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趙家休媳

莫雨張大嘴：「可咱家今年沒有那麼多糧食來養豬啊？」

「不用那麼多糧食，我考慮過了，咱家和你趙大叔家這一段都是無主的，咱和趙家一起把它開出來」莫大福看著女兒呆萌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時的莫雨哪裡還記得自己的髮型亂了，她急切地想知道莫大福的計劃安排：「然後呢？」

「這事我和你趙大叔說過了，開出來后，咱倆家一人一半」莫大福猶豫著開口：「就是吧，這事兒光靠咱們兩家不知道得弄到猴年馬月去了」

「那就請人啊，這個時候地里的莊稼，暫時也沒什麼忙的了，村裡就能找來好多人，相信顧爺爺會很願意幫忙的」莫雨激動的幫著出主意

「所以啊這個事兒得和你商量，這兩年多是你趙叔家幫寸著咱家，他家日子也不好過，這個請人的錢能不能就咱家出了？」莫大福小心看著女兒

莫雨笑起來：「我當什麼事呢？這事兒爹做主就是」說著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家老爹：「就這事兒，還用和女兒商量？」

「這不是怕你發大水，淹沒了老爹嘛，哈哈哈」莫大福大笑起來

「就知道會是這樣」莫雨嘟著嘴，委屈地看著老爹

這邊莫雨和老爹撒著嬌，那邊趙有根急匆匆回到家，差點把迎面而來的趙氏撞倒

「我說孩他爹，你急匆匆的幹啥呢？你不是去莫家幹活了嗎？」趙氏沒好氣地問

「哎呀，他娘，快來，我有事和你說」趙有根拽著趙氏回了他們的屋子

王氏從屋裡出來，疑惑的看了兩人的房間，嘀咕：這兩老東西，神神秘秘做什麼呢？不行，我得去聽聽

王氏悄悄走過去，將耳朵貼在窗戶上

屋裡趙有根把莫大福的提議講給趙氏聽，問她：「你覺得這事兒行不？」

趙氏遲疑：「那一片估計得有十來畝呢，就算是一半，那也得有五六畝地了，這事真成了，肯定是咱佔了莫老弟家的便宜」

趙有根想了想：「這大片地靠咱倆家，還不知道開到啥時候去，莫老弟說了到時候得請人，這樣吧，這請人得給工錢，到時候咱兩家平分，做飯燒水啥的，就你帶著兒媳和花兒做吧？」

這麼好的事兒，幹嘛不應呀？王氏在窗戶下面偷聽，正急得不行，就聽到要平攤工錢，立刻大呼：「我不同意！」

趙來福回到家裡，就看到這樣的場景，爹娘滿臉怒氣的站在一旁，而自己的妻子王氏梗著脖子等著二老

「哥，你回來了？」趙花兒牽著石頭從廚房出來：「爹娘，大哥回來了，先吃飯吧」

其實趙花兒私心裡希望大哥好好教訓一下嫂子王氏，居然偷聽到自家公爹婆婆身上，太不叫話了

不過看著大哥疲憊不堪的樣子，花兒心疼的什麼都沒說

見丈夫回來，王氏立馬撲上去，嗚嗚的哭起來

趙氏氣狠地說：「你再哭鬧撒潑，我就把趕回娘家去」看著兒子疲憊地蹙眉，上前一把拉開王氏：「你給我一邊去，有什麼事吃了飯說，不想吃飯，就給我滾出去！」

趙氏不再給一家人說話的機會，指揮著：「花兒，擺飯吧，他爹把飯桌放好」

見王氏還在那裡傻站著，抽抽噎噎，立馬怒氣又上來了，喝道：「沒眼力的東西，還不給你男人打水洗洗，自家男人都不心疼，你個懶婆娘！……」巴拉巴拉

來福皺眉，安撫自家老娘：「娘，沒事兒，都習慣了，我自己來就是了」

趙氏立馬心疼的看著兒子：「兒啊～」

「大哥，快來洗洗」花兒打了水，又放了帕子在盆里

來福忙接過盆子，擰出帕子，擦洗了起來，趙氏也不再嘮叨，進廚房幫著盛飯去了

見沒人理自己，王氏得意起來，也不去幫忙端飯，自去飯桌上坐下

剛放好飯桌的趙有根，看得直皺眉，吸口氣忍住沒說什麼，想著等下吃過飯了再說

趙有根心疼兒子，想讓兒子吃口熱乎飯，兒媳王氏可不這麼想

一家人剛在桌前坐下，還沒開始吃呢，王氏就迫不及待地說了起來

「趙來福～虧你整天累死累活為了這個家，卻不知道爹娘準備把你辛苦掙來的錢給別人花呢？」

王氏不提莫家提議合夥開荒的事，只提公爹婆婆要給工錢的事，自以為這樣就能讓丈夫，站在自己這邊

卻不想來福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轉身「啪」的一巴掌甩了過去，直接把她打到了地上

