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正的人生
「好吧,我帶你去。」
蜘蛛精答應了唐鋒的要求,不答應不行,她非常清楚,唐鋒表面上態度溫和,可若是自己膽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即翻臉。
所謂的公平交易,純屬是霸王條款。
唐鋒站起來道:「先說個大體方位,我開個傳送門,咱們還能少走幾步。」
「西北方向三千裡外。」
蜘蛛精做出回答,接著又露出扭扭捏捏地嬌羞狀:「何必這般著急,去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做點別的?」
「沒必要勾引我啦。」
唐鋒微笑搖頭:「你又不是真的很缺男人。」
說話時已經開啟了一個橢圓形的傳送光門。
「可我覺得,那個樣還能有點保障。」
蜘蛛精擔心的是,把他帶到地方,他就會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但若是提前嘗過了自己的滋味,興許就不捨得下那般毒手了。
「走吧,女士先請。」
唐鋒相當紳士地指了指傳送門。
蜘蛛精第一次乘坐這種傳送方式,無聲一嘆,率先走進了傳送光門,唐鋒緊隨其後。
幾秒后,兩人降臨到西北區域的荒涼原野,蜘蛛精四下一瞅,忍不住贊道:「你這本事,真的是非常方便。」
一個傳送門,節省了幾千里路程,此種能力,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更加確定了自己那點戰鬥力,在這個魔頭面前肯定是不值一提。
接下來又飛了幾分鐘,最終降落在一座雪山之巔。
蜘蛛精指不遠處山脊上的某個位置,低聲說道:「那裡有一個冰窟窿,下面是冰川大裂縫。當年,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至於如何進入仙府,確實不怎麼清楚。」
話中意思不怎麼清晰,卻可以感覺出,當時的逃亡經歷極度慌亂,很多細節,她都顧不上仔細辨別,能活著出來,更多的是仗著撞大運。
「行,我自己去吧。」
唐鋒點點頭,沒有一丁點為難她的意思:「你願意留在這裡等幾天,那咱們就定個三到五天的時限,等不到我,你就先走。」
正要轉身而行,卻被蜘蛛精抬手拽住了衣袖。
啥意思?唐鋒扭頭看著她。
「我也去吧。」
蜘蛛精很小聲地嘀咕:「要不,我也進去看看吧……」
「你不是很害怕嗎?」
唐鋒好奇問道:「那地方對你來說如同噩夢,寧可封閉記憶都不願回想它,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別問了,我好不容易鼓起了一點勇氣。」
蜘蛛精輕輕搖頭:「你要是有把握,就帶我一起去,其實我……」
她連連搖頭,有種說不清楚的複雜和矛盾感。
作為妖王級別的高等生靈,她的直覺預測也是相當敏銳的,只不過受當年種下的心理陰影所蒙蔽,才會這般的糾結難斷。
此刻只能說,進去了有可能會死,但不進去絕對會後悔。
「我懂了,當年為什麼只有你能夠活著出來。」
唐鋒卻是微笑點頭:「其實你非常勇敢,直覺判斷也很准。放心吧,跟著我,你不會後悔的。」
說完這些,便轉身而行。
「但願吧……」
蜘蛛精小聲念叨一聲,深吸一口氣,還是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真的做出了決定,她也就沒那麼慌了,內心狀態反而變得堅定了起來。
有些事情沒辦法也沒必要說得那麼明白,修行中人博取機緣,說起來就是在賭命,成則前途無量,敗則灰飛煙滅。
很多時候,想得越多,反而會錯失更多……
兩人來到蜘蛛精剛剛所說的這個位置,表面上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冰窟窿,因為時隔多年,早就被厚厚的積雪掩蓋住了。
「應該就在這兒的……」
蜘蛛精還在四處尋找,唐鋒的念力滲透卻已經發現了。
呼……
念動力把左前方几十米外,厚度足有十多米的一大片積雪撅了起來,在半空中一分為二。
左邊這重達幾噸的積雪,眨眼間壓縮凝變成了一尊女神雕像:冰雪女神,五官樣貌居然與身邊的蜘蛛精一模一樣。
右邊的積雪,同樣凝變成一座巨型冰雕,卻是個造型簡易但一看就懂的大JJ,下面還帶著兩個蛋蛋基座,轟騰一聲砸落在地,頓時就把女神冰雕那聖潔高貴的氣質破壞掉了。
「你這人……」
蜘蛛精先愣了一秒,隨即就捂住嘴噗嗤一笑:「好無聊好討厭啊!」
一高雅,一齷齪的兩尊冰雕,相距數米矗立在山脊上,它們中間,則顯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窿。
兩尊冰雕,是唐將軍以冰系異能凝變而成,在這雪山之巔有可能千年不化,不曉得若干年後,後人前來瞻仰時會作何感想。
「真正的人生,就是在美好的願望和操蛋的現實之間苦苦掙扎。」
唐鋒面不改色地哲學了一句,便率先走進了那個冰窟窿。
蜘蛛精跟隨在後,走進去時,又看了一眼立於洞口右側的JJ冰雕,還是忍不住再度失笑:「我知道了,它應該和你的一模一樣。」
呃!
唐鋒在前面腳下一頓:靠,一不小心暴露了。
這麼一鬧,最大的好處是,蜘蛛精心中的惶惶不安基本上消散掉了,似乎有了更多的勇氣來面對後面的一切。
能咋地?
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有他這個吊大的在前面扛著撐著支棱著……
冰窟窿的深度約有四十多米,走到盡頭,下方就是懸崖峭壁一般的冰川裂縫。
唐鋒帶著她跳了下去,下降數百米,這才腳踏實地,到達了裂縫底部。
「幾百年了,這裡倒是沒怎麼變樣。」
蜘蛛精四下張望,然後抬手一指:「應該往那邊走,不太遠就會看到……」
唐鋒的念力探測已經看到了,那邊一百多米外右側冰川里,有一隻體型巨大的蠍子怪被凍結在厚厚的冰層之內。
它真的很大,光是拖在後面的那根尾刺,長度就有十多米。
「你認識它?」
唐鋒輕聲問道。
蜘蛛精搖搖頭:「我出來時,它就在那裡了,應該是比我更早誕生的一隻妖精。」
很顯然,這隻妖怪實力不足,運氣也不夠,在逃出仙府的最後一刻,不曉得因為何種緣故失敗了,然後被永久地冰封在此。
儘管它是本體形態,並沒有變身成人的五官表情,但隔著厚厚的冰層,也能感覺到那種極度的怨恨和不甘。
就差最後幾步,它就可以走出去了,就能見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了。
卻止步於此,終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