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2)

第十六節(2)

「打得好多了嘛。」耕二誇獎道。「我練習很刻苦的。」由利喘著氣說,看樣子她很開心,「你真夠壞的,凈往我夠不到的地方打。」才八點鐘,太陽就已經升起老高了。「今天就練到這兒?」耕二徵求由利的意見,「不行,再來一局。」由利立刻搖頭表示反對。耕二就是喜歡由利這種爽快乾脆的性格。兩個人沖了個澡,在俱樂部的咖啡廳里吃過早點,耕二又陪由利上街買了運動鞋。之後兩個人就分手了。由利下午要陪朋友去看電影,耕二也有約定,只不過不能告訴由利。耕二認為,能像這樣早上起來打網球,在一天之內陪兩個女人,都是學生才有的特權。也許是天氣的緣故吧,耕二心情很好。剛才打網球出了一身汗,現在感覺渾身輕鬆。他決定在坐電車去惠比壽和喜美子約會的路上美美地睡上一覺。白色的棉布襯衣是詩史給自己買的。「第一眼就覺得挺適合你的。」詩史給他的時候說。透後來跟詩史約會的時候從沒有穿過這件襯衣。因為他覺得穿了這件襯衣去,無異於表示自己希望詩史繼續給自己買。但是今天,透決定穿了這件襯衣去見詩史。因為已經洗過幾次,襯衣穿在身上感覺很舒適。昨天晚上,透給詩史打了個電話。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等了。詩史當時正在家裏和淺野一起喝酒,她說上星期一直在外面出差。「東歐好傢俱真是不少。樣子質樸,價格適中,冬天擺放是最合適不過了。我還發現了很多好東西……」還是過去的詩史,聽她說話的聲音,好像前段時間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想見你。」透說道。「我給你打電話吧。」片刻沉默之後,詩史回答。「什麼時候?」又一次沉默,比剛才時間更長,「明天晚上的話……」詩史說,「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透一直在等詩史的電話,就為了那一個小時。對透來說,時間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是三個小時、五個小時、甚至是十個小時又能怎樣,那都是遠遠不夠的。最後詩史還得離開自己,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下午五點。天空依然晴朗,外面蟬聲不斷。透又放了一遍比利·喬的音樂,快聽煩了的時候,詩史打過電話來。兩個人約好半個小時以後在拉芙尼見面。透是以不同於以往的心情出門的。他決心把詩史奪到自己身邊,是的,把詩史奪過來。詩史今天穿着駝色的襯衫和深茶色的皮製短褲,正坐在那兒喝着伏特加。「你還好嗎?」看到透進來,詩史問道。「真熱呀,夏天再也過不去了。」透坐在詩史身旁的凳子上,點了杯啤酒。詩史的背部顯得小巧玲瓏。「從店裏來的?」詩史點了點頭,深情地望着透說,「好想見你呀。」她的手臂繞過透的脖子,但沒有和透接吻,只是把臉貼在透的臉上。透能聞到詩史最近經常使用的香水的味道。「我那麼喜歡旅行……」「卻在出差的時候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要離開戀人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這種感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詩史說着臉上現出幾分寂寞,她點着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你還好嗎?」詩史又問了一遍。「明知故問。」透小心着不要陷入幸福的漩渦,低着頭回答,也不看詩史一眼,「你知道我過不好的,還明知故問。」透開始覺得「拉芙尼」的桌子變得如此親切,流暢的木紋,厚實而柔和的茶色……「我都想住在這兒了。」透感慨道,詩史笑了,「另外……」透接着說,「另外,我已經不再是十來歲的孩子了。」透的話並沒有對詩史產生他所希望的作用,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因為詩史又要了一碟橄欖,然後開始講起她在出差時發現的小飾物來。那是用真羊毛做成的小羊,非常可愛,詩史買了一百個用來裝飾商店的櫥窗。「你到店裏來看看吧。」詩史笑着說。透覺得現在的詩史像是在離自己遠不可及的地方,那麼充實,那麼幸福。透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詩史開口說,「我不是說過了嗎?生活在一起和心心相印是不一樣的。」透看着對面那些酒瓶,他覺得詩史說的都是夢話。「我已經決定了,不管跟誰生活在一起,我的心都永遠屬於你。」透覺得詩史今天早就有了主意,她是不會接受自己的主張的。「那跟與你心心相印的人一起生活怎麼樣?」透抬起頭,凝視着詩史問道,但話剛一出口,他就又後悔了。「那你搬到我們家來住如何?」詩史也凝視着透,微微一笑。透沒了辦法。吉田再次出現是在耕二早上陪由利打了網球,然後跟喜美子見了面的那天晚上。她是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透打工的那個桌球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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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家庭美滿的女人婚外戀情:《東京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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