趙氏「哼」了一聲，冷笑：「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挑撥的來福跟我和他爹離心？」

「趙來福，你敢打我？我不活了～」王氏不敢相信，捂著臉質問丈夫

來福不理王氏，轉頭對趙有根和趙氏說：「爹娘，咱們先吃飯吧，吃了再說話」

又看向一旁，被小妹照顧著安安靜靜吃飯的兒子，心中暗自下了決心

吃過飯，收拾乾淨鍋碗，等一家人都坐齊了，來福才看著王氏說：

「王氏，你回你家去吧」

趙家人驚愕的看著趙來福，不知所措

王氏愕然，自己晚飯都沒吃，就為了讓丈夫退步低頭，可自己聽到了什麼？

王氏臉色難看，卻不得不扯出一個笑容：「來福，你說什麼？這不就是咱家么？，還回哪兒去？」

來福看著惶恐的王氏，神情恍惚：「你知道我說的是哪裡？」

「不！我不知道！」王氏梗著脖子嚷嚷

「沒關係的，我會通知你娘家來接人，是要休書還是和離，都隨你挑」來福疲憊地說

見丈夫神色不似作偽，王氏怕了，她撲過去跪倒在地，抱住來福的腿：「來福，別送我回去，我是真心想和你過日子的」

趙氏氣憤不已：「好吃懶做，不侍公婆，這就是你的真心過日子？你是存心來害我們的吧？」

王氏見丈夫鐵了心，要讓自己走，放開他的褲腿，站起來：「趕我走？想都別想」扭身回了屋

三人看著王氏的背影，深呼吸，還好吃過飯，花兒就帶石頭到自己屋裡玩去了，不然見到這一幕，不得哇哇大哭一場

趙氏，趙有根和來福三人，到桌前坐下，這才平心靜氣地說起了話

「兒啊，有個事兒，我和你爹拿不定主意，得和你商量商量」趙氏說著

又想起王氏說的話，忙搖手：「可不是王氏說的那樣，事情是這樣的，你莫叔和你爹說……」

趙氏巴拉巴拉的把事兒給兒子快速的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兒子說：

「這事按理來說，合夥開荒，開了后兩邊對半分，這請人的工錢也該兩家都出才是正理」

趙有根在一旁直點頭：「這事我和你娘都願意，想著咱倆還幹得動，就像你莫叔說的，分了地，隨便撒上菜種子，即能養地，還能養上幾頭豬，得了錢就把地契給辦了，好歹也是份家業」

「我和你爹就你這一個兒子，如今只想著攢份家業，你再多給咱們幾個孫子就好了」趙氏有些傷感地說

來福悶在那裡不吭聲，好一會兒才抬頭，定定地看著趙有根和趙氏說：

「爹娘，咱家想要過好日子，就必須得把王氏這個攪家精送走，否則休想有一天安穩日子過」

趙有根夫妻，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於休掉王氏，兩人是一百個願意，可是石頭要娘怎麼辦？

還沒等老兩口反應過來，來福又扔出一重磅炸彈

「爹娘，我不想在聚香樓打雜了，我想跟著小雨妹子干」

「啥？」聽到丈夫要休自己，王氏忍了，當聽到丈夫不想在聚香樓做了，王氏再也忍不住，沖了出來

「你在聚香樓做，想到哪裡做？跟個小丫頭片子做什麼？開荒？」

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耍賴：「快來看啊～趙來福想餓死咱母子倆啊～不得了了～」

王氏尖利的聲音，穿透黑夜，直飛河對岸，也驚醒了同一邊的莫家人

莫大福起身，給妻子蓋好被子：「別擔心，我去看看就回」出門點了火把往趙家去

河對岸，一絲光亮打破黑暗，往河這邊飄來

來福正捂著王氏的嘴，冷喝：「還不快閉嘴！你想所有人都來看熱鬧？」

「咚咚咚咚」趙家的大門響起來「有根啊～有根～咱有話好好說，可別鬧出人命了」

趙有根打開大門：「顧叔，還把您老給麻煩來了，大家快進來坐」

顧常德領著村裡幾位老人，還有特意等在門外的莫大福，一起走進趙家，見來福在一旁面紅耳赤的站著，而王氏見到來人也不起來，仍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

幾人搖頭嘆息，就王氏這樣的，真是苦了來福這個老實的好小夥子

還不等幾人坐下，王氏就撲過去大哭：「村長，趙來福這個喪良心的，想餓死咱母子倆啊」

顧常德瞪著王氏訓道：「瞧瞧你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像什麼樣子？還不去收拾收拾？」

