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除夕夜話莫家往事

一家人笑容滿面的吃年夜飯，高興之時，莫大福叫莫雷倒上酒，陪他喝上一杯

兩小見大哥可以喝酒，也嚷嚷著要喝

莫大福用筷子，沾了點兒酒水，讓兩小嘗了嘗

兩小皺著眉頭，吐出舌頭：「好辣！好辣～」

張氏瞪了丈夫一眼，給兩小舀了一勺湯在碗里：「喝點湯就好了」

兩小端起碗，一陣猛喝，感覺好些了，才放下碗，悲憤交加地看著自家大哥，這麼難喝，大哥怎麼和沒事兒人一樣，肯定是為了騙我們

莫雷摸了摸鼻子，自己覺得還可以啊，想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莫雨也覺得無法下口，太辣了，自己還是吃菜吧

莫大福笑了起來：「雷子和我一樣，都有量」說著看向莫雨：「小雨是女孩子，不會喝酒沒關係，兩個小的還小，暫時還看不出來」

張氏瞪著丈夫：「哪兒有你這樣當爹的？他們都還是孩子呢！」

莫大福喝了一口酒說：「不小了」自己那麼大的時候，已經服兵役去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吃過年夜飯，桌上還剩了一小半，莫雷莫雨忙著收拾起來

將剩菜放到蒸籠里，依然端到雜物房的木架上，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有剩菜，留到隔天吃，這叫年年有餘

收拾好鍋碗，莫雨將明日早飯要用到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放在鍋里，習俗正月初一早上不能開櫃門啥的，據說開了櫃門會放跑一年的財運，同樣原因的還有這一天不能掃地

莫雷把點著的炭爐，小心拿到張氏屋裡，在上面坐上裝了水的茶壺，把炕桌也拿回張氏屋裡，又去把莫雨準備的炒貨和瓜果，端過來放到桌子上

兄妹倆忙完了，這才去菜房的那口鍋里，打來熱水洗澡，張氏夫妻和龍鳳胎下午就洗過了

兄妹倆因著還要在廚房忙碌，所以就將這事安排到年夜飯後

等兄妹倆洗好后，穿上新衣服也來到張氏屋裡，一家人在一起喝茶吃零嘴聊天守歲

張氏從身上掏出幾個紅包，遞給兄妹幾人：「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爹娘願你們一生安康幸福」

幾個孩子接過，齊齊道謝：「謝謝爹娘」

見孩子們收好壓歲錢，莫大福講起了自己的往事，莫雨這才知道，原來自家爹爹十二歲就去服兵役了

兵役是朝廷徭役中的一種，一家之中有一個以上的成年男人，都要出一個兵役，但是朝廷也有明文規定，必須是年滿十六的成年男子

而莫大福才十二歲，就去服了兵役，這其中的兇險，僅憑通過幾句言語，是無法體會到的

「爹，你是怎麼通過衙門的徵兵檢查的？」莫雨實在太好奇了

「還有，難道爺爺奶奶都不阻攔的嗎？」

莫大福沉默下來，一時不知何開口，張氏也不說話

「哧～」莫雷突然說了起來：「爹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長得高高壯壯的，說是十六，也沒人不相信的」

「至於爺奶？」莫雷頓了頓，看著妹妹：「爹爹本來就是他們送去的，又何來阻攔呢？」

莫雨驚得目瞪口呆，爺奶親自送去的？看大哥諷刺憤慨的眼神，猜測這裡面肯定有其他的事情

莫大福夫妻倆，更是驚呼：「雷子？你～你還記得？」

當年的事情，夫妻倆以為莫雷年紀小，早忘了，不然這些年也不會從來都不提，卻不知原來一直記在心裡，夫妻倆面面相覷

「怎麼不記得？」莫雷突然漲紅了眼，看著莫大福咬牙切齒地說：「當年他們是怎麼欺辱我們一家的，又是怎麼逼得我們遠走他鄉的，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裡」

龍鳳胎聽不懂，自己在一旁玩，莫雨看看爹娘，又看看自家大哥

「爹娘，大哥說得是真的么？真的是爺……」

「大妹！他們肯本就不配為爺奶！你不許叫他們爺奶」莫雷打斷莫雨的話，低聲吼道，像受傷的野獸

莫雨心疼了，上前抱住大哥：「好，好，好～咱不叫爺奶」

夫妻倆看著自己痛苦的大兒，心裡在滴血，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父母親人

當年就是這些所謂的親人，帶著村裡人孤立他們家，而孩子總是學著大人行事，那個時候雷子幾乎就沒有什麼玩伴

一開始夫妻倆還沒有意識到，只覺得雷子調皮，每天都帶著一身傷回來，夫妻雖然心疼，卻覺得小兒打架，若自己找上門就不好說了

直到有一天，全村人領著自家孩子找上門，討伐莫雷的時候，夫妻倆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最後夫妻倆為了孩子，不得不決定搬家

莫大福託人打聽周圍民風比較淳樸善良的地方，青河縣五福村就這樣出現在夫妻倆眼前

夫妻倆思前想後，決定就搬到青河縣下五福村，因為這裡就和本縣碧水縣是比鄰的，距離也不遠，只有兩天的路程

要知道，在古代搬遷可是危險性比較高的，尤其是兩人帶著孩子，同時張氏剛剛懷上莫雨，路途遙遠，於大人孩子都不好

而五福村則剛剛好，距離比較近，又分屬不同的縣城，與這些親人也見不到

夫妻倆決定后，很快行動起來，變賣家產，整裝出發

「為什麼要孤立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嗎？」莫雨陪著自家大哥一起掉眼淚

張氏看了眼丈夫，見他點頭，這才說：「這事兒說來都是我和你爹牽累了雷子……」

莫家老爺子，育有三子，大兒莫福來，二兒莫大福，三兒莫福順

當朝廷的徵兵皇榜發下來的時候，愁壞了莫家老爺子，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大兒剛成親，還沒有后，而且大兒得養老，幺兒就更不用說了，太小，就這樣老爺子的目光落在了人高馬大的莫大福身上

人高馬大的莫大福，被連哄帶騙打包進了軍營，這一走就是十二年

要說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上了戰場，見過了生死，因此後面幾年，可謂是音信全無

回來的時候，都二十二了，而老莫家早就分了家，離家多年，老莫家都以為莫大福死在了外面

莫老爺子看著多年不見的二兒子，心頭一陣厭惡，很是乾脆地掏出二兩銀子說：

「不知你還活著，家裡早就分家了，這是我和你娘的私房，你拿去村尾那裡有間茅草屋，你去找村長買下來吧，家裡的地早就分了，沒有地分給你，就不用你出我兩老的養老錢了」

莫大福也不留念，轉身離開，其實村裡一直都有傳言，莫大福不是莫老頭的兒子，是莫老頭死去的大哥遺孤

莫大福找村長買下了茅草屋，就此在這裡安家，以打獵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