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整合星城黑道

聽到那聲「貝蒂內利小姐」，海倫娜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就此說些什麼。她看著剛剛被自己扔開的『叔父』的屍體，沉默了兩三秒，這才向女黑袍人開口。

「射箭的是我，但怪物與不是。」這麼說著，當著兩為黑袍人的面，她取下掛在背上的十字弩，隨手扔掉；剛放進槍套的手槍，也隨手扔掉。而後還有陸陸續續一些小道具，全部扔掉。「殺了我吧。」

「殺你，為什麼呢？」女黑袍人輕輕地說道，臉上竟然沒有驚訝。「不，大家都是女性，我們更應該照看對方。」

「你不明白。」海倫娜有點煩躁地擺了擺手。「聽著，你看上去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我喜歡你。不過你們不殺我，我就要殺死你們了。你們不懂，我的頸里被……」

聽到這裡，女黑袍人打斷海倫娜的話。

「你的頸里被植入了一個膠囊炸彈，我沒說錯吧？是的，我知道，天眼會一貫的做法。」她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驚訝的海倫娜身邊，細細打量了對方的脖子一會，就跟能看穿到裡面似的。她還伸手輕輕摸了摸那片肌膚，令海倫娜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個拉拉了，她這才將手收回，臉上再次掛上那副不再是禮節性的微笑。「的確有點棘手，卻不是處理不了。或許你應該跟我們走一趟，我們的一位同伴會很樂意替你解決膠囊炸彈的問題。」

海倫娜猶豫著：「可是……」

「別擔心，親愛的。只要你在我的身邊，那個膠囊炸彈就不可能被遠程觸發引爆。」

愣了片刻，海倫娜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說法。以她對天眼會手段的了解，沒有意外的話，她頸脖位置的膠囊炸彈早就被引爆了。畢竟她由於之前在實驗基地內的爆炸而掉了耳朵里的通訊器，到現在已經過了跟天眼會那邊保持聯繫的最長期限。而之前那場爆炸之後，天眼會自然會找她了解情況，在得不到她的回應的情況下，肯定會將她當作叛變處理，然後引爆她的膠囊炸彈。現在既然她還活著，那應該就是眼前這名黑袍女人的功勞了。

就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一眼看穿天眼會的布置，對方顯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天眼會怎麼說也是個秘密機構，能知道它的存在就已經很特別了，更別說對它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海倫娜沒有蠢到問對方——或許以後可以，但才見第一面的現在，這就問到對方的秘密顯然不合適。所以她沒再多想，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聰明的女孩。」女黑袍人輕輕笑了笑，用上用長輩看晚輩的口吻。她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確比二十多的海倫娜要大。「我想，你肯定不會對天眼會有什麼留戀的吧？那麼，介意陪我到裡面走一走嗎？」

這裡的「裡面」指的自然是那個天眼會的秘密實驗基地了。

海倫娜倒是覺得沒所謂，畢竟她需要待在對方身邊。可是那裡面不是被炸了嗎？

「別擔心，炸藥的量與爆炸模式都控制得很好，不會造成完全塌方的。塌下來的只有幾個重點位置，這個我們交給同伴來處理就好了。」

說到這裡，她向海倫娜指了指那位男性黑袍人。後者也會意地張開雙手，製造出一個個小旋風卷開路，將擋路的石塊磚泥等等捲走。與此同時，女黑袍人跟海倫娜的對話還在繼續：「那麼跟我說說，在處理好膠囊炸彈的威脅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海倫娜搖了搖頭。在父親被流彈擊中死去、她的復仇之路中止了之後，在監獄里，她的確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卻始終沒有答案。而自從被天眼會那邊從監獄里提走，植入了那個膠囊炸彈威脅她為天眼會效力之後，她就不覺得自己還有未來了。哪怕是被派到星城這個有著老熟人的老地方來，也沒有令她的內心泛起絲毫波瀾。唯一讓她有點情緒的，也就是知道了某個很可能是冒牌貨的傢伙以貝蒂內利的名義來到星城又弄起一個黑幫了。