村長發話，王氏縮了縮脖子，慢騰騰爬起來，回屋收拾去了

見王氏走了，顧常德幾人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來福啊，顧爺爺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委屈也不能鬧出人命啊，那不是對不起你爹娘嗎？」顧常德看著趙來福，和顏悅色地說

「村長，你正好來了，俺請你做個見證，俺要休了王氏」來福紅著眼說

「這～這怎麼就到這地步了？」顧常德和其他幾位老者都被來福驚住了

趙氏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兒啦～都是娘害苦了你……」

被趙氏這麼一哭，趙有根的眼圈也跟著紅了

「屁！我害苦他什麼了？分明是他想餓死我們母子倆」王氏從屋裡衝出來，怒罵：「你個老不死的，少在這裡編排我」

來福大怒：「村長，還請您老給寫個休書，這種好吃懶做，不侍公婆，和鄰里口舌的惡婆娘，我趙來福就是一輩子不娶媳婦，也不要她！」

「哼，你要休我，我還要休你呢，你這個蠢笨的王八蛋，不過聚香樓一打雜的，得瑟什麼呀？老娘還不稀罕呢……」王氏越罵越難聽

罵著罵著就罵到了莫大福身上，王氏指著他：「都是你這個瘸腿的王八蛋，在裡面使壞」

莫大福站起來，板著臉說：「來福媳婦，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來福要休了你，明明是因為你不安心過日子，怎麼就是我使的壞了呢？」

「就是你提的勞什子的開荒，才惹得來福回家要休我」王氏歇斯底里地吼著

莫大福也吼回去：「我看我們兩家，田地少，想著一起開荒，還錯了？！」

趙有根急的團團住，讓兒子和老伴去堵王氏的嘴，自己上前拉住莫大福

「莫老弟，你彆氣，都是我的錯，她一賤婦，別和她一般見識，氣到自己不划算」

「噗～你還知道不划算，那你自己還不是氣得不行？」莫大福笑著打趣趙有根，而後又板著臉對村長和幾位老者大聲說

「來福媳婦不是說我攛掇的嗎？我啊現在就說說我的想法」莫大福故意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被堵住嘴的王氏

「來福這個小夥子，不消我莫大福說，大傢伙都知道，那是長得周正，孝順踏實勤勞，說句心裡話，我一直覺得王氏配不上我這大侄子，如今看來，我還是對的，這種攪屎棍不定哪天就把咱村裡的風氣給帶壞了」

王氏瞪著莫大福，見村長和村老被他說的直點頭，忍不住掙紮起來「嗚嗚嗚嗚～」

只見她一頭撞在趙氏身上，來福忙鬆開手去扶趙氏：「娘，你沒事吧？」

「呸！你個瘸腿的爛心肺，真他媽不是個東西！當初怎麼就沒死在山上呢？」王氏得了自由立刻開罵

「來福媳婦，你實在太過分了！」顧常德聽不下去了

「過分？我哪裡過分？我有你們過分？我可沒有像你們一樣，大晚上不睡覺，跑別人家裡，管別人家的媳婦，有本事回自己家，管自家的媳婦去？管到我頭上，算幾個意思啊？」罵到後面，王氏居然向村老拋起了媚眼

臊的幾位村老，趕忙背過身去，不看王氏

顧常德更是氣的不行，直說：「休掉！休掉！」

見趙氏沒事，來福將趙氏扶到一旁坐下，趙有根見老伴傷著了，氣得不行：「這樣的兒媳婦，趙家要不起，必須休掉」

「爹，娘放心吧，就算不為了別人，只為了石頭，我今日也得把她給休掉」來福咬牙切齒

見王氏還在那裡胡咧咧的罵著，來福幾步上前，一把抓住王氏的頭髮「啪啪」兩耳光甩了過去

王氏發出凄厲的慘叫，來福發難的突然，打得王氏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最後王氏實在疼的受不了了，大哭著求情：「疼～好疼～來福求你別打了，石頭他爹，求求你別打了，我錯了～真的錯了～」

顧常德和幾位村老還在生氣，沒人為王氏求情，最後還是莫大福怕這樣打下去，出了事，上前拉住來福的胳膊

「來福啊，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教訓一頓，寫了休書，讓她趕緊走吧，」

「是是是，來福你就看在石頭的面子上，放過我吧，別打了」王氏得了機會，趕緊求饒

來福鬆開王氏的頭髮：「看在石頭的面上，收了休書滾蛋吧」

讓正好來尋莫大福的莫雷，趕緊回家拿了紙筆過來，顧常德唰唰幾下，三份休書就成了

由來福和王氏各自在上面，按上手印，一人一份，還有一份由村裡留著，到府衙存檔

接了休書王氏收了自己的東西，也不耽擱，提著倆包袱走了

事情解決了，一眾人紛紛散去，各自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