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個客戶
正常來說，一個第一次進入《天青》的萌新玩家，只要乖乖按照引導任務執行下去，升到10級只需要兩個星期。
而像許嘉這樣的骨灰玩家，三天內就能衝上一階，甚至在衝到10級的同時，還能順手給自己搞一身好裝備。
可是在穿越成一個土著之後，許嘉從0級提升到9級98%經驗，卻足足花了九個月時間。
因為失去了系統大神的庇佑，他無法通過殺怪來獲得經驗，也沒有任務來拿到獎勵，只剩下了一條最樸素的道路——不斷使用武學來獲得經驗。
這是《天青》裏一個很特別的設定，但凡是從萬界台流出的武學，只要使用便可以獲得經驗。
這一點不僅僅適用於玩家，連NPC也可以獲益，以此提升實力，就好像如今的許嘉。
在遊戲初期，這個設定曾經讓玩家們感到極度新奇。但直到第五個資料片后，他們才意識到這不是遊戲公司的創意，而是因為萬界台這個真實存在的特殊。
許嘉腦中思緒萬千，前世和今生的記憶不斷交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停頓。
他一絲不苟地將自身所能施展的劍術，一式接一式施展出來，只是熟練度方面明顯差異很大。
作為基礎劍招的「點雲」，在許嘉手上顯得行雲流水，稱得上是熟練；而另外四種一階劍招……嗯，基本上是初學者級別。
甚至許嘉一劍刺出，還會出現腳步踏錯的情況，這意味着他不僅僅是劍招不熟，而是身體協調性極差，完全就不是一個武者的料子。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是阿月口中的「武學理論家」——精通所有武學理論和戰鬥方式，自身戰鬥力還不如一隻雞，人送外號「《天青》王語嫣」。
一個上午的時間磨鍊后，許嘉才氣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劍，而經驗條終於來到了「9級99%」。
「最後的1%，估計還要一整天才行……」許嘉暗自搖了搖頭，對經驗條的尿性也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作為老玩家的許嘉清楚，等到自己晉陞一階，有資格進入萬界台後，這一切都將得到改變。
「老師下午要去學院嗎？」阿月從旁邊走來，看見許嘉停手，便問道，「我要出發了。」
許嘉知道她的意思，是問自己要不要同去。他們住在荒原星的郊區位置，前去星球首都學院，要坐兩個小時的有軌列車。
「一起去吧，正好……嗯？」許嘉隨口說着，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上的腕錶發出了輕響，紅光微微跳動。
許嘉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道：「有單子！嗯，下午你自己去……」
「老師，是你們弄得那個什麼……代練？」阿月有些難以置信地說着。
她很清楚自家老師，最近這一段時間在做些什麼。
什麼「代練上分」、「萬界台『飛天』段大神代打，穩定上段」、「開業大酬賓，買五段送一段」之類的小廣告，早就遍佈了首都學院的各個角落。
當然，絕大部分人對此都是一笑置之，根本沒人相信。
那可是萬界台誒！
數萬年來各大位面最神秘的存在，無數強者在其中拚死搏殺，獲取更高的段位以提升自己……怎麼可能存在代打這種事？
就連阿月都不認為自家老師能做到，唯有許嘉自己對此自信滿滿，他現在只差第一個客戶。
而現在……客戶來了。
……
荒原星首都學院。
一男一女走在空曠的走廊上，腳下的大樓赫然寫着「教師宿舍」的字樣。
「姐，我真的不明白！」男性青年一臉懊惱狀的抱怨著，「你放着霍安星的好日子不過，非要來這個鄉下地方支教，這簡直……」
「簡直是白痴行為對吧？」
「呃，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青年聳了聳肩。
溫苒打開房門，白了自家弟弟一眼，說道：「我來荒原星當然有我的道理，現在，趕緊從我的房間滾出去！」
弟弟溫涵像是早就習慣了姐姐的粗暴，悻悻地轉身：「走就走……姐，我跟你打賭，不出一個月你就會想回家的。」
「快點滾！」
……
「溫苒，十九歲，霍安星溫氏財團的千金，昨天才抵達荒原星，一下子就被我查到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注意隱藏自己。」
在許嘉面前，腕錶上正投射出一個青年的虛影，得意地說着這次客戶的信息。
「行了，胖子，我沒空聽你怎麼查到這種溫室小花朵的身份。」許嘉打斷了他的話，「多少錢，什麼段位？」
「兩萬紅星幣，四段沖五段。」安迪回答了一句，隨即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要堅持叫我胖子。」
作為許嘉的合作夥伴，安迪對於「胖子」這個稱呼不是很排斥，只是有些不解——因為他本人一點也不胖，反而是個瘦竹桿的體型。
只有胖子才會覺得「胖子」這個稱呼帶有侮辱性。
「一般主角身邊都會有個胖子，不是嗎？」許嘉隨口說着，然後開始查看安迪傳遞過來的信息。
上面有客戶的身體數據，擅長武學，乃至於身高體重等等，這些都是客戶自己提供的。
萬界台代練是一項很特殊的行為，通俗點說，許嘉是要使用客戶的身體，去戰勝一個個本來無法戰勝的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所用武學當然只能是客戶本身會的，就連一些身體上的習慣，都無法被輕易改變。
「很不錯的號。如果信息屬實的話，我給她衝到七段都沒什麼壓力。」許嘉看完數據，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這個溫苒的屬性很可能是39級頂，沒能衝上40級的四階水準，但打段已經足夠了。
「號？」
「這是我家鄉的說法，不用介意。」
「你的家鄉不是荒原星嗎？」
「其實我來自中央星域。」
「哈……」
沒有多跟安迪多說，許嘉很快關閉了腕錶，面前的人影很快消失無蹤，而他自己則站起身來，向著地下室走去。
隨着「嘩啦」一聲巨響，地下室的鐵門被打開來，裏面正放着一個巨大的密封容器，灌滿了淡藍色的液體。
如果有識貨的人在這裏，肯定能一眼認出這個裝置是用來做什麼的——這是人體克隆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