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一路逃荒
唐凡不說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現在的他也虛弱至極,走路感覺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再忍忍就好了。到了京城,見到父親就可以大吃一頓了。」他拍拍弟弟的肩膀,用望梅止渴的方法激勵他。
可憐二人還不知道唐川下葬的消息,尋思先去投奔父親,籌備些銀兩再見機行事。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這裡地處偏遠,信息傳達比較慢,京城的消息已經在路上了,只是二人沒有等到而已。
這不,他們前腳剛逃跑,監牢這裡後來就接到消息了。看守官員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我奉旨來傳達消息,你們推三推四的阻攔,到底有何隱情?」負責傳旨的士兵很是生氣。
自己坐在這裡喝了半天茶了,他們也沒有說出了所以然來。他想去監牢里看人,當面傳達老侯爺的死訊,他們也裝傻充愣。
跪在地上的幾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朝廷若知道那兩個人逃跑了,怕這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看守長看隱瞞不過,心一橫,把兩人逃跑的消息和盤托出。
傳達士兵很是生氣,居然還有這種事。那兩個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如此藐視王法。
他不敢再耽擱下去,一邊命令對方抓緊時間繼續搜捕,一邊趕緊回京城通報消息,免得夜長夢多,那兩個傢伙也干出傷天害理的大事。
看守長連忙謝恩,並且承諾自己一定將功折罪,務必將犯人抓回。
結果,傳達士兵剛騎馬出去,一名躲在樹枝上的弓箭手就把弓箭瞄準了他。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當場死亡。
看守官員露出得逞的笑。這種大事若傳到傳到京城中,自己官運還如何亨通?
唐凡二人一路乞討來到京城,已是五日之後。迫於生計,他們學會了坑蒙拐騙,學會了沿街乞討。他們混跡在一群流浪漢和乞丐裡面,借著這個掩護到達了京城。
「哥,你說監獄那裡會上報嗎?」唐岩有些神思不定。二人殺人逃竄,如果這事兒京城的官員知道了,肯定會大肆搜捕的,他們這個時候回京城豈不是自投羅網。
唐凡點頭,他也正是擔心這個,所以這幾日一直在京城外面轉悠,就是想打探清楚裡面的情況,再見機行事。
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走過來,拉著他們說自己打聽清楚了。
「沒有,城裡很安靜呢。」小叫花子彙報自己聽來的消息。
唐凡大喜,將手裡的冰糖葫蘆遞給他,作為對他辛苦幫忙的獎賞。
小叫花子看到嬌艷欲滴的糖葫蘆,消瘦的臉頰上立刻堆滿了笑容。他不再多說,直接咬著糖葫蘆吃了起來。
唐岩眼巴巴的看著,忍不住吞下口水。乞丐的日子食不果腹,況且這冰糖葫蘆看上去就酸甜可口,他自然也眼饞心熱。
「你有沒有見到我們父親?」他努力的壓制自己的口水,對小乞丐說道。
小乞丐突然抬起頭,停止了嘴裡咀嚼的動作。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剛準備說話,有兩個官兵走了過來。
「喂喂,要飯的,趕緊走!」他們一臉的嫌棄,像驅使牲口一樣轟趕他們。
三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身為乞丐本就是人人避而遠之,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四處被人驅趕的日子,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丟臉。
咬著糖葫蘆的小乞丐也不敢再說話,舉著自己的糖葫蘆一溜煙兒跑遠了。
唐凡走到一個偏僻處對弟弟說道今晚進城。
唐岩點頭,既然京城沒有張貼告示,說明還不知道他們兩人犯下的事兒。等到見到父親,拿到銀兩再想辦法擺平也不遲。以父親的威望,處理這麼一條微不足道的人命還不是是輕而易舉的。
二人決定趁著天黑進城,他們因為飢餓而暴瘦,整個人容顏大改,就算碰上昔日的朋友也不怕被認出來。
小乞丐看著他們進去城門,微微皺著眉頭。有些話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呢。
唐凡二人好不容易找到父親的院子,卻發現人去樓空了。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傻眼了。
「哥哥,怎麼辦?」唐岩忍不住先哭了起來。他們歷盡千辛萬苦不就是為了找到父親,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嗎?如今看這光景,怕是指望不上了。
唐凡不說話,只是沿著院子的角落走。發現後門的封條似乎被人弄開過,他想也不想的就拉著弟弟進去了。
唐岩也不再哭泣,睜著眼睛跟在他後面,想看看院子現在是何人的。
結果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站住,你們兩個小毛賊!」
二人嚇的魂不附體。這院子里烏七八黑的已經夠嚇人的了,頭頂冷不丁再冒出來這麼一個聲音,真是嚇得魂兒都丟了一半。
他們兩個哆哆嗦嗦的回過頭,想看清楚是誰在守著這個院子。為何他們父親不在這裡,他是搬走了嗎?
卻說房頂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竹靈。唐沐辰他們走後,他奉命看家護院。原本這裡鮮有人來,只是最近京城不太太平,他放心不下,擔心那些市井無賴貪圖候府的金銀珠寶半夜三更會來偷盜,所以躲在房頂查看。沒想到還真讓他猜到了。
卻說唐凡二人實在做賊心虛,也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就撒腿就跑。
竹靈笑,兩個膽小如鼠的玩意兒,還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撒野!
他想著,準備從房頂上下來。突然,他腦海里靈光一現。他想起來了,方才那人的側臉很像唐凡!難道他回來了?
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后,他飛身追了出去。可惜大街上哪裡還有二人的影子!
竹靈懊惱萬分,這兩個人如此懼怕自己,怕是自己的猜測沒錯。只是這種時候,他們不在邊疆接受改造,來京城做什麼?難道是來奔喪?
不對!他很快否決了。如果奔喪為何不光明正大的來,非要大晚上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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