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約好
馬上就是年關了。
霍延川坐在上院，陪母親金氏擬年禮單子。
正說著話，外面通傳說是霍長安來了。
霍延川下意識騰地就站起來了，結果起的太猛，又扯到了腳上的傷，疼得他呲牙咧嘴又不好叫喚。
金氏斜睨了小兒子一眼：「沒出息……」
是夠沒出息的，在自家地盤被一個公主小孩子打得落花流水流水落花。
雖說霍延川如今還是個孩子，但對方不也是個小孩子么。
那場架打完以後，霍延川到母親金氏那裡告狀。
金氏把霍長安叫來了，只是叫到跟前來之後，訓也不是，不訓也不是。
訓吧，小兒子這無法無天的，確實需要管教。
不訓呢，長安這一招也確實太狠，打得也太過了。
最後還是霍競過來斷了是非——
男子漢大丈夫，是要靠力量說話的。
這力量卻不僅是武力。
譬如說，就算你打不過公主，你要有本事讓人家公主不打你，那也行。
可霍延川兩邊都不佔，輸了還要來告姐姐的狀。
這不就是恃強凌弱？
反觀霍長安，自己是打不過霍延川的，也不方便打，可是能借力公主殿下達到自己的目的，那也是值得表揚的。
霍延川心裡一萬隻烏鴉飛過——
父親這哪裡是斷是非！
這哪裡是——是非！
這分明還是輸贏！
弱肉強食啊……
物競天擇啊……
勝者為王啊……
霍長安還在一旁拍手叫好，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贊同。
那當然啦，經過多少明爭暗鬥洗禮的霍長安——
活著才是贏家，是非都是勝者書寫……這樣的道理，她認知得太清楚了！
所以，霍長安進了屋子，看著因為腳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霍延川，捂著嘴笑了：「這麼勤快，傷還沒養好，就來幫母親了？值得表揚值得稱讚！」
霍延川也聽不出自家親姐姐這到底是表揚還是諷刺，氣鼓鼓地扭過頭去，再也不搭理霍長安。
金氏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小兒子：「延川這陣子確實長進多了。」
總不能老讓小兒子被他姐姐這麼壓著吧？
不過，如今看著，長安比從前還厲害了幾分，還懂得借力打力了？
這長進還真是不小。
想到此，金氏欣慰了幾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和善：「長安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霍長安給母親斟了一盞熱茶：「我也來給母親幫忙呀！」
霍長安說得理直氣壯，實際上內心是有小算盤的。
她是來打聽哥哥霍延平的親事，現下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那天她跟容初雪交待完，一直沒聽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畢竟容初雪是姑娘家，她也不好去直接問容初雪的想法。
至於哥哥霍延平——
霍競都忍不住提點霍長安，怎麼自家一個兄長一個弟弟，都被霍長安搞得烏眼雞似的，現在見面不像是家人，反倒更像仇人。
嗯，現在霍延平見了霍長安，話都不多說一句的。
其實，倒不是霍延平真生了妹妹的氣，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妹妹罷了。
要是霍長安拿這件事再去問霍延平，估計霍延平會拔腿就跑，落荒而逃，半個字都不會對霍長安多說的。
金氏也沒計較霍長安這是真話還是另有目的：「長安你來得正好，朱家定親，跟你大哥定親正好撞了日期，你覺得這事要怎麼處置才好？」
霍長安愣了一下，然後思索著：「撞日子，那就撞日子罷，反正定親請的賓客少，兩邊的賓客估計也不會撞上。關鍵在於，這事我們不能退，要退也是朱家退。」
【朱家？什麼情況】
霍長安在評論區解釋：【是朱津涵啦】
【哦！山雞！】
【山雞定親2333莫名喜感】
【啊哈哈山雞不是該和公雞定親么】
【真是人蔘公雞】
金氏本就不是真的要霍長安拿主意，不過是出個題目考教一下霍長安，畢竟中饋這樣的事，不歷練是沒有長進的。
所以對這個沒什麼毛病可挑剔的回答，金氏還算是滿意：「嗯，說的也是。另外，這幾家的年宴，你還是去一下，其他的也就罷了。」
金氏說著把一摞帖子遞給霍長安。
「長公主？」霍長安翻著帖子，「其他的也沒什麼特別的，長公主這個……」
霍長安對前世長公主這個年宴印象太深刻了。
因為，皇帝陛下也去了。
事先誰也不知道，等到皇上來了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你也看出來了？長公主這個年宴，只怕辦的不簡單。地點選在了隨園，也不知道是什麼意圖。」金氏並不像霍長安那樣，有前世的記憶，知道其中的端倪。
金氏只是根據宴請地點的規格，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
隨園的建造規格是皇家園林，只不過從前賜給了某一朝太師，當做養老的安居地，就沒再收回來。
後來輾轉了好幾回，如今是長公主的陪嫁。
但長公主因為隨園規格高，並不輕易啟用。
如今年宴地點定在隨園，確實是個不同尋常的信號。
「去了就知道了。」霍長安淡淡地說。
她總不能透露，她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吧？
而且，假如母親知道了皇帝陛下會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主意讓她表現呢！
就這樣，挺好。
正說著話，外面又通傳，說是霍延平來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金氏納悶著，「你們三個倒像是約好了，前前後後都到齊了。」
霍長安看了看霍延川，只見霍延川也是一臉意外。
那就大概是巧合了吧？
他們可沒約過呀！
霍延平進來以後，給母親行了禮，然後就看了一眼霍長安，但也沒說什麼，跟母親談起了定親的一些細節。
霍長安被哥哥這麼一看，頭皮瞬間有點發麻，也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哥哥可是一個眼神也沒給過她呀！
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是說，前些天沒時間顧上她，現在是要找她算賬的節奏了？
然而，霍長安捫心自問，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大事呀！
有什麼賬可找她算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