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英雄所見略同

2000年的馬老闆無疑並沒有頭頂光環。

即使有，也肯定不如十年後那麼亮眼。

相比之下，

李洋似乎顯得還要氣派一點。

兩人之間的見面，平淡得幾乎可以用「你來了就來了」形容，根本就沒有後來的媒體形容的那樣。

撐死就是介紹了一圈。

冗長的開場白。

連老馬自己都覺得有點多餘。

趕緊把人進了那間看起來遠不如一間ktV包房來得敞亮的辦公室。

「你們這裏辦公條件還真是夠簡陋的，原本我以為我們那邊已經算是夠寒酸的了，現在一看，心裏頓時有一種優越感，看來咱們搞互聯網的都不是什麼有錢人。」

騰訊這邊的條件的確不如藍天科技，這個從老馬辦公室里極其簡陋的辦公設備就看得出來。

所以說有時候人的際遇往往都是不能預料的。

現在又有幾個人想得到幾年後的騰訊會坐擁整整一棟大廈，甚至高達數千億美金的市值。

相比於那樣的龐然大物而言，

此時的騰訊，更多地像是一個打游擊的小作坊。

「你這話說到了我的心坎里，來，喝杯水，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白開水還是管夠的。」

把一杯水放到李洋麵前。

他也不客氣，直接端起來抿了一口。

相比於另一位馬老闆。

眼前的馬老闆無疑要低調得多，李洋雖然曾經就耳有所聞，但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印象總是比道聽途說要直觀得多。

「聽說你們公司現在遇上官司了，我看你倒像是個沒事兒人。」

馬騰訊是71年的人，比李洋大了快一輪的樣子。

不過畢竟都是年輕人，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的計較，李洋儘管一開始心底還有些初見大佬心裏發慌的樣子，但是適應下來立馬就沒了拘束。

說到底，

還是因為肚子裏明白QQ將來會走到什麼樣的地步，這種先知先覺的優勢是很難用言語來表達的。

「那都是外邊傳得厲害，其實也就那麼回事，開門做生意哪有不碰著事情的時候。

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真要解決的話也不難，美國人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全世界的社交網絡那麼多，他能一封律師函全部撂倒？我看不可能，無非就是看着咱們好欺負。

真要說起來，現在他們那邊差不多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抿了口水。

李洋也沒覺得馬老闆這句話是在充大頭蒜，事實上不就是如此嘛！

想想美國人一貫都是那種頤指氣使的樣子，後來網絡上把QQ更名這件事情看得如何如何了不得，實際上放到這個時代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不就是佔個名兒嘛！

不用又死不了，無非就是換一個，只不過老馬這個人是真的有神來之筆，QQ的名字可是比那什麼破QICQ要通俗易懂得多，好聽又好記。

當然，

李洋現在還不知道QQ的名字其實並非是馬老闆的首創。

「也就你有這個底氣，換做另外一個人，怕是就慌了！」

恭維了一句，馬老闆也沒當真，只是眼睛朝李洋看了看，似乎想看個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竟然能開發出網管系統這種東西。

他自己應該算是國內第一批網民，對於網管系統這種東西的潛力還是比較清楚的。

在99年前後。

國內的網吧正是趁勢起飛之際，但是誰也沒想着去折騰出網管系統這麼個東西。

看熱鬧是一回事，真動起手來做又是一回事。

實際上，

就連老馬自己也干著這種事情，只不過他都是小打小鬧，遠沒有李洋做得那麼徹底。

騰訊早年發家的時候，也就是靠着這些小打小鬧才撐起來的。

前段時間知道藍天科技實行網管系統免費試用的時候，老馬就有些佩服李洋的魄力。

畢竟那麼大的利潤，說不要就不要，一般人還真干不出來。

這會兒看到李洋本人，他不好好看看都不行。

全中國那麼多人，畢竟只有李洋一個人做出來了。

商場上向來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佔盡便宜。

「你這是看我笑話吧，我可沒你那麼大的底氣，幾千萬的利潤說不要就不要，我可是求神拜菩薩都要不到這麼大的投資。」

「怎麼我看你這意思像是找我哭窮來的，我現在的情況可是比你們也好不了多少。

美國佬那邊一出事情，現在國內的資金都收縮得厲害，原本手裏面還有個大項目要做，現在銀行那邊的貸款下不來，我正愁著往哪裏要投資。」

李洋心裏其實也有點鬱悶。

雖然這一次來深圳主要是為了試探試探馬老闆這邊有沒有機會可以讓他入股騰訊。

但是誰心底沒有點雄心壯志。

更別說自己還是隨身帶着重生光環的。

偏偏美國佬不給力。

國內那些個不懂市場不懂投資的傢伙，又總是喜歡跟在美國佬後邊跑。

一看互聯網不行了，馬上就變得縮手縮腳。

他心裏不氣都不行。

這是真應了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畢竟國家隊嘛！

要是銀行捨得貸個十億八億的，李洋甚至都想直接去美國兜一圈，把什麼各種科技公司一溜兒打包全給買了。

等到再過幾年，哪裏還有美國佬什麼事兒，什麼社交網絡，搜尋引擎，中國人自己就能湊好幾桌麻將。

別說什麼BAT，就是ABCEDF…，把英文字母數個遍估計都夠了。

只是這怕是做白日夢啊！

十億八億就算了，眼下就是一百萬都難！

「那你們藍天科技現在有什麼打算？」

聽到李洋沒來由地胡說了一通，老馬心裏也是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淡淡憂傷。

原本他看到藍天科技放棄網管系統那一攤子利潤的時候，他心裏還琢磨著李洋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這會兒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就心有同感。

眼下騰訊的處境可是差不多。

隨着QQ註冊用戶的飛漲，眼看着馬上就要突破500萬的數字，偏偏叫好不叫座。

銀行里貸款拿不到，人家壓根就不認同註冊用戶數這麼個玩意兒，更不知道靠這個東西怎麼賺錢。

年初的時候他們已經私底下接觸過好幾家國內知名的互聯網公司，主要還是問他們要投資，誰知道人家一口就回絕了。

現在整個公司里都是入不敷出，伺服器沒法兒更新，新設備也買不起。

這次見了李洋，兩人算是都是出於水深火熱當中，自然會有共同語言。

「能有什麼法子，真把我逼急了，幾千萬還是弄得到的。」

側目朝對面坐着的馬老闆瞥了一眼。

李洋心裏立馬思量開了。

事實上，

他手裏的確還拿着殺手鐧。

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李洋是真的不會輕易撒手。

眼下自然就是個機會。

相比於拿到QQ的股份而言，網管系統那幾千萬的利潤真的不算什麼。

一聽李洋這句話。

老馬頓時就愣住了！

幾千萬？

開玩笑的吧！

就眼下這個局面還能拿到幾千萬的投資，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此前他求爺爺告奶奶的，僅僅只是為了拿到幾百萬甚至幾十萬的投資都沒有結果。

現在李洋一下子拋出來竟然能拿到幾千萬，他怎麼能不驚訝。

「你不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不敢信，你要是有幾千萬，有沒有興趣給我們投一點，哪怕十分之一也好。」

李洋一聽這話頓時就樂了！

自己大老遠地跑來，不就是為了等這句話嗎！

別說十分之一，就是全部都給你都行啊，只要你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