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連夜趕來

大年三十，梨花村的果園裏可謂是熱鬧異常，許大朗一家子也過來了，余招財小兩口也留在了果園，還有果園裏原本的這麼多人，都聚在一起守歲。

人太多，乾脆就燒了幾個大火盆，大傢伙兒都圍坐在大客廳里，說說笑笑，程曦提議，一人表演一個節目，不然乾等著也太難等了。

像程欣還好，琴棋書畫都信手拈來，像柳氏許蘭這樣鄉下長大的姑娘就為難了。

為了公平起見，程曦乾脆準備了一堆的紙條，上面寫着她想的各種各樣的節目，不管誰都得抽，抽到就得即興表演，這下可就熱鬧了，比如阿武抽到了跳舞，還被一群人起鬨逼着不得不跳，可把人笑死了，許大朗抽到唱歌，還是跟着百歲一句一句的學，才唱完了一首。

大廳里的笑鬧聲不斷，到過了年三十，放了鞭炮接了年，還是按照以前程曦定下的規矩，便各自散去回去休息了，大家也都覺得這樣挺好，真要守到第二天天亮，大年初一便只能睡覺了。

然而在這歡樂的氛圍中，卻有那麼一個人，雖然面上勉強掛着笑容，也遮掩不住他眼裏的落寞。

眾人都各自散去了，如玉也是一樣，自己提着燈籠，沒精打採的往自己住的院子走，他記得前幾年過年，都是跟公子在一起，每年都呆在不同的陌生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人。

今年的年，公子又是怎麼過的？過的好不好？

如玉胡亂的搖了搖頭，自己又胡思亂想什麼，公子肯定是跟家人一起過的年，肯定過的挺好，他應該為公子高興。

明明這樣想着，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如玉低着頭邊往前走，邊胡思亂想，完全沒有聽見身後的吵鬧聲和騷動。

只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在後面喊着他，「如玉，你給我站住。」

如玉胡亂的搖著頭，他一定是幻聽了，怎麼會聽見公子的聲音，公子明明回去了。

「臭小子，想什麼呢？你家公子風塵僕僕趕來陪你過年，你就是這個態度？」

那個熟悉的聲音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為什麼越來越清晰了？如玉忍不住轉過頭，提起燈籠，看向那說話之人。

抬起另一隻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玉以為自己的眼睛也出現了幻覺，只到揉了好幾下，那個熟悉的人影還在自己面前，正面含淺笑看着自己。

如玉不確定的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之人的臉，卻是被另外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

文淵公子握著如玉的手，淺笑着說道，「怎麼，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你家公子了？」

那真是的觸感，如玉漸漸的紅了眼睛，哽咽的開口，「公子，真的、真的是你么？」

文淵公子看着如玉這般模樣，也不管身後還有沒有人，伸手便將如玉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嘆息著說道，「不是我還能有誰？」

如玉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埋在文淵公子的脖子裏，溫熱的淚水落進了文淵公子的衣襟。

遠遠的便聽着余招財誇張的聲音傳來，「哎喲，我的眼睛，我說文兄，你們能換個地方么？前面就是如玉先生的院子了。」

文淵公子聽得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不舍的推開了懷裏的如玉，半摟着如玉邊往前走邊小聲說道，「怎麼還哭上了？住哪兒？趕緊的帶路，不然後面的人都該看你笑話了。」

如玉聽得文淵公子的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頭都不敢回，就快步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他住的是單獨的院子，原本他並不是太想要，自己一個人，隨便住哪兒都行，他還想着住去私塾那邊空着的房子，程曦卻是死活不讓，硬是給他安排了這一座小院兒。

如玉一個人住着，更覺得冷清，此時想來，難道是曦兒早就知道他家公子會來的？

這樣一想，如玉瞬間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不滿的直接甩來了正拉着她的文淵公子的手，加快了腳步，大步朝他住的小院兒走去。

文淵公子一臉莫名，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這一下好像就生氣了？文淵公子加快的腳步，快步追了上去。

程曦跟許三郎回去了屋裏，當然兩個人也知道了文淵公子風塵僕僕連夜趕到了梨花村。

洗漱完畢的程曦窩在床上，看着正在替她找明天早上的衣物的許三郎，開口說道，「看來文淵公子是真的挺在意如玉的，居然這個時候趕來，就為了能陪如玉過年，雖然晚了一步，但是這份心意也夠讓人感動了。」

許三郎將程曦的衣物放在了炕頭的屏風上掛好，這才鑽進被窩在程曦的身邊躺下，嘴裏開口應道，「其實他倆分開不也挺好，總歸是……，文淵公子可是獨子，總歸是要傳宗接代的。」

程曦這話一聽就有些不滿了，趁著旁邊燭台沒滅，程曦翻身壓在了許三郎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許三郎，看似平靜的開口說道，「許三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娶媳婦兒是不是為了傳宗接代？」

說別人倒是說的挺順口，到了自己，許三郎一時猶豫了，他娶程曦是為了傳宗接代么？倒是真的有模有樣的開始思考起來。

剛開始娶程曦，那時候的程曦還是一個孩子，嬌氣的孩子，他沒想過娶他，都是迫於無奈，兩個人被迫綁在了一起。

然後就是他們二人相依為命，那個剛開始看似嬌氣的姑娘，他卻漸漸的發現，並不似看上去那麼嬌氣。

明明年紀那麼小，卻那麼有主見，聰明又能幹，有些事情看的比他更透徹，漸漸的她在他眼裏像一個迷，他總想着去解開，卻漸漸的發現，她越來越吸引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有了那樣的根深蒂固的想法，程曦就是她的媳婦。

「怎麼不說話了？你是不是也這樣想的？娶我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的許三郎，最終被程曦不停的揉捏着他的臉，還有嘴裏不滿的質問給喚醒。

看着壓在自己身上，嘴撅得老高，一臉不滿的盯着自己，還不停的揉搓着他的臉的程曦，許三郎當然不會說是為了傳宗接代了，並開口輕斥道，「胡說什麼？我娶你怎麼是為了傳宗接代，我娶你是因為喜歡你。」

程曦的嘴撅的更高了，「許三郎，你真是厲害啊，越來越會胡說八道了，你當初是因為喜歡我娶我的么？明明是許家人硬把我塞給你的。」

許三郎圈住程曦的腰，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可是我現在很喜歡你，曦兒，我現在認定了你就是我的媳婦，這輩子都是。」

那樣認真的語氣，那樣認真的眼神，那樣僵硬的話，跟甜言蜜語實在是相差甚遠，程曦卻是覺得遠比那些甜言蜜語好聽。

原本還心有質疑的程曦，心裏的那點小疙瘩瞬間就消散了，面上的表情也多雲轉晴，露出了滿足的笑意，嘴裏卻還在質問，「那你娶我可是為了傳宗接代？你還沒回答我呢？」

然而質問的語氣卻是變了，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反而變成了撒嬌。

許三郎面上露出一絲壞笑，開口應道，「傳宗接代不是順便的事兒么，不如咱們現在就努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