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穩住局勢

第四百二十七章 穩住局勢

太后沉聲道:「就如睿王爺說的,皇上如今膝下並無子嗣,誰知道你喻家有沒有別的想法?哀家是錯看了你。」

姌妃慌亂地搖頭:「我定國侯一門,全都忠心耿耿,蒼天可鑒,怎麼可能會有二心?母后明察!」

太后一聲冷哼:「這是明擺着的事情,昨夜裏,皇上身邊只有你一人在伺候着,皇上晨起便一病不起,太醫們眾口一詞都說是皇上中了劇毒,難保不是你暗中做了什麼手腳。皇上對你定國侯府可不薄,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弒君謀逆,大逆不道的事情?」

姌妃泣聲道:「就連母后也不相信妾身了嗎?若非是妾身懷有皇上龍胎,妾身寧願以死明志,也不願意受這等質疑。」

冷南弦緩緩睜開眼睛,復又再次仔細查看皇上的氣色,緩緩吐出一口氣:「皇上應當是操勞過度因而引發的急症,並非是中毒,太後娘娘怕是誤會了。」

太后與姌妃猛然都扭臉看向冷南弦,有些難以置信:「當真?」

睿王爺一聲冷哼:「適才宮裏的太醫可全都看診過,說皇上乃是中毒。冷神醫這樣說,是不是在有心替姌妃開脫呢?」

冷南弦不慌不忙,將皇帝的手重新放好:「既然太醫們都診斷說皇上是中了劇毒。那麼請問,皇上是中了什麼毒?又是怎麼解?」

睿王被噎了一下:「太醫們正在鑽研藥方。」

冷南弦沖着安生一伸手:「還魂丹。」

安生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羊脂玉藥瓶。

凌世子狐疑地問:「你怎麼會有還魂丹?最後一粒不是聽說已經被喻世子從一塵道長那裏搶走了嗎?」

冷南弦微微一笑:「這就是那粒還魂丹,當初喻世子盜來之後交給了我,當時安生身子已然無恙,所以並未服用。」

「可我們又怎麼知道這究竟是與不是?」

冷南弦撩起眼皮看了凌世子一眼,拔開瓶塞,取出還魂丹,立即,屋子裏瀰漫出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令人不由自主精神一震,渾身毛孔全部通透,酣暢淋漓。

凌世子不由面色一變。

「就是還魂丹!」太后大喜:「哀家曾經親眼見過,是還魂丹無疑。」

立即忙不迭地吩咐宮人取來溫水,將還魂丹放入溫水之中,頃刻間融化成一盞碧水。而香氣也隨着熱氣蒸騰,氤氳在寢殿裏,令人醒神開竅,身上的不適似乎也化作烏有。

安生相幫着撬開皇帝緊閉的牙關,將藥水灌入皇帝腹中。一落肚,就聽到腹腔中有隱隱轟鳴之聲,皇帝打了一個嗝,呼出一口腥臭之氣。

「皇帝可有救了?」太后迫不及待地追問。

冷南弦一臉凝重地搖搖頭:「這還魂丹也不過是拖延皇上病情,使皇上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並不能徹底醫治。」

太后失望地緊蹙了眉頭,一臉憂心如焚。

冷南弦沖着安生吩咐:「銀針。」

安生立即打開藥箱,取出針囊。

「你要做什麼?」睿王厲聲喝問。

「皇上心脈受損,自然是先行運針,護住皇上心脈。」

「笑話,你連皇上中毒都看不出來,如何有本事替皇上醫治?」

冷南弦微微一笑:「那些庸醫就連皇上病症都診斷錯誤,難道睿王爺還指望着他們救治皇上嗎?」

睿王鄙夷一笑:「不過一個鄉野郎中而已,竟然就敢口出狂言。冷南弦,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太后不過是略一思忖:「冷神醫的銀針之術在京城頗負盛名,哀家相信,不若就讓冷神醫暫且一試。」

睿王「哈哈」一笑:「太後娘娘發話,臣弟不敢不從。只是冷神醫可有把握治好皇上的毒?」

冷南弦抿抿唇,再次斬釘截鐵地糾正道:「皇上並非中毒,銀針也不過是暫時控制病情,想要醫治,還要容草民回去好生研究研究方子。」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自己也沒有把握了?」

冷南弦握針的手微微輕顫:「御醫們可說有十全把握?」

「御醫與你,不可同日而語。畢竟,你的醫術本王不信。你若是沒有把握,本王怎麼放心讓你放手施治?皇上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可承擔得起?」睿王咄咄逼人地道。

