校，甄試時的表現他自覺還不賴，應該是很有機會可以被錄取。

如果夠幸運在甄試階段就被錄取的話，他就會比一般的高三生多出兩個月左右的空檔時間。

他原本打算出國去短期遊學加強英文，現在卻有點猶豫這個早就在他未來規畫中的行程。

原因當然是女朋友。

他捨不得離開尹素敏這麼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