誰能想到情況忽然就發生巨大變化了？整個星城的黑幫突然就聚集起來，攻入市區，攻到這裡，連天眼會都沒有在事前收到消息！

總之，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了。

「如果你暫時沒有打算的話，我給你提個建議，怎樣？」女黑袍人一邊挽著她的手與她一同往天眼會的秘密實驗基地內走去，一邊認真地對她說道。

海倫娜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說說看唄。」

女黑袍人：「重建黑道勢力。」

聽到這歌，海倫娜皺起雙眉。不過沒等她反駁，女黑袍人就繼續往下說：「先別急著否定。我知道你一直對黑幫與涉黑行為非常反感，但如果那是由你來掌控的黑道勢力呢？沒錯，我說的不是一個或者某個黑幫，而是一整個星城的黑道勢力。」

海倫娜又驚訝了一下，隨後歪著頭半垂眼帘，若有所思。

而女黑袍人依然繼續：「你應該知道，任何一個地方都少不了黑道勢力這種，嗯，說難聽點是社會毒瘤，說好聽點則是進行一些法律體制之外活動的組織，對吧。法律在規範生活，卻並不是完美無缺的。有些事情法律可做不到，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所謂的超級英雄，所謂的義務警察了。我記得你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而這段時間被迫加入到天眼會的你也知道了，即使是代表公義和秩序的國家和政斧，也少不了有天眼會這種行事方式全然不符合法律的隱藏機構存在。當然，普通黑道跟天眼會不是一個量級，也不能作為比較。黑道被人厭惡，也有很多這樣那樣的原因。販毒、人口買賣、暗殺、走私軍火、徵收保護費、隨意駁火、沒有紀律等等……可是如果由你來制定規矩，由你來掌控星城的黑道，上面提到的這些，你完全可以廢除。你可以成為星城的黑暗女皇！」

「我可不稀罕什麼黑暗女皇。」海倫娜撇了撇嘴，也很認真地望著女黑袍人，似乎要剖析出她的真實想法，或者說真正目的。

大概是讀懂了海倫娜的眼神，女黑袍人再次笑了笑，隨後給出最坦誠的目光：「我不否認，我看中了你的身份。你父親當年是貝蒂內利的掌權人，這意味著你是最有說服力的繼承人，或者說最有資格在如今的星城當上黑道的首腦。而且你還是曾經那位名為『女獵手』的義務警察，你也曾經以一己之力瓦解了一個頂尖的黑幫，你有強悍的身手，你有光輝的歷史，你有強硬的手段。你完全可以壓制所有不服從的聲音，讓他們依然你的意願辦事。只要你想，你甚至可以用你的黑道勢力來保護星城！」

聽到這麼些話，尤其是極具鼓動性的最後一句，海倫娜張了張嘴，合上。再張嘴，然後看著女黑袍人淡淡地說道：「這些話，想來你對我那位冒牌叔父也說過吧？」

女黑袍人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我知道你的那位所謂的叔父做不到我上面所說的。他配不上貝蒂內利這個姓氏，他沒有那個能力，最重要的，他沒有那個自制力。」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然後一咬牙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在我原先的計劃里，星城的黑道將會由幾個最強的黑幫合力統治。不過可以預見，在今晚的這一切之後，沒有了軍方這個共同的敵人，他們又會回到相互爭鬥的情況。這個我只能緩解、盡量調和，卻無法根治。不過，你來了。你可以做到將整個星城的黑道勢力擰合在一起，發出同一個聲音。」

海倫娜嗤笑了一聲：「我就直接問了。即便我真的有機會整合整個星城的黑幫，那需要的時間可不少。你從中能得到什麼，或者你想趁著這個時間做什麼？」

「我想要的想做的啊……很簡單。」女黑袍人這麼說著，很真誠地對上海倫娜的雙眼，「我要等會那個天眼會實驗室里的所有資料，以及你這位未來黑道女皇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