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瑾姐兒別的話說不大清楚,告狀的這句說的清楚極了,婉潞把女兒抱到腿上,讓秋煙把糕點盤端過來,拿起一塊喂著女兒:"乖啊,哥哥欺負你,我們不理他。"本在得意的智哥兒聽見娘這樣說,衝過來死死抱住婉潞的腰:"娘,我沒欺負她。"

趙思賢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怎麼,我們智哥兒又欺負妹妹了?"聽到他的聲音,智哥兒撒開手就衝進走進來的趙思賢懷裡:"爹,爹,我沒欺負妹妹。"趙思賢把兒子抱起,捏捏他的小胖臉:"在你娘面前還敢欺負妹妹的話,不怕你娘揍你。"

智哥兒緊緊抱住趙思賢的脖子,瞧向瑾姐兒的眼神里有些得意,你有娘做靠山,我也有爹做後盾。瑾姐兒只是吃著婉潞喂的糕點,才不理哥哥。

趙思賢拍拍兒子的小屁股:"好了好了,你是哥哥,要愛護妹妹,怎麼能欺負妹妹呢?"智哥兒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把頭埋在爹懷裡不說話。

婉潞已經起身把瑾姐兒遞給趙思賢,從他懷裡接過智哥兒,拍一拍他的小臉:"委屈什麼,做哥哥的總是要照顧妹妹的。"智哥兒伸開雙手抱住婉潞的脖子,軟軟地叫娘,婉潞抱著他坐下,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他嘴裡:"娘難道有了妹妹就不要你了。"

智哥兒手裡捏著糕點,小臉依舊紅彤彤的,一頭扎進她懷裡不說話。夫妻倆逗了會孩子,瑾姐兒已經打著哈欠,智哥兒也已困了,婉潞叫進奶媽把他們倆抱下去安歇,這才對趙思賢道:"都說好了?"

方才趙思賢不過是勉強陪著孩子們玩耍,這會就覺得酒意湧上來,用手捶著額頭不說話,婉潞給他背後放了個枕頭,又蹲下給他脫著鞋襪,好讓他松活一些。

趙思賢享受著妻子的服侍,伸出一隻手在她臉上脖上摩挲,婉潞啪地把他的手打下去,趙思賢的眼這才睜開,湊到妻子的耳邊道:"瑾姐兒都一歲多了,兩兄妹現在都會吵架了,我們再生一個出來,讓他們兩兄妹曉得愛護妹妹好不好?"

婉潞站起身用手指點他的額頭一下:"你啊,現在盡拿孩子們做借口。"趙思賢伸開雙臂把妻子抱個滿懷:"你現在有了,生下來正好做完月子我就滿任,豈不兩相宜,若是再過幾個月有,等我滿任的時候,你懷著肚子奔波,那我可心疼了。"

說到心疼這句,趙思賢已抬起妻子的下巴親了上去,婉潞本就半推半就,吹滅了燈屋裡暗了下來。

八爺過了幾日就收拾回京,趙思賢吩咐小董送他回去,直送他到水西門碼頭瞧著船遠去變成一個小黑點,趙思賢才上轎回家。

轎子剛進衙門就見醫官走了出來,醫官不會無故到來,趙思賢忙命停轎,下了轎拱手道:"魯醫官,我衙里是何人病了,要勞煩您親自過來?"魯醫官忙還了禮才道:"方才貴衙門來人說奶奶突然暈了,小可忙忙趕來,卻不是病,是喜,奶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趙思賢聽說婉潞暈倒,心裡已經著急,等到聽說不是病,是喜這才放心下來,拱手謝過醫官,醫官還在那裡羅里羅嗦地道:"奶奶雖然身子壯,但這胎得時就在年邊,應酬未免多了些,這才暈過去,學生已經留了藥方,照方調理就可,還要減少應酬,安心在家養胎。"

