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瓦薩大學(8)

到了午飯時間，庫珀夫人問帕麗旭：「歐文先生過來一起進餐嗎？」「噢，不用了，他會自己出去買個漢堡的。」聽到這，庫珀夫人走了出去，對歐文說道：「歐文先生，請一起用餐吧。」於是，歐文就被安坐在傑奎琳和尼赫魯妹妹潘蒂特夫人之間。歐文曾挖苦這次用餐「這大概是一次喬治城典型的、重量級的聚餐吧」。

午餐結束后，傑奎琳邀請帕麗旭前往自己的房子看看，但是遭到婉言拒絕。按照基思的說法則是：「帕麗旭自認為已經覓到了一位開價更高的客戶，於是就迫不及待地和她前往弗吉尼亞，並對傑奎琳說：『我讓歐文留下來幫你吧。』」

「於是我就來到Ｎ街，和傑奎琳討論如何裝修。有意思的是，傑奎琳對什麼都有疑問，而且即使不列清單，她仍然很有條理地問道：『你覺得這兒擺放張漆桌如何？但是如果桌面不平整，客人會不會很惱火呢？』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傑奎琳對細節、對一切都力求完美。」當然，歐文和傑奎琳合作得很愉快，他們彼此禮貌地稱呼對方為基思先生和肯尼迪夫人。時間過得飛快，基思得返回紐約了。

「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該回紐約了，而且帕麗旭夫人既沒給我留下錢，也沒留下機票！於是，我只好向傑奎琳借錢買車票。當時的往返票價是１４美元，但是我還是得借錢才能回紐約。」

歐文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傑奎琳的反應：「她覺得很有趣。但她也完全明白我的處境。初來乍到美國還不到１０天，還沒有賺夠往返車票。」

一周后，傑奎琳打電話給基思，說：「我要來紐約。你有空嗎？我們在斯考樂福餐廳碰頭好嗎？我想和你談談我的裝修計劃。」於是，歐文和傑奎琳就在這家愛爾蘭餐館（肯尼迪家一般到這兒雇傭女僕）會面，然後談論了傑奎琳整個的裝修計劃。

通過討論，歐文感到「那時的傑奎琳非常年輕，對於自己的知識和相關背景不夠自信，但是她總是很堅定。頭幾次見到她，她總是很堅定地、明確地知道自己的目標，然後就看著這些目標一步步實現」。傑奎琳希望將房間布置得像水彩畫一般。為了幫助傑奎琳實現這個想法，歐文從巴黎蘇珊娜·楓丹尼採購了非常新鮮、漂亮、質量很好的白色棉布，上面零星點綴著花草。傑奎琳非常喜歡。此外，蒂迪和萊斯利還製作各種特別的、精緻的印花布，有帆布質地的，也有絲綢質地的。那時，這些印花布還非常少見、新鮮，傑奎琳很是喜歡，往往是愛不釋手。

最初，歐文發現傑奎琳是個很容易相處的客戶，後來，傑奎琳經常提出些有挑戰性的問題一起商討，於是他們又成為了好朋友。無論歐文提出怎樣一個建議，傑奎琳總是刨根問底地問「為什麼」，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案，她總是很謙虛好學。傑奎琳經常請求他講講以前的事情，譬如如何跟著約翰·福勒（負責裝修英格蘭的幾項大工程）做事的，他的客戶是怎樣的，以及客戶的風格如何。

制定完整個裝修方案之後，傑奎琳就匆匆前往歐洲。在她回來之前，歐文就來到喬治城，負責監督工程開展。「工程進展飛速。那時，一兩周之內就可以做很多事，現在就不行了。回到原話題，在傑奎琳回來前一天，我前往她家負責布置三個房間，爭取當天完工。但是，等我到了傑奎琳家之後，才發現布置的材料還沒到貨，於是我就坐在客廳里一邊等，一邊喝著傭人端上來的咖啡。這時，參議員肯尼迪從樓上下來，路過客廳。他突然停住，回過頭來問我道：『見鬼，你是誰啊？』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於是肯尼迪有些尷尬，然後說道：『嗯，房子布置得不錯，太好了！』但事實上，房間還是一團糟，什麼都還沒搞。於是我告訴他爭取今晚之前完工，他很高興地說了句：『傑奎琳知道了會非常高興的。』」

哈萊奇發現，在傑奎琳到來之前，傑克的生活方式很簡單，而且始終保留著簡單的生活方式。他可以日復一日、一天到晚餐餐都吃蛤雜膾，然後晚上來杯喜力啤酒。但是傑奎琳的到來改變了一切。突然之間，家裡來了很多的裝修工人，而客廳主題布置則成為重要的議題。肯尼迪的好奇心很強，但是他們在一起最初的幾年裡，肯尼迪還是不能體會裝修布置的意義所在。對他而言，一張椅子就是一張椅子嘛。

哈萊奇回憶道：「他很容易滿足。一塊牛排、一份冰激淋也能令他非常高興。當然，他不會在意什麼樣的傢具。記得有一次，傑奎琳從歐洲買回來法國１８世紀的椅子，傑克忍不住說道：『我就是不明白，花這許多錢買一張椅子有何意義。我是說，椅子就是椅子，我現在坐的這張就很好啊，有必要買這些奇特的傢伙嗎﹖！』」

但是自從生活中出現了傑奎琳之後，肯尼迪開始慢慢地體會這些變化的作用。帕麗旭的助手理查德·尼爾森回憶起，一次他們從保羅·瓊斯（紐約第一家製作精美玻璃和鋼桌的商家）那兒買了張桌子回來，送到肯尼迪家中。「我記得參議員肯尼迪聽了價格后很沮喪，他覺得太貴了，有些物非所值。於是他叫來了保險員估價，他們一致認為價格太高了。於是帕麗旭夫人說道：『好吧。他們就付這些錢，差價我們補上，因為這兒需要這樣的桌子。』」尼爾森笑道：「桌子放在客廳內。這張桌子很精緻，而且也是第一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