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熟人了
目光在迪格的手槍、西婭的紅色箭矢與勞瑞爾的左右雙短拐上流連了片刻，海倫娜再次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翹起穿著黑色高跟皮靴的雙腿搭在辦公桌上，抿嘴笑了起來，並曉有興緻地望著對方。
海倫娜跟面前這三位也是老熟人了。不說她曾經跟奧利弗有過一段，順帶著認識了他們，光是後來她搗毀她父親的黑幫時，就不止一次跟他們打過照面。不過當時的西婭和勞瑞爾還不是綠箭小隊的成員呢。
「隆重的著裝。所以這就是你們歡迎我回星城來的方式？」她打趣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榮幸……」
沒等海倫娜說完，對面的西婭就直接打斷了她：「省省吧，我們不是來跟你耍嘴皮的。」
「Woo，當年的小女孩變得暴躁了，是跟你哥學的？」海倫娜用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就挑起了西婭甚至還有迪格和勞瑞爾的怒火。當然，對於對方的憤怒，她根本不在意，沒給他們發作的空間就收起笑容，淡淡地繼續往下說：「那麼，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迪格一把將正要出手的西婭拉住，讓勞瑞爾看著，他自己上前一步，說道：「我們來做什麼取決於你接下來的回答。在那之前，你要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呵呵，你們有求於人的表達方式還真夠特別。」海倫娜冷哼一聲，隨口譏諷了一句。隨後她再看了看電子鐘，然後朝他們擺了擺手：「算了，看在是你們的份上，而我又還有點時間，問吧。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會回答。」
聽海倫娜這麼說，迪格暗中鬆了口氣。
老實說，當費莉希蒂提出忽然出現在星城的海倫娜或許與莎拉的失蹤有關，甚至可能就是元兇的時候，迪格是持懷疑態度的。雖然時間上有些巧合，但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更多的相應線索，就這樣將莎拉的失蹤怪到她身上實在牽強了些。而隨後西婭提出將海倫娜抓起來逼問，迪格就第一時間提出反對。只是費莉希蒂、西婭和勞瑞爾想要找回莎拉的心思都太過迫切，迪格無法硬著心腸阻止她們——又可以說，她知道這幾個女人的脾性，阻止也不會慣用，於是，他提出換一種方法。於是，有了現在這個妥協之下的處理方式：先觀察一陣，然後尋找機會接近海倫娜，再想辦法從她口中套話，真的不行了，暴力是最後的選擇。
沒錯，觀察。迪格他們已經跟在海倫娜附近好一段時間了，也隔遠目睹了海倫娜帶著新的貝蒂內利黑幫在貧民區所向披靡。當時的海倫娜被手下們簇擁在中間，迪格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另外，當時海倫娜表現出來的氣勢也很出乎他們的意料，甚至是難以接受。一個女人能做到那麼霸氣、折服了那麼多的手下，簡直不敢想象。迪格還偶然注意到西婭眼中的羨慕呢。
或許西婭剛剛表現得有些衝動，也是跟羨慕乃至妒忌有關？
不管怎樣，這不是重點。斟酌了一下，迪格問出第一個問題：「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之前好幾次海倫娜作為女獵手回來，都是為了追殺她那位害死她未婚夫的父親。後來她父親在被她追擊的途中中了流彈意外死掉，她倒是大徹大悟了，明白即便殺死父親也挽回不了未婚夫的性命，更會讓自己的靈魂徹底墜入黑暗，在那之後，她就主動投降，其後被FBI帶走。之後的一年多兩年裡，她就再沒有在星城出現過了。在迪格他們看來，按照FBI的規矩，海倫娜少說也要在監獄里待個十幾二十年，從她被帶走前的狀態來看她應該是在裡面懺悔了才對，可是眼下她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星城，還在昨晚那場黑幫進攻市區被擊潰之後強勢掌控了曾經的貝蒂內利黑幫，還乾脆利落地吞併了大半個貧民區？
要不是迪格人比較理性，單憑這個巧合，他都要跟費莉希蒂、西婭她們一樣懷疑海倫娜是不是真的跟莎拉的失蹤有關了。不過就目前來看，相比之下迪格更傾向於她可能是某個涉及黑幫、軍方乃至整個星城的大陰謀的幕後人物。
面對迪格這個問題，海倫娜忽然板起臉來：「我回來是拯救星城的。你們本應該看護這座城市，卻讓它遭遇了那些事，落得現在境地，你們幹什麼去了！你們辜負了這座城市，還有面目來詰問我？！」
迪格一下子就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辜負了這座城市」，這種話是奧利弗用到的。當時他每次擊敗一個禍害了星城的敵人，就朝著對方說這麼一句，就像是審判詞似的，算得上是他的標籤了。而綠箭的標籤，自然延伸到整支綠箭小隊上，迪格他們也與有榮焉，這一點即使是作為綠箭的奧利弗『出走』了也沒有改變。關鍵是，海倫娜說得沒錯，他們本應該是保護城市保護市民的，而他們這大半年裡也做得實在太爛了些。星城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雖然說他們不是主要原因甚至不是直接或間接原因，但那是奧利弗的鍋，半年前他們沒能阻止，首先辜負了這座城市；其次他們沒能將奧利弗帶回正途，也辜負了他們的親人、朋友、兄弟；之後半年裡為了找回奧利弗而很多時候不在狀態，更是辜負了自己的使命，辜負了自己……
一時間，迪格陷入了自責當中。他向來是很有原則很有責任心的人，所以他很容易就被海倫娜這番話戳中痛點。律師出身的勞瑞爾卻不會輕易被對方說倒，而且她還很敏感地注意到一個細節。
「你？拯救星城？我不真么認為，不過這個我暫時管不著。我只想問，莎拉在哪裡？」說到這裡，勞瑞爾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還有，我們說了這麼多，你竟然一直都沒有提過綠箭，沒有提過奧利弗。你甚至沒有問過哪怕一聲他在哪裡。所以……你知道，對吧？你知道他在哪裡，還是說，他一直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