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與闞澄的見面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考慮到S市的堵車問題，余悠吃完就直接拿着包去見闞澄了。
到了指定的地方，余悠一眼就見到了闞澄，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推開門進去，余悠這才發現，闞澄似乎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手有種空蕩的感覺，面色慘淡，跟余悠印象中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差了很多。
鼻子一酸，余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她的對面坐下。
闞澄似乎在想什麼東西，雙目有些無神，余悠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以後，她才發覺自己對面已經坐了人。
「悠悠。」
闞澄的臉色蒼白，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來，
余悠腦海中忽然就閃過了鄔嫻的那句話。
「不開心就別笑了。」
鬼使神差的，余悠就對闞澄說了出來。
闞澄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余悠口中出來，她苦笑着：「不笑能怎麼辦呢？」
她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受了委屈還能哭鬧，而她就只能憋在心裏。
闞澄的哀傷近乎是變成實質充斥在周圍，可余悠卻想不出話來安慰她，她們兩個，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恰逢這個時候，服務員端著兩杯咖啡過來了，在兩人面前各放了一杯。
「您好，您的意大利濃縮咖啡與焦糖瑪奇朵已經上了。」
闞澄朝她點點頭，那焦糖瑪奇朵放到了余悠面前，道：「嘗嘗吧，這家的焦糖瑪奇朵做的不錯，挺甜的。」
她還記得余悠喜歡吃甜食。
余悠看了一眼被放在自己面前的焦糖瑪奇朵，皺眉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喝意大利濃縮咖啡了？」
濃縮咖啡的特點就是苦，她記得大學那會兒，闞澄跟她一樣，也喜歡喝焦糖瑪奇朵，有次因為好奇點了意大利濃縮咖啡，結果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買了瓶水去洗手間漱口。
她還記得闞澄那時候跟她說，這種咖啡就是用來找虐的。
闞澄垂著眸，聲音輕飄飄的，道：「就是覺得，甜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在蜜罐子裏泡了這麼久，一直到離婚的前幾天還在跟霍邵行濃情蜜意，可到頭來呢？
「闞澄。」余悠握著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試圖以此給她一點力量。
「我沒事，」闞澄回握住余悠的手，儘可能的讓語氣歡快，道：「我才不會為了他傷心。」
語氣固然是多了幾分歡快，可闞澄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她的眼眸中滿滿都是哀傷與絕望，那種全世界都破滅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余悠經歷過，所以她懂闞澄如今的感受。
「其實現在，我反而羨慕你當初的果斷了，長痛不如短痛。」闞澄說道。
果斷嗎？
余悠眼中出現了茫然，當初的決定，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若是換一個角度想，連闞澄跟霍邵行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或許她是真的做了一個對的決定。
闞澄似乎是在回憶過去的時光，她道：「那個時候我還勸你，沒曾想我才是錯的離譜的那一個。」
「闞澄。」
除了叫她的名字，余悠竟然想不出別的語言了，她想安慰闞澄，卻不知從何說起才能有可信度。
「余悠，」闞澄的眼睛裏浮現出恨意，連握著余悠的手都收緊了幾分，她說：「你知道嗎？霍邵行早就出軌了，是他母親在中間打掩護的，他跟我說去看他母親了，其實是在跟那個賤人廝混。」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一切，但聽到闞澄這麼說出來，余悠心中還是浮現出一股憤怒與對霍邵行的恨意。
既然都已經不愛了，為什麼不早點終結，這樣闞澄或許也能少受些傷害了。
闞澄的情緒變化很大，不過一瞬間，她又恢復過來，她道：「離婚是我提的，因為那個賤人忍不住了，給我發了他們兩個的裸/照，霍邵行原本是不答應的，可是後來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成功離婚了嗎？」
嘴角牽出一抹諷刺的笑，闞澄道：「那個賤人懷孕了，兩個月。」
余悠瞳孔一縮，小三懷孕借子逼宮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闞澄的身上。
似乎陷入了回憶中，闞澄以一種可笑的語氣道：「因為一個孩子，她在霍家幾乎被供了起來，霍家每個人的嘴臉都變了。」
而這中間，霍邵行的母親又是代表人物，曾經拉着她的手說要幫着她一起對抗自己兒子的人，如今帶着小三找上門來，眼神複雜的勸她離婚，說自己也是不得已。
闞澄曾經有一個很美滿很幸福的家庭，丈夫英俊能幹而且寵妻，婆婆和善不挑剔，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可就是一個孩子，徹底粉碎了這一切。
余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或者說，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讓闞澄振作起來。
其實最沒有資格安慰闞澄的，就是她了。
「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余悠問道。
「我已經聯繫了我以前的老師，後天倫敦面試，如無意外，我會到聖馬丁學院深造。」闞澄道。
這算是她這段日子以來唯一的喜訊了，她的老師就是聖馬丁學院的教授，這些年來從未放棄過她。
「恭喜你。」
余悠自然是知道聖馬丁學院的，許垚便曾經到那裏深造過。
而且兩人也算是有點共通之處，許垚當年也是受了情傷後去的聖馬丁學院。
「在這之前，我有個忙要你幫。」闞澄道。
「你說，有什麼是我幫得上的？」
「《凰歌》不是要拍了嗎？我想去做個造型師，」闞澄道：「畢竟它也算是改變了我們的人生。」
闞澄後半句話中帶着些許嘲諷，但卻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感嘆世事無常。
「當然可以，」余悠道：「能你來，我很榮幸。」
想起了跟許垚的對話，余悠猶豫着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根據她的推測，闞澄說的那個懷孕兩個月的小三，多半就是艾綺夢了，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闞澄說白蘭獎典禮禮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