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愛說讓人琢磨不透的話

進了酒店，一關上房門，他就抱著我親吻。問我：「你真的喜歡浪漫的？還是激情如火的？」「我是一個標準的女人，當然是喜歡浪漫的，要不我來幹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的微笑帶上了一點失望。他這樣一個文弱斯文的人，能激情如火到什麼程度？我說：「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激情如火是個什麼，只要別燒死我就行。」他又開心興奮了，真像個孩子！如果他所說的激情如火是這樣一個火法，那也是一般！要是激情起來，「購銷合同」是不會等我穿上睡衣的。他卻在我們都沐浴之後，看著我穿上一件紫色真絲睡袍：薄薄的質地貼著我**的軀體，像無數清涼的小嘴肉感地在吻，**電流在幽秘的隧道中呼嘯，而他卻在旁邊說著欣賞的話。我都有點煩了。當他變成一隻大鳥棲息在我的歡樂之上時，我才開始真正被點燃。然而他並不能讓我感到充盈，但會不停地變換姿勢與方式。他是一個**望很強的男人，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也還能讓人感到妥帖。一個男人能做到他這樣也算不錯了。趕了那麼遠的路程，又是這一番折騰，我好累。軟軟依附在他溫熱的懷裡，合著眼睛。他好像並不滿足，靠坐在床上，擁著我，點著一支煙，開始緩慢地說話。他說：「我覺得性，是一切人類事物中最天然，最美好，最享受的一件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們嘴上說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假話！他們心裡不想嗎？想，想得要命！都是一樣的想法！說白了，這，不過是動物的傳宗接代的衝動，是動物性的！而人，作為一種動物，本來就具有這種最本性的東西。文明將它變成了罪惡！而為了傳宗接代，又要盡義務！唉，悲哀呀！悲哀！就算是享受動物天性的能力，我們人類都喪失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皮是順著的，頭不時左右輕晃，臉上掛著深切的悲哀。在網上他就是這樣，愛說些讓人琢磨不透的話。偏偏這些話是我愛聽的，就覺得他太有內涵，太有思想了！他又說，顧城，是他覺得活得最明白的一個人。他說的話沒錯，只要第一個老婆找對了，後面的就沒問題。但他還是沒有找到他生命中最好的老婆，沒找到知音，這是他的悲哀和不幸。他說他自己就很幸運。他結婚已經有十年了。妻子文化程度不高，人很賢惠，操持家務，相夫教子，最讓他滿意的是做得一手好菜。就是性格太溫吞，對生活沒有激情。**換一個地點，換一個姿勢都會被她罵是不正經。生了孩子之後，她像是完成了一個女人的職責———「凋謝的花，枯萎的泉眼」———這是他的原話。他對她，就是電視里所說的左手摸右手的感覺。不過，他老婆很能理解他這種男人：他的情感太豐富，不可能只在她一個人身上得到宣洩與滿足。「當所有的思想都沒有爭執的時候，這世界就完美了」———這也是他的原話。我完全被他的理論蠱惑了。我的婚姻何嘗不是左手摸右手？習慣了就沒什麼感覺，砍掉又萬萬不行！「你是惟一能聽懂我思想的女人。」惟一？這樣奉承的話，我聽多了，我知道自己不是才智過人的女人。其實他的思想，我也並不明白。正因為不明白，才覺得愛聽。這話可不能講給他知道。「你愛人是做什麼的？」他用「愛人」這兩個字，我就想笑。我說：我愛人脾氣很壞，會打女人，不會掙錢，還沒生育能力。他很同情我。當晚他就沒回家。第二天一早，他6點多鐘起床，說要回家拿公文包上班去。我睡到中午才起床，在酒店叫了送餐。餓死了！飽餐一頓，包一部計程車，找風景點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