冷南弦淡然從容一笑:「我既然敢治,自然就是有信心。」

睿王腰間寶劍猛然出鞘,冷光一閃,一旁的桌几一角便突然被砍落在地。

好生放肆。

「本王就暫且讓你一試,若是皇上有什麼閃失,冷南弦,本王定然讓你陪葬。」

冷南弦指尖又不易覺察地顫了顫,淡然開口應道:「好。」

轉過身去,凝神屏息行針,再也心無旁騖。

安生則跪在旁側,挽起衣袖,幫着冷南弦一同行針。

兩人不約而同都有些緊張,不消片刻功夫,汗濕衣襟,沿着鬢角滾落下來。

良久之後,二人方才緩緩地長舒一口氣,將銀針收回,站起身來。

「太後娘娘,南弦已經暫時穩定住了皇上病情,請容南弦回葯廬查閱藥方,煉製藥丸。」

太后如今正是一籌莫展,冷南弦是她最後的希望,因此忙不迭地應下:「好,就依你所言。」

「宮中一應藥材齊全,冷神醫何須這樣費時費力,直接留在宮裏就可以。」凌世子插言道。

冷南弦斬釘截鐵地搖頭:「還是葯廬里一應用品得心應手,更何況還需要翻閱典籍?兩日之內,皇上不會有性命之憂。」

睿王冷笑一聲:「兩日時間?皇上可等不了這麼久?本王不能將賭注全都壓在你的身上,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刻意拖延時間,耽擱了其他御醫救治。這般,本王給你一日時間,明日這個時候,你若是不能將皇上救醒,本王就立即斬了你!」

「這......」太後有些為難。

「太後娘娘難道覺得臣弟所言不妥?萬一他是信口開河呢?請太後娘娘為了皇上龍體考慮,不要過於地仁慈了。」

太后看了冷南弦一眼,冷南弦暗自一咬牙:「時間緊急,南弦請旨。」

太后再看一眼龍床上的皇帝,踟躕著點頭:「南弦,哀家就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南弦定當全力以赴,不辜負太后所託。」

而後看了跪在地上的姌妃一眼:「姌妃娘娘如今身懷六甲,為了龍子考慮,不宜過於悲痛勞累。」

太后將姌妃自地上攙扶起來:「適才是母后冤枉了你,好孩子,快些起來。」

姌妃感激地望了冷南弦一眼,自地上緩緩起身:「妾身不怕累,願意與母后一同侍奉皇上床前。」

安生慢條斯理地收揀起銀針,揣進懷中,然後仔細收攏好藥箱。

睿王冷笑一聲:「送冷神醫回葯廬。」

凌世子上前,沖着二人陰冷一笑:「時間珍貴,冷神醫,安生姑娘,請吧?」

這分明是要控制二人行蹤?

冷南弦抿抿唇,拉過安生的手,二人匆匆出宮,上了門外馬車。

凌世子果真相跟着一路出了皇宮,翻身上馬,帶着一隊侍衛,親自尾隨馬車之後。

冷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揚起馬鞭,直接回葯廬。

冷南弦一臉凝重,憂心忡忡地望着皇宮緊閉的大門,閉上了眼睛。

安生知道,師父這樣,一定是遇到了糾結的難題,因此並不多嘴,只安靜地守在一邊。

良久之後,冷南弦方才悠悠地長嘆一口氣,睜開眸子,撩開車簾,望了外面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問安生:「你可有辦法聯絡上喻驚雲?」

安生思忖片刻,無奈地搖搖頭。

「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喻驚雲難道不知道?」

「如今皇宮已經被睿王控制了,外人只知道皇上生病不早朝,但是無法覺察宮裏嚴峻的形勢。凌世子也斷然不會讓我回府上通知父親知道。」

「要不我們借口買葯,到和記藥鋪里讓賈六想辦法通知關鶴天?」

冷南弦搖搖頭:「怕是不行,睿王心狠手辣,我們若是去和記藥鋪,只怕會給賈掌柜帶來殺身之禍。」

「那怎麼辦?看這架勢,即便我們回了葯廬,睿王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差人看守着我們,不讓我們與外界聯繫。」

冷南弦憂心忡忡地道:「事情很糟。」

安生向著他求證道:「皇上是真的中毒了,而不是急症,是嗎?」

冷南弦緊蹙眉頭:「是的,而且那毒不簡單。」

「師父也沒有把握?」

冷南弦緩緩搖頭,苦笑道:「一點都沒有。可我若是但凡有一點猶疑,睿王爺也會借題發揮,那麼,情勢就一發不可收拾。」

「姌妃娘娘是絕對不可能對皇上下毒的。」安生斬釘截鐵地道。

冷南弦點點頭:「可若是睿王一口咬定,就是姌妃娘娘串通定國侯府毒殺皇上,姌妃娘娘也是百口莫辯。睿王則完全有借口要挾太后,趁機奪了定國侯府的兵權,將姌妃與定國侯府置於死地。

那樣,長安形勢必然大亂。所以,師父不得不硬著頭皮,謊稱皇上乃是急症,而且有把握醫治,暫時穩住,拖延一日。」

「太后雖然對姌妃疾言厲色,看似是在怪罪於她,但是,我聽得出來,她是藉著訓斥姌妃,在告知我們此事利弊。太後娘娘經歷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相信,一定能夠穩住宮中局勢。」安生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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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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