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過一盞殘茶的疼(2)

品過一盞殘茶的疼(2)

看著那架破舊的單車,終於的,悲愴剋制不住地衝出來,瑾婉軟軟地癱坐在走廊的灰塵里,哭泣哀絕失聲,最後,拖著長長的哭泣搬過工具箱,恨恨地拆卸單車,每拆下一個部件就扔得遠遠,直到載過青春幸福的單車變成一攤零件。然後,裝箱,扔到樓下,這從美好到不堪的八年,像是真的,被遠遠扔出了生活。四:親愛,你有沒有看見殘茶的疼在飛?周末,瑾婉想起,歡歡要交到幼兒園的健康調查表給忘記帶過來了,本想讓謝家皓送過來,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語氣給他打電話,索性自己去了,讓歡歡上樓跟爸爸要,自己等在樓下,臉沖著馬路的方向,曾經的家,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了。半天不見歡歡下來,瑾婉有些急,便匆匆到了樓上,門開著,歡歡站在客廳中央拽著謝家皓的手邊哭邊問爸爸為什麼不要媽媽了,蹲在旁邊的謝家皓一臉尷尬。瑾婉衝進去,劈手扯過歡歡:歡歡,不是爸爸不要媽媽了,是媽媽不要爸爸了。歡歡哭得更響,瑾婉瞪了謝家皓一眼:我回來找歡歡的健康表,周一要交到幼兒園去的。說完,徑直向卧室的方向沖,謝家皓想阻攔,已來不及了。於是,瑾婉便看見了她,套著性感的真絲睡衣,斜依在床上,肆無忌憚的眼神掃著自己進來的方向。瑾婉僵了一下,別過臉,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時,她已起身,在門邊遠遠抱了雙臂,表情很無謂地看著瑾婉。房間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瑾婉只想快點找到健康表離開,否則心和身體一起就要被窒息了。好在,很快找到了,目不斜視地穿過她的身邊時,如絲如縷的香氣鑽進過來,瑾婉下意識地捂了一下鼻子,拽過眼淚未乾的歡歡逃一樣出門。自始至終,謝家皓沒說一句話。在街上拽得歡歡一路小跑,走著走著,眼淚就管不住了,刷拉刷拉地在秋風裡落,原來以為地老天荒的愛情,原本同樣是人一走茶便涼,自己不過是謝家皓從婚姻中倒掉的一杯殘茶,新茶正是芳香馥郁,焉有不被寵愛的道理?五:誰品過我齒間的冷?在公司里,自己離婚的事,瑾婉沒有向任何人露,愛或不愛,本就是與別人無關的事,說出來,除了平添一份談資又能如何?何況自己並不想做一副怨婦嘴臉博人同情。斷斷續續地有人在耳邊或明或暗地說,某日某時的某地看見謝家皓了。瑾婉便抬了眼說:是么?人又說:你們最近是不是……瑾婉莞爾,聲言平和:我們離婚了,他以後的事與我無關。瑾婉邊做事邊說:離婚是我提出來的。傳話的人就有些訕訕,蠢蠢欲動在嘴邊的寬慰話,就給咽了回去。漸漸的,瑾婉離婚的消息,像輕風吹散的蒲公英,慢慢擴散,沒有人在瑾婉臉上見過棄婦的哀怨,有種感覺,只有瑾婉自己體味得透徹,那些關切的目光,像極了一把把小刀,捅在瑾婉心臟的位置。每當別人轉身離開,她恨不能,一掌拍死了自己。還會有什麼能夠比婚姻失敗更能給女人挫敗感?曾經有過的美好片段,統統變成了積累在瑾婉心上的褶皺,事後,瑾婉才明白,想跨越或是抹殺它們,不那麼容易。時光緩緩流淌而過,每每有人提到謝家皓的名字,瑾婉的心就抽搐一下,儘管不想聽,卻總有好事的人唇齒勤快地傳了來,謝家皓和未婚妻去法國旅遊了,看見謝家皓和未婚妻拍婚紗照了……在心裡,瑾婉咬得唇齒咯咯做響,面上卻是春風沐雨:好啊,看來我離婚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六:風,請不要吹來他的消息轉瞬,就是搖搖晃晃的一年過去,瑾婉終於可以做到聽到謝家皓名字時,內心不再抽搐著揪疼,有句被廣泛流傳的話,看來是真理,時光是最好的療傷機器。也曾有條件還算不錯的男子向瑾婉示好,瑾婉每次都很是莫名地盯了人家,一直盯到男子的臉上漸漸浮起不可思議的神態遠遠躲開了,瑾婉才會在心裡長嘆一聲:原來,一場失敗的婚姻就使女人對愛情滋生了抗體。漸漸的,在瑾婉面前提謝家皓的人少了,提者多少都有點在化學試劑滴上一滴什麼然後觀看化學反應的心態,而瑾婉冷淡若無風的湖面,泯滅了別人繼續提起的興緻。也好,或許時隔多年,謝家皓這三個字代言的那張面孔,會像沉沒於深海的一粒石子,在她的生活中永遠沉沒。最後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謝家皓時,瑾婉怔怔地看著人家的臉,一直一直地把那張臉看得毛骨悚然。謝家皓一個人了。訥訥的,瑾婉問:他沒和她結婚么?別人浮著幸災樂禍的笑:也算謝家皓咎由自取,即便他再有錢,裝上一條金屬腿和一隻用來做擺設的右胳膊的男人,好好的漂亮女孩,怎麼會嫁給他呢?原來,舉行完訂婚儀式的當晚,即將抵達幸福生活的未婚妻興奮之下央謝家皓開車兜風,在市郊公路上,車子和一輛集裝箱車迎面相撞,出於保護未婚妻的本能,謝家皓奮力把車子向右邊打去,結局是未婚妻纖毫未損,謝家皓失去了左腿和右胳膊,出院后,未婚妻留下了訂婚戒指和一封長長的懺悔信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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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小說《愛情不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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