趙思賢仔細聽了,吩咐人送醫官出去,自己急匆匆往後衙趕去,智哥兒趴在婉潞床邊,眼巴巴瞧著娘,婉潞正用手拍著安慰他。

聽到他的腳步聲,婉潞抬頭笑道:"快來哄哄你兒子,剛才我醒過來時,他和瑾姐兒兩個哭的一個比一個大,不知道的,還當是我……"趙思賢已經抱起智哥兒,用手捂住妻子的唇,不許她說出那句話。婉潞低頭一笑,接著就道:"我知道,我會好好的,瑾姐兒方才哭的都快抽過去了,我讓奶媽把她抱出去,醫官也去給她瞧過,說她是被嚇到,開了劑方子,說服了就會好的,你也去瞧瞧她。"

婉潞說話時候,趙思賢仔細瞧她臉上,見她面色紅潤依舊,說話聲音也很洪亮,心這才放了下來,叫過秋煙讓把瑾姐兒抱過來,手握住妻子的手:"你不知道我聽醫官說你暈了過去,心頭那個怕。"

婉潞雖然知道丈夫和自己之間感情日深,但還是戲謔地笑道:"不是都說升官發財死老婆是人生快事嗎?你又何必……"不等她說完趙思賢就拉起她的手咬了一口,婉潞吃痛叫出聲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個溫文爾雅的丈夫會做出這種事來。

趙思賢咬了這一口,才覺得心裡舒坦些,恨恨地道:"這樣你就疼了,方才你說這話時候,我比你更疼上萬分,我們是一家子,縱然別的女子再年輕再漂亮,可是沒有了你,那些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婉潞一顆心似乎被蜜糖泡在那裡,當日說出誓言,卻也怕誓言是靠不住的,年華漸漸老去,自己引以為傲的容貌也會漸漸消失,那時會不會他厭倦自己?

方才的話雖半是試探,卻也有一半是真心,聽了丈夫的回答,婉潞靠到他懷裡:"我曉得,你方才怕的很,我不光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也要長命百歲,等到我們都老了,兒孫們都長大了,再一起死去好不好?"

婉潞描述的那個情景讓趙思賢唇邊綻開笑容,好,為什麼不好?瑾姐兒已經被抱了過來,瞧見爹爹,她張開雙手就要讓趙思賢抱,嘴裡喊著娘,娘。

趙思賢一手抱子,一手抱女,笑著對婉潞道:"等你生了老三,我都抱不下了。"婉潞瞧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心中的甜蜜更深,那些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他們會做的事自己的丈夫是不會做的。

玩了一會,趙思賢問過秋煙,知道婉潞暈過去之前,剛瞧了朱氏送來的信,自己岳母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什麼事都是自己扛的,這次信上寫了什麼,會讓婉潞暈過去?

拿了信過來一瞧,筆跡卻不是朱氏的,而是續宗的,續宗去年考上舉人,十三的舉人雖稱不上世所稀少,也是少見的。本來按了趙思賢的意思,今年就要讓他下場,但續宗寫道,娘重病在床,須日夜侍疾,不敢離開半步。

而朱氏得病的緣由,竟是上個月續宗定親的那戶人家的姑娘發了急病,不幾日就死了,續宗雖中了舉人,那戶人家心疼女兒,竟在外面說續宗是克妻之命。朱氏一生剛強就為了兩個兒女,受了這些氣也沒地方去訴,竟病了下來。

續宗雖聰明,年紀卻小,這些事也不能說給別人,只有寫信給姐姐訴苦。見他信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紙,趙思賢皺起眉來,婉潞歷來心疼繼母和弟弟,聽說這些,自己又遠在外面,無法給他們伸以援手,難怪會暈了過去。

趙思賢曉得了前因後果,眉頭微微皺了皺。絲兒已把葯端了上來,趙思賢見她要進去,順手接過葯道:"我去給你奶奶送葯。"他們夫妻恩愛下人們是全瞧在眼裡,絲兒依命退下,趙思賢正想進去,猛然想起另一手還握著信,把信遞給秋煙,吩咐她收好這才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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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兒媳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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