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她推開那杯咖啡,提著手提袋站了起來,轉身要走,回想起過去的事,她好像真的一眼都不願看他。

等她對自己說這番話,他等了這麼多年,可是所謂「心平氣和」,對一個小女孩來說太難了,有他在,她就永遠都是五年前的那個小女孩,他怎麼能期望著她能淡忘那時的痛苦呢?在她這些年來每次為生活擔憂時,她想的人大概都是他吧?是他害她的。

「對不起。」他說。

她停了下來,在那站了許久,「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可也不是我的錯。」她說:「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就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屈至遠來到廖丹晴曾住過的高層公寓,輕輕地推開了門。

陽光毫無遮掩地灑在客廳的地板上,到處都明晃晃的乾淨整潔,電視上連層灰都沒有。

他站在那一地的陽光中,茫然地環視著這間房子,想想還真怪,這好像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在這房子里;屋內的擺設沒有變化,甚至連味道都還是他所熟悉的,可是踏入這房中的那種安逸舒適的感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空曠的冰冷感,陽光溫柔,他卻脊背發涼。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后,似乎就變得無事可做,屈至遠頹然地滑坐在沙發中,捏著眉心,似在剋制著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帶走,沒動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甚至連他買給她衣服及日用品都留了下來,她走得這樣急、又這樣決絕,用最直接的行動表明了她的態度。

這就跟他一開始所想的一樣,等她想起一切時,這刻自然而然地就會到來,如果她不是那樣親昵地依靠過他、那樣溫柔地擁抱過他,他不會對未來產生多麼幼稚的期待;他會把自己的心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只守著她恢復健康,再笑著送她離開。

結果他沒有那種風度,這一晚上他都在想,是不是要用綁的把她綁回來?

望向窗外的藍天,廖丹晴沒說她坐哪班飛機,她現在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呢?出了國,從某種意義上說就算真的避開他了,逼她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他有多麼的不受歡迎。

下一個五年,下下個五年,他還有可能在街上與她偶遇嗎?那時的他們又會與今天有什麼不同,是不是她身邊已經多了個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一個比他可靠得多的人?

而他呢,那時又會是什麼樣?屈至遠垂眼思考,可他什麼都看不到,以前他想像的未來是與她相遇,現在他想像的未來卻是一片空白。

他的拳頭抵在膝蓋上,這樣的空白讓他害怕,五年前她說讓他消失,他照做了,可她也過得並不快樂;現在她同樣不快樂,也同樣要他消失,那麼未來呢?

屈至遠掏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散漫溫和的男音:「至遠?真意外你會打給我,聽說你最近很忙啊!還以為你被谷大總裁弄得暈頭轉向,要休養幾個月呢。」

接電話的人就是Innight總裁花重金請來的閑人之一,負責管理公司資訊庫的宗欽,雖然在同一家公司,如果不是開重要會議,他們也很少碰面,可大家的感情都不錯。

「宗欽,幫我查一下今天從境內飛出的所有航班,查一個叫『廖丹晴』的人坐的是哪一班飛機,馬上告訴我。」

「欵,那是航空公司的事,可能要麻煩點。」那邊已經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宗欽還很有空地跟他聊天,「所有啊?你之前問人家一聲不就好了?」

那個氣氛下讓他怎麼問?屈至遠咽了口氣,慢慢地等著。

過了一會,那邊的男人突然笑了下,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只聽宗欽問他:「我想那位廖小姐,肯定是個大美女吧?」

「查到后馬上給我電話,就這樣。」屈至遠毫不猶豫地按掉了手機,把宗欽關在了手機的那一頭。

他再也坐不住了,繞著房子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他不能聽她的,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聽她的、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如果他有錯,那麼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請求她的諒解,但是分開了,就連一點機會都沒了。

這五年來他是怎麼過的,他最清楚,她不再是個小女孩了,現在的她是一個可以放開手去追求的女人,他怎麼能讓她又這樣走掉?

屈至遠的腳自動地就走進了廚房,他需要一杯水。

打開櫥櫃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每次來時自己用的那隻杯子,那是她特別為他準備的,想到這裡,他更堅定了自己的衝動,不能讓她離開。

喝完了水,小心地把那隻杯子放了回去,本來是要就這麼離開的,屈至遠卻停了下來。

他無意間瞥到了垃圾桶,垃圾桶內有五顏六色的什麼東西的碎片,他看了一下就認了出來,那是店裡那種軟陶玩偶的碎片。

聽她說過,玩偶被摔碎了,看來她走得真的很急,還是說她心情很亂,沒空把衣服收回柜子,也沒空倒掉垃圾。

他試著想像廖丹晴離開這房子時的情景,她恢復了記憶,然後馬上聯繫了以前的熟人,幫忙打點好一切、也訂好了機票,然後她去見了他,告訴他不要再找她;看上去井井有條,實則匆匆忙忙,那段時間她腦子裡大概也裝不下別的事情了。

【第九章】

他愣了下,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屈至遠上前一步,蹲下來仔細觀察起了垃圾桶里的軟陶碎片,然後他乾脆把那一桶的碎片全都倒了出來,攤開在地上。

隨之,他人跳起來,快速地在整間房裡又轉了圈,沒有停歇地又拿出手機。

接電話的還是那個男人,「馬上就好了,再半分鐘。」

「不用了。」他說,「不要再管什麼航班,幫我查一個女人的住址。」

「什麼?女人?」

「她叫嬌嬌,我不知道全名,但知道她的大學和科系以及年次,你幫我查這個人,看她現在住哪。」

「這次又換大學了啊?好吧,但願她名字里真的有一個『嬌』字,不然你就慘了……我也慘了。」

屈至遠掛了電話,人同時奪門而出,廖丹晴沒有出國,他有這種感覺,並且十拿九穩;她恢復記憶后的每句話都是謊言,既然這樣,她說出國也不過是謊言中的一個,她的目的是……

四十分鐘后,屈至遠的車停在一棟普通的公寓樓下,他片刻不停地,直上三樓,停在靠右邊的門旁。

一直按門鈴,不間斷地按,要把門鈴捅碎那樣地按。

裡面一個女人叫罵著,聽起來腳步很急地趕了過來,他一點適可而止的意思都沒有,直到那門打開了一條縫,他的手才離開門鈐,因為他要去擋住門板,防止門突然關上。

門那邊的嬌嬌傻在那裡,她真的試過關門,可惜對方早有準備,明明還隔著道門,可她好像已經被擒獲了。

「屈、屈、屈……」她有點喘不過氣。

看她的樣子,屈至遠就知道自己是料中了,「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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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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