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因果

司機並沒有回答，只是拿著磚冷笑。

但是林舟已經猜了出來。

「是惡魔給你的這面鏡子！」林舟幾乎是喊出來的，「你剛剛在外面見到了惡魔！」

「不愧是讀書人，就是聰明。」司機伸出一隻手來，在林舟臉上摸來摸去，「我一開始就覺得你這張臉有些英俊，如果把這臉皮剝下來，應該可以做出一件不錯的藝術品。」

「到底要怎麼做呢？」司機用帶血的手撓撓頭，想了一會，突然恍然道，「啊，對了，鏡子！你的臉和這面鏡子差不多大，如果把臉皮塞進這鏡子里，應該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藝術品。」

「什麼？！」林舟眼睛瞪大了。

「原來······是我自己的臉皮么？」之前他就覺得秦淑華那面鏡子里發現的臉皮眼熟，自己絕對見過，但是卻始終沒想起來是誰的，現在經過司機這麼一提醒，他才駭然發現，那臉皮就是他自己的！

發現這一點后，林舟陷入了思維的泥潭。

為什麼會是他？

難道有一個和他長相一樣的人？

不，肯定不是，一個和他長相一樣的人臉皮被剝，他恰好碰到，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了？

可要說那臉皮是他的，這也完全說不通啊，他的臉皮可是好端端的在他臉上呢！

到底真相是什麼？

「嘿嘿嘿嘿······」司機咧開大嘴，笑得極為開心，「我的第一件藝術品，就這樣做了！」

說著，他便轉身走出去，片刻的功夫又走進來就提著一把菜刀，向林舟走過來。

「我認識惡魔，」林舟著急的叫起來，「你不能對我下手！」

「嘿嘿嘿嘿，不要掙扎，人生短短几十年，之後便化為黃土埋在地下，這樣的人生毫無意義，只有成為藝術品，才能永恆，才能實現人生的價值。」司機一步步，已經走到林舟面前，左手捏著林舟的臉，右手提刀就要往臉上割。

「惡魔！」林舟沒辦法了，扯開嗓子就大喊道，「你出來！我要和你探討藝術！」

「哦，是嗎？」房間里突然出現一道人影，和林舟見過騎馬青年一模一樣，正是惡魔。

「嘿嘿嘿，我要做什麼藝術品你知道了吧？」司機扭頭看著惡魔，「怎麼樣，我的藝術品位是不是很好？」

啪！

惡魔沒有回答司機，抬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司機便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就那麼定在了那。

「你根本不想和我探討藝術。」惡魔走到林舟面前，微微搖頭，「我知道，你對藝術毫無欣賞能力。」

「那面鏡子，是你給司機的？」林舟問道。

「是。」

「你還給了秦淑華一面一模一樣的？」

「並沒有。」

「沒有？」林舟想抬手指一指另外一面鏡子，吃奶的力氣使出來卻根本抬不起，「這兩面鏡子分明一模一樣，不是你給她，還能是誰？」

「這你應該去問秦淑華了。」惡魔道，「如果你能夠活著見到她。」

「我······」

「噓。」惡魔在自己嘴巴前比了一個拉拉鏈的姿勢，林舟的嘴巴便真的好像被拉上一樣，張不開了。

「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你當我和你很熟嗎，我有什麼必要回答你？」惡魔蹲下來，用巴掌輕輕拍打著林舟的臉。

「好吧好吧，你能把我叫進來，也算你有本事，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惡魔手又在嘴巴前往另一個方向一拉，「你可以對我說一句話。」

「不過，你的聲音很難聽，我不想聽太多，」惡魔又補充道，「這一句話不能超過十個字。」

「這一句話，肯定就是本次試煉的生路了，只是，我到底該說什麼？」林舟有些著急，很明顯現在試煉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可他還是不知道生路是什麼！

沒時間糾結其他，林舟飛快的在腦海里梳理起線索來，從第一次劇情開始，一點點的來。

第一次劇情，因為司機擔心會下雨所以走了小路，在路上軋到一個老太太的墳墓，結果在鎮上他碰到了活著的老太太，比死去的那個要年輕。

也是在這一次劇情，在他看到年輕版老太太之前，他知道這鎮上的一件怪事，每隔五年就會死一個人，這件怪事和第一次重啟后的劇情有些關聯，第一次重啟后他親眼看到一個小乞丐詛咒鎮民，這個詛咒的間隔也是五年。

還是第一次劇情，林舟在婚禮上親眼看到新娘腦袋皮膚被剝掉，被做成「藝術品」。

去婚禮的路上，他是和惡魔同行，婚禮也是和惡魔一起參加，知道惡魔十分喜歡拍照。

「拍照？」一念到拍照，林舟突然想起一個他之前忽略的點，在婚禮上，在新娘的蓋頭掀開之前，他曾經問惡魔「你怎麼不拍照」了，惡魔說「我已經拍到了我想拍的」。

「他想拍的是什麼？」

「他又拍到了什麼？」

林舟腦海里冒出這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林舟覺得不難，惡魔愛拍照，惡魔又把新娘做成了藝術品，他想拍的應該就是做成藝術品的新娘，但是林舟問話的時候，蓋頭還沒被掀開啊，惡魔要怎麼拍？

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沒太多時間在一個問題上停留，想不透，林舟只有先跳過。

下面就到了第一次重啟，開始新的劇情，林舟不僅親眼目睹一出詛咒，而且從年輕版老太太那他還知道，那個五年輪迴死掉的人和被詛咒的人之間，其實是有關聯的，死掉的人和被詛咒的人認識。

梳理到這，林舟不禁直了直腰，五年輪迴死掉的人，其中一個是因為小侄女死了，還有一個是因為小孩落水死的，都是因為小孩！

而小乞丐的詛咒，詛咒的正是小孩子！

其中就有一個男一個女。

小乞丐的詛咒是什麼呢？

他雖然是對那幾個小孩子下詛，但應咒的卻是小孩子身邊的人，不是小孩本身！

「難道五年輪迴死掉的人，就是因為小乞丐的詛咒？」林舟腦海里冒出一個十分荒唐的想法來。

「不，不可能，詛咒是在五年輪迴發生之後，那些人怎麼可能是因為詛咒死的？」林舟搖頭，否決了自己這大膽的想法，時間線完全是顛倒的。

這一次，他被惡魔摘掉腦袋，死得老慘了。

第二次重啟來臨，林舟去了一個需要特殊方法才能進去的廟，在廟裡他遇見一個販賣消息的和尚，那個和尚用一指禪倒立在地上和他交談。

「睜大眼睛看清楚，關鍵是因果，只要你能理解這個因果，難題就迎刃而解。」和尚的話又迴響在耳畔，林舟皺起了眉。

關鍵是因果，正確的理解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