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761章

「是啊。我不習慣的。」夏明薇苦笑。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只愛未婚夫一個人，韓少凡只是未婚夫的替身，而後來的她知道，她愛上韓少凡是宿命，或許，未婚夫的死，只不過是成全她這段痴戀。如果沒有那場意外，或許，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會為了愛情這樣瘋狂。」我希望，我永遠不習慣沒有你的日子。」

「明薇。」韓少凡望著腳下的路，不知道怎樣說，才能打消她的傻念頭。

「不要叫我忘記你。」夏明薇仰望夜空：「你給了我這麼好的愛情，你說，我怎麼還有機會愛上別的人？」為什麼人會忠於愛情，那是因為愛著的人，給予自己最好的愛情，從此之後，其他人給的愛都打了折。

「你也給了我最好的愛情。」從夏明薇身上，韓少凡相信了愛情的力量不再是虛幻的神話。」從你和嫂子身上，我相信了愛情會帶來奇迹的。」

「那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在哪裡？」夏明薇真的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韓少凡背著她走到了時間的盡頭。

「哪裡？」韓少凡記起了酒吧第一眼。若不是當初被夏明薇奪目的外表吸引，或許，他們不會有開始。有時候，男人對女人的第一眼感覺取決於外貌，可能覺得漂亮，可能覺得親切……總之，必須有吸引他的東西。

「不是酒吧。」夏明薇的嘴角泛出一抹笑：「我從報紙上知道你的消息，就從別的城市來到S市。那天，我遇到了你車禍爆炸，在你差點被車門砸中的時候，我利用空間轉移，幫你轉移了一下，避免你傷的太重了。」

「那許芷萱呢？」韓少凡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插曲。

「童話里，美人魚救了王子，王子卻因為救命之恩娶了公主。」夏明薇的心情突然轉好了。」你怎麼和王子不一樣？」

對於王子來說，誰救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娶的人必須是公主。」韓少凡不相信美人魚里的王子是真的愛美人魚，也不相信他真的為了救命之恩選擇公主，說到底，王子選的是權勢，所以，王子必須受到剜心的懲罰，可惜，對愛情已經絕望的美人魚寧願化為泡沫，也不要一個沒有愛的心。」明薇，如果我愛的是權勢，一定會娶許芷萱。我選擇你，是因為我愛自己。」

「我以為你說，你愛的人是我。」夏明薇有點詫異。

「其實，每個人選擇和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都是愛自己。只不過，有些人愛自己多一些，有些人選擇愛對方多一些。」韓少凡堅信，人愛自己是一種本能。

「愛權勢，也是愛自己的一種。」夏明薇反駁回去。

「不，他們並不愛自己，這種人追逐權勢，是滿足自己的yu望。」韓少凡在法院里看到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你想想，有些人明知道犯法的事情不能幹，為什麼還要去干？但凡愛自己多一點，都不會去做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有些時候，人的yu望佔了上風，就沒有做不出的事情。」

夏明薇仔細想了想，也覺得韓少凡說得對。」所以，一個人真的愛惜自己，就不會去傷害別人。」

「可以這麼說。」韓少凡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門，有一絲恍惚。原來，再長的路，還是會走到盡頭：「明薇，你對我們的婚禮有什麼期待？」

「按照你的心意來辦就好了。」對於夏明薇來說，婚禮不過是一種形式，並不算最重要的。

「好。」韓少凡彎下腰，把夏明薇放下，兩個人一起回到了他們的家。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細雨，淋濕了墓群。韓少陵撐著傘站在高洋洋的身邊，神情肅穆。

高洋洋彎下腰，將手裡的花放在墓碑前面：「圓圓，你安息吧。希望下一輩子，你能得到幸福。」高圓圓的骨灰是她領回來安葬的，這是她作為一個朋友，最後為高圓圓做的事情。

韓少陵望著墓碑上年輕的容顏，有幾分感嘆：「你們明明一起長大，環境都一樣，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相同的環境，孕育出不同的人。

「她太好勝了，什麼都想要最好的，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高洋洋透過雨簾，想起了小的時候：「她曾經一個人打倒三個男孩子，搶到食物分給我吃。」

韓少陵怔住了，望著高圓圓的墓碑有一絲不同：「她曾經對你很好？」

「嗯。小的時候，她搶了很多食物給我吃。」高洋洋念念不忘的，就是那段時光里的高圓圓：「後來，我上了大學，她輟學，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疏遠了。或許，她覺得她比我優秀，為什麼我能上大學，她卻不能？」

