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好像特別想睡我
紀南鄞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英俊的臉上出現耐人尋味的笑:「安酒酒?她還敢回來?這是篤定了你不會拿她怎麼樣?」
安酒酒從小在司家長大,跟司霖沉又是那種關係,紀南鄞對她當然不陌生。
司霖沉緊抿著唇不答話。
紀南鄞看著他神色莫測的臉,似笑非笑:「我說司霖沉,你該不會真以為她回來找你,是因為良心發現想回來你跟重修舊好吧?」
司霖沉終於抬頭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有那麼傻?」
紀南鄞勾起唇請笑了聲:「這還真不好說,你在那個女人身上又不是沒犯過傻。」
「……滾!」
司霖沉冷著臉,又點了根煙。
裊娜的煙霧半遮半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几絲頹廢慵懶的味道。
紀南鄞看著這樣的司霖沉,終於不再打趣他,端正了態度幫他分析:「她這次回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
司霖沉想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胸好像變大了點。
「或者,她有對你提出什麼要求嗎?」
司霖沉不答話,眸光暗沉。
紀南鄞對他這副消極的態度有些不爽:「你這什麼信息都沒有,我怎麼幫你……」
「想睡我。」
紀南鄞下巴掉地上:「什麼?」
司霖沉皺著眉,一本正經:「她好像特別想睡我。」
紀南鄞:「……」
這特么是什麼癥狀?難道還真是一別四年相思成疾,恨不得連本帶利睡回來?可真要是這樣,當初那個女人又怎麼那麼狠心對他?
「那她有跟你解釋四年前為什麼那麼對你嗎?」
司霖沉吐出個煙圈,聲音淡得幾乎聽不見:「沒有。」
紀南鄞唇角挑起眉:「那你還讓她待在你身邊?嫌她把你害得還不夠慘?」
司霖沉將一整根煙抽完,才終於重新開口:「我找你來不是說這事的。」他頓了頓,從桌上的電腦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到紀南鄞面前:「幫我找到這個人。」
紀南鄞怔了下,打開文件,發現裡面只有張男人的照片。
以他跟司霖沉的關係,自然不會問司霖沉找這人做什麼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只是微微蹙眉道:「這照片拍得太模糊,恐怕得重新處理下。」
「無所謂,你看著辦就好。」
司霖沉聳了聳肩,將酒瓶里最後一點酒倒出來,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往外走。
紀南鄞一怔:「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司霖沉淡淡反問:「我找你來喝酒,酒喝完了,事也談完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說完便一臉坦然走出了包廂。
紀南鄞:「……」
他果然是犯賤才大半夜起來陪這混蛋喝酒。
話雖如此,紀南鄞還是放下酒杯起身追了上去:「你喝了酒不能開車,等下我送你回去。」
-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多的緣故,安酒酒這晚上睡得並不好,零零散散做了許多夢。
她一會兒夢見姝姝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哭著朝她喊「媽媽我疼」;一會兒夢見司霖沉壓在她身上,動作殘忍不帶一絲溫情;一會兒又夢見毒蛇般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私語:
「他們司家欠我們安家兩條人命,你居然還跟司家的男人上床?安酒酒,你就不怕爸媽在天上看著寒心嗎……」
「我不知道……我沒有……啊!」
安酒酒突然從夢中驚醒,睜開了雙眼。整個人像是剛從冰湖裡撈起來,身上全是冷汗。
她獃獃地在床上坐了半分鐘,才終於回過神,擦了擦臉上的汗,起身走進浴室。
看著鏡子里那個面色蒼白神色恍然的女人,安酒酒忍不住又想起剛才在夢裡聽見那句話。
她咬了咬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不該跟司霖沉糾纏下去,可姝姝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她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選擇回到司霖沉身邊。
姝姝是她的命,沒有姝姝她根本活不下去。
但願爸爸媽媽在天之靈,可以理解她身為人母這份苦心吧。
安酒酒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來時天已經快亮了。橫豎也睡不著,她乾脆換上運動服下樓去跑步。
淺水灣是江城最豪華的別墅區,佔地三百畝,卻只建造了十棟別墅,其他全部是綠化。安酒酒繞著淺水灣外沿,一個多小時才跑完一圈。
回到別墅,她重新洗了個澡,做好早餐,見時間差不多了才去敲司霖沉的房門,敲了半天沒有應,她推開門進去,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阿沉?」
她樓上樓下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司霖沉人,忽然想起什麼,又去車庫裡看了眼——他的車果然不在車庫裡。
所以,他昨晚半夜又出去了?而且整晚沒有回來?
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安酒酒的心莫名地疼了下,像是被只無形的手揪住。她拿著手機猶豫了好久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最終卻還是沒能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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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宿醉。
司霖沉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地板上。
「醒了?」紀南鄞的聲音淡淡從頭頂傳來:「我讓徐毅幫你把車開過來,順便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跟早餐,你先去洗漱吧。」
司霖沉這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紀南鄞的公寓。
昨晚他喝了不少酒,所以把車放在了酒吧門口,坐的是紀南鄞的車。
紀南鄞原本準備送他回淺水灣,但司霖沉不想回去,就來紀南鄞的公寓將就了一晚。兩人回到公寓又喝了不少酒,司霖沉後面完全是爛醉睡過去的,能醒這麼早也是不容易。
司霖沉洗漱完畢后,徐毅果然已經到了。
「少爺,您的衣服。」
司霖沉看到袋子里裝的是他放在家裡的衣服,知道徐毅這是去過淺水灣了,忍不住問了句:「她醒了嗎?」
「大小姐嗎?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吃早餐。」
紀南鄞剛換了衣服出來,聽到徐毅這話忍不住冷嗤一聲:「那個女人做的東西也能吃?」說完又扭頭看向司霖沉:「她該不會是想把自己弄成食物中毒來換取你的同情心吧?」
司霖沉沒答話,拿著衣服進屋換上。
穿戴整齊后,他餘光瞥到袖口兩顆藍金銘紋袖扣,神色不由得頓了頓。
他記得很清楚,這兩顆袖口是安酒酒曾經送他的生日禮物,被她親手縫在他最常穿那件西裝上。
四年前那件事發生后,司霖沉將這兩顆袖扣扯了下來,本來已經扔了,可終究捨不得又撿了回來,放到枕頭底下。
一放,就是四年。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她翻了出來,還重新縫到了衣服上。
司霖沉神色複雜,走出房間后假裝隨意地問了徐毅一句:「對了,早上你走的時候,她有沒有說什麼??」
徐毅想了想,搖了搖頭。
司霖沉:「……」
他徹夜未歸,她卻問都不問一句,反而還親自幫他挑衣服縫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