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曹操的小伎倆
夜幕降臨——
「快快快，姐妹們快梳妝打扮，弄好的幫幫其他人。」藍縈在清平軒里忙碌的走動着，吩咐著。
「錦瑟姑娘呢？」找了一圈房間都沒看見人影，藍縈有些着急的問道。
「藍姑姑別急，姑娘在溷軒（古代更衣室）里換衣服呢，她的妝已經先行化好了。」
綠蔓適時的站了出來解釋道。
藍縈聽后鬆了口氣，可她身後卻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順着眾人的目光看去，一女子緩步從溷軒里邁了出來。
她的肌膚勝雪，藍眸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
額間的花鈿閃爍著銀光，使她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不錯，這正是打扮后的卞思年。
「姑娘真是好看呀，果然這衣服適合你。」藍縈忍俊不禁的誇讚著，上前理了理卞思年的頭髮。
「姐妹們，時間差不多到了，準備好艷壓群場了沒？」藍縈將手帕甩於空中，大聲問道。
底下的一眾女子個個笑意吟吟的站了起來，跟着藍縈一齊將手帕甩向了空中，語氣堅定的回應道：「藍姑姑我們準備好了！」
另一邊——
「孟德啊，圈裏都傳你不喜歡女人，二十齣頭了都沒娶親，青樓這等煙花之地更是不常光顧，怎地今天親自請我們幾個來了？」
皇甫嵩調侃著曹操，右手順勢搭上了他的肩膀。
「曹小子也是男人，傳言能信嗎？今個兒聽說花悅樓與對面的荷沁閣都有個胡人美女，曹小子怎地偏生往花悅樓鑽了。」
朱儁也在一旁搭上了嗆，這不怪他們，實在是曹操平時太正經了，明明正直壯年，還不如他們兩個已年過半百的男人有趣，今日難得見他舉動怪異，自然得探上一探。
「今個兒下午咱們不是在這兒被百姓圍堵了嗎？我瞧見孟德死命的往花悅樓上瞧，不知是看哪個小娘子呢。」
皇甫嵩像是想到了什麼，跟着補上了一兩句。
「兩位將軍別再打趣在下了，快些進去坐吧，門口的姑娘們盯着你倆好半天了，就等着你們了。」
曹操被兩人調侃的有些窘迫，怕他們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話，情急之下只好推著兩人進到了花悅樓。
一旁等待了許久的姑娘們熱情的貼了上來，招待着兩人。
曹操藉此機會忙閃躲了去，跟隨一名引路的小二先行來到了雅間。
這剛到包廂門口，那邊的《一醉千年》便開場了。
曹操揮退了小二，給了些銀兩做小費，然後隨便找了個靠着木雕圍欄的位置坐了下來。
花悅樓古燈的光芒一瞬間暗淡了下來，只有舞台的燈光是最亮敞的。
樓內先是響起了一段婉轉悠揚的蕭聲，忽然間，其聲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
就在這時，諸女長袖漫舞，四周煙霧繚繞，讓人分不清真實，朦朦朧朧猶如人間仙境。
二十多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霧氣裊裊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着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眾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卞思年瞧著那一個個面露痴相的猥瑣漢，藍眸閃過不屑的神色。
正欲一個轉身，卻是不經意間瞥見了曹操，兩人的雙眸再一次對上，最後依舊是卞思年先移開了視線。
看着曹操也在此處，卞思年的心底莫名有些失落與苦澀，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歷史上曹操本就有許多老婆，她不過是童年時期見過他一次，又能怎樣。鎮壓黃巾軍時他已29歲，妾室早已不知有了多少。
可是每看他一眼，腦海內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幾行字——卿本佳人，許得我心，今生得你，永生可憶，縱使天地變換時過境遷，此情綿綿無絕期。
想至此，卞思年強迫自己收回了思緒，專註的跳着舞。
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卞思年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
幾十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與那雙明亮的藍眸競相輝映。
卞思年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樓中掌聲四起，驚讚聲不絕於耳。
「敢問姑娘一夜多少錢？」一道爽朗的男音出聲，抬眼看去，只見那位男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生得風流韻致。實在看不出竟是名將軍。
藍縈見此忙上前解釋道。
「那個抱歉啊何將軍，這位錦瑟姑娘是舞姬，只跳舞不賣身的，各位爺可以自行挑選後面的姑娘們。」
「那若我只談風雅不談風流呢？可否讓姑娘來一宿？我出三百兩黃金。」
何將軍想必也是個豪爽之人，並沒有多計較，反而退了一步。
「錦瑟姑娘……這……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若你不願，我便繼續幫你推了。」藍縈有些為難，只好徵求卞思年的意見。
「無事兒的，我願意，只談風雅是可以的。」卞思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各位爺，咱們錦瑟姑娘同意了，現在開始競價。」藍縈大聲喊道。
「三百兩黃金！」
「六百兩黃金！」
「八百兩黃金！」
「一千二百兩黃金！」
這道聲音一出，樓里安靜了那麼一小會兒，所有人全部看向聲源處。
只見一男子手拿摺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只留一雙深邃而又莫測的黑眸。
「孟德你搞這麼神秘幹嘛，要美人就光明正大的要唄，還特意把你曹家的玉佩給摘了才喊話。」
皇甫嵩左擁一美人，懷裏躺着一美人，特地壓低了聲音對着曹操說悄悄話。
「或許這是曹小子不為人知的癖好吧，就隨他的意吧，玩的開心就好。」朱儁難得的幫着曹操說了一句話。
「兩位將軍別急，且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曹操回首看了一眼兩人，故作神秘的說道。
朱儁與皇甫嵩正納悶時，又一道聲音響亮的喊出了聲。
「一千六百兩黃金。」
沒錯，喊出聲的就是剛剛那名何大人。
哼，真是敗家子，還真容易著道。曹操鄙夷的看着何大人心想道。
「一千六百兩黃金一次！」
「一千六百兩黃金二次！」
「一千六百兩黃金三次！好的，今晚錦瑟姑娘就歸何大人了，祝兩人相處愉快。」藍縈笑着宣佈道。
「孟德，感情你耍人家玩呢？不過耍的好，那何將軍在營里就不是個安生的主，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國舅。」皇甫嵩大笑出聲，語氣卻是有些發酸。
「呵，他可不是什麼正經人，我們辛辛苦苦打仗，他在路上倒收了一堆美人來快活。現在打贏了，又光明正大來青樓快活了。
不得不說他小伎倆挺多，這樣做即可以彰顯出自己一表堂堂的氣質，又可以博得美人好感，到是再費一番口舌，美人就自願上榻去了。」
曹操放下手中的摺扇，緩緩說道，眼中的鄙夷之色愈發的濃烈。
「所以曹小子是打算將美人拱手相讓？」朱儁自顧自的吃着果盤裏的葡萄，打趣道。
「不，我自有我的打算。兩位將軍慢用，我去去就來。」
曹操作揖退出了包廂走出了花悅樓，快速的用輕功上了二樓雅思軒窗外的青瓦上，緊緊貼在了窗邊聽着房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