「有些事情講究的是機遇，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就只能錯過。」韓少陵突然有點明白高圓圓的心態，一直在自己羽翼下的人，突然飛的比自己高，換成誰，都會產生妒忌的心態。如果高圓圓遇到合適的人疏導一下，或許，她就不會在歧途上越走越遠了。」說到底，是她的心態沒有擺正，如果她學會放開，你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懂你的意思。」高洋洋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黯然。」也怪我那個時候，只顧上自己，沒有想辦法……」那個時候，宋家的經濟並不寬裕，供宋令姿讀大學，再拿錢給她讀，已經算是極限了。」如果那個時候，再遇到一個好心人就好了。」

「洋洋，你別自責。」韓少陵不希望高洋洋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傷心：「讀大學，並不是唯一改變命運的辦法。真正堅強的人，是不會為了一張文憑束縛住自己的翅膀。」

「也對。」高洋洋輕輕一笑：「至少，我那個大學學歷，對我的人生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我演戲，學做生意，都是身邊的朋友提攜我的。擁有好的朋友，人生會少走很多彎路。」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看重朋友的。」韓少陵牽著高洋洋的手，往山下走：「如果你和嫂子的感情一般，說不定，我和你之間就真的錯過了。」

「我一直相信，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好，始終都有回報的。當然，遇到不懂得珍惜的人，也要懂得停止付出。」高洋洋望著兩個人交握的手，嘴角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逆子！」暴喝聲劃破了墓地的寧靜，緊跟著一聲啪，引得韓少陵和高洋洋望過去，就看到沈彥捂著臉站在墓碑前面。在場的人還有沈磊和孟素雲。

韓少陵將傘交給了高洋洋：「拿著，你下山去，我等下就跟上來。」

高洋洋不肯走，「我們一起過去吧。」

韓少陵瞥了她一眼，答應了高洋洋的要求：「走吧。」高洋洋笑著跟了上去。

「伯父，伯母，節哀順變。」韓少陵走了過去，就說了一句禮節性的話。

沈磊看到韓少陵，臉色有幾分不自然，倒是孟素雲，看到韓少陵兩個人，眼睛里閃著嗜血的光芒：「殺人兇手，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說這些話？」

韓少陵聽到孟素雲這樣說，頭微微一偏：「請問，你說的殺人兇手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你，曼兒是不會死的。」孟素雲尖銳的聲音在墓地迴響：「是你們設下圈套要她的命。」

韓少陵不屑一顧：「沈曼是什麼人，值得我設下圈套害她嗎？」

「夠了！」沈磊不想見到韓少陵：「你們走，我不想見到你們。」

「其實，我也不想見到你們。」韓少陵動怒了，一雙黑眸閃著兩簇火焰：「在你們的心底，或許沈曼的死，是我間接害的，但是，我說句剖心話，她會有今天，全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

「你胡說什麼！」孟素雲揮著手上前要打韓少陵，被韓少陵一手抓住，然後用力一推，跌倒在地上。

韓少陵拍了拍手心，冷凝著臉：「你以為我會站在這裡，讓你乖乖打嗎？沈太太，你還沒有資格打我，要是說到這件事，誰是受害者，我才是那個受害者。你女兒買炸彈破壞我的訂婚宴，甚至企圖要殺我的未婚妻，單單這條罪名，就足夠讓她一輩子在監獄里呆著，不過，她也算是運氣差，機關算盡反誤了自己的性命，這能夠怨得了誰？若不是你們一直寵著她，驕縱她，她會這樣無法無天，什麼事情都敢幹嗎？」

孟素雲咬著下唇，久久不語。

韓少陵直視沈磊的眼睛，冷笑：「你女兒死了，就打兒子出氣。沈先生，你也就這點出息。我可以告訴你，若不是看在沈彥的分上，我一早叫人公布你女兒的罪行，讓你的女兒死了，也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別以為這件事，是我們韓家虧欠了你們，事實上，是你們虧欠了別人。你把她生下來，卻沒有養好她，禍害別人不成，禍害她自己還不夠嗎？或許，你覺得我這些話是在你的心底插上一把刀，但是，你何嘗不是在你兒子的心上插刀子了？」

沈磊聽到這句話，不由地望向沈彥，這才發現沈彥的眼神十分冷漠，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他是我的兒子！」意思很簡單明了，就是沈彥是他的兒子，就該承受這一切。

沈彥聞言，冷冷一笑：「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嗎？我以為，你只有一個女兒。」

沈磊的心漸漸冰涼：「我打你不對嗎？她是你妹妹，你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不好好愛護她？她死了，你這個哥哥就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