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很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歷過蝙蝠俠那種程度的對手之後，面對普通小兵會顯得容易一些。這一路過來他已經擊倒了快有兩個六人小隊的雇傭兵了，感覺沒多少壓力，而且還好像越來越輕鬆。這就像是不久前才打過地獄難度的副本，唔，雖然沒通關，但回過頭來再去玩困難難度的、中等難度的乃至是普通難度的，已經沒有了挑戰性，就跟割草一樣。

當然，『割草』是有點誇張了，而且割草也有割草的樂趣。拳腳、子彈、關節技、跑酷，怎麼順手怎麼來，怎麼刺激怎麼來，打高興了還能嘗試一下腦子靈光一現想出來的新招式什麼的。

對於這種狀態，遊戲界有一個術語來形容。那就是——浪。

不過在推開這一扇大門之後，克里瑟里斯就發現自己浪不起來了。

那是一個標準長方形的房間，他穿過的房門就在其中一條短邊的正中央。房間的長邊，長度大概是30米，一個對防守方來說很合適的距離，尤其是這三十米當中布置有幾道防守陣列，左右各四道三米多長、一米來高的磚石質地的掩體，每個掩體後面都有起碼三名戰士用拿著的槍械對準克里瑟里斯這邊，只待接到命令就將他射成蜂窩。另外，這些掩體還只是集中在長邊三十米的前二十米部分。最裡面那十米，竟然還喪心病狂地聳立著三個帶護欄的高台，呈三角形布局，其中正前方的那個高兩米左右、后左和后右是兩米半，上面各有一挺不需要人工控制的重機槍，構築起幾近完美的立體防線。顯然，這是一個專門阻擊入侵者的房間。

視線越過那一道道掩體，克里瑟里斯看向正前方那個高台上，正向他鼓著掌的老女人——莉莉安·盧瑟。

「盧瑟太太，你可真不容易找啊。」面對那指著自己的衝鋒槍、重機槍等等，克里瑟里斯連不改色地開口。

莉莉安停下掌聲，同時收回打量克里瑟里斯的目光。

「這道防線是專門為那些所謂超級英雄準備的，比如蝙蝠俠。我沒想到，最先撞上來的竟然是一個無名氏。」莉莉安·盧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為了對得起我手下倖幸苦苦的布置以及守在這裡的戰士們，介意報一下你的姓名嗎？」

克里瑟里斯靜靜地看了對方兩三秒，忽然笑著說道：「怎麼，我以為你會先說說你的宏願，地球病了需要清洗或者人類太多必須毀掉世界重建什麼的，然後先試試招攬我呢。現在一來就讓我報姓名受死，真的這麼看不起我么？」

莉莉安·盧瑟可顯然沒想到克里瑟里斯會這麼說，當即愣了一下。

「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那麼這位先生，你已經通過外面那些屍體表明了你有這個資格，只要你能證明你與那些所謂的超級英雄無關，你就可以是我們的一員了。」

可以？

克里瑟里斯搖了搖頭，繼續笑著說：「不不不，常規套路可不是這樣的。我與你指的那些超級英雄有沒有關係先不說，首先我們應該做的是談條件。只要你提供的條件足夠有價值，哪怕我就是所謂的超級英雄，我也可能拋棄那種無聊的身份來加入你們，對吧。而如果你不能給出合理的條件，我肯定不會加入嘛，那我證明自己與超級英雄超級英雄無關不是多此一舉？」

莉莉安臉色一下子鐵青起來了。

「覺得這樣很有意思？這位不知名先生，我想你還不理解你如今的處境。」說著，她冷笑一聲。「你想玩，那就玩吧。按照你的思路，我們現在該做的也不是談條件，而是亮籌碼。我的籌碼你也看到了…」說到這裡她很大氣地雙手從腹部位置往前方一攤，指的自然是這個房間里的所有戰士、重機槍等等，「…那麼，你的籌碼呢？兩把沒剩下多少子彈的手槍和一把只能砍聖誕樹用的匕首？」

「你說這是匕首？」克里瑟里斯亮起那把戰術直刀，揮舞了幾下，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著莉莉安·盧瑟說道，「你好歹也是一個智力型超級惡棍背後的超級惡棍母親了，竟然將它當作是匕首我很失望。這，不是匕首，而是戰術直刀。當然，很多時候戰術直刀也被歸類到戰術匕首裡面，所以勉強將它說成是匕首，其實也不算全錯。只是你作為大人物，應該有更高更嚴謹的追求，不應該將就。我跟你說……」

聽克里瑟里斯說到這裡，莉莉安·盧瑟覺得一陣噁心。這當然不是因為某人有某種將對方生生說到懷孕的神技，而是莉莉安已經看出來了，某人一直在胡謅亂扯，根本沒有好好聊的意思。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虧得她還那麼認真地交涉呢。

「殺了他吧。不過屍體不要打碎了，那似乎是個潛在的實驗素材。」她對下方那些戰士吩咐道。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克里瑟里斯大喊。

下方的一位戰士隊長中斷了已經快要發出的指令，轉頭向莉莉安請示。莉莉安朝他擺了擺手，然後看向克里瑟里斯。她也很想知道克里瑟里斯這「最後一句話」會說什麼。

「咳咳，我想說的是，除了兩把沒剩下多少子彈的手槍和一把只能砍聖誕樹用的匕首，我還是有別的東西的，或者用你的說法，籌碼。」這麼說著，克里瑟里斯將手伸進褲兜，再緩緩將握成拳的手抽出來，伸到身前，然後攤開。那是一顆紐扣大小的東西，外形沒什麼特別的，除了其中一角有點透明能看到裡面的二極體之外。此時，它正悄無聲息的閃著淡淡的紅光，而且紅光閃動得似乎越來越頻繁了。

「那是定位器。該死，殺了他！」莉莉安憤怒地大喊。

沒錯，這是一個定位器，不過不是克里瑟里斯從綠箭巢穴帶出來的那種。要是翻出它的底部，能看到一個很有代表性的圖案——蝙蝠標記。

這時候，有「隆隆」聲從上方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突然，石質天花板破出一個大洞，一輛通體漆黑、帶著硬朗線條以及霸氣外形的車——裝甲跑車，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地面，一個照面就砸毀兩道掩體。然後這輛裝甲跑車發動起來，在轟鳴的發動機聲中跑了一圈，強悍的馬力加上堅實的車身讓它一路勢不可擋。最後一個甩尾，將僅剩的一道掩體也撞塌，它緩緩來到克里瑟里斯的前方，隱隱擋住那邊高台之上的三挺重機槍。

「你也來得太遲了吧。」克里瑟里斯暗中鬆了一口氣，嘴上卻無奈地說道。之前跟莉莉安·盧瑟交涉時那副逗比的樣子，也有些難為他了。

裝甲跑車的頂棚打開，露出了裡面駕駛座上的蝙蝠俠。與此同時，那把同樣極具標誌性的低沉的嗓音響起：

「我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