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江季庭朝他甜甜一笑,鑽進浴室里。

「喵——」波波發出聲音,尾巴掃著他的手臂,他倏地回過神來。

「我、我們走吧。」

他也不知自己在慌亂什麼,連跟波波說話都會結巴。

將波波抱到客廳,睡到它專屬的小紙箱,他回房拿了吸塵器,再回到客廳時,江季庭正把桌上的食物移到地板上來。

「你要吃什麼?」她抬首問。

程致棋望著她,張口,「魷魚絲。」

「馬上來。」

紙板切割好了后,程致棋拿了筆給她,「畫上你喜歡的圖。」

「可以畫你嗎?」江季庭歪著頭問。

他應該要習慣她的說話方式的,但在那瞬間,喉頭像被啥塞住似的,硬是說不出話來。

「隨便你。」腦子裡想著拒絕,說出來的卻是與答應無異的響應。

江季庭拿著鉛筆,很專註地打起草稿來。

程致棋邊畫自己的邊注意她怎麼畫「他」,看著那逐漸成形的模樣,他啞然失笑。

這人沒繪畫天分,定案。

江季庭根本把他畫成一個馬鈴薯人,還有捲曲的手腳,倒是他那一頭凌亂的頭髮畫得不錯,有幾分像。

接著,她又畫了波波,也是一隻馬鈴薯貓。

最後,她畫了自己,同樣是個馬鈴薯女孩。

三個站在一起,笑得很開心。

構圖是這麼簡單隨意,卻意外的十分可愛。

「你畫什麼?」畫完圖的江季庭轉頭看他的作品,卻發現他什麼都沒畫。

「你還在構圖嗎?」

當下,程致棋覺得有些窘。

他竟然看她畫圖,看到忘了畫自己的。

「嗯,這畫圖不是隨隨便便的,沒想好整個畫面就下筆的話,會很凌亂。」

他隨口胡謅一番大道理。

「可是我想到就畫了耶!」

「你這也是……一種純真的表現。」他說著不太習慣的讚美。

「那這樣呢?」她在兩個人中間,波波的上方,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這樣是不是叫浪漫的表現?」

「庸俗。」他無情的批判。

江季庭不認同的噘起嘴,抓起紅色麥克筆,塗滿了那顆愛心。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她邊塗邊唱著二十幾年前的老歌。

她畫完之後,程致棋卻是動手將那個愛心割掉了。

【第六章】

程致棋是在江季庭去上廁所的時候,做了這件事的,故江季庭自廁所出來時,木已成舟。

她吃驚地看著那被扔棄在一旁地上的紅色愛心,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心情始終被不屑一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穩定那突然湧上的負面情緒。

畢竟自他身上所受到的打擊不是一樣兩樣,長期下來,她通常都能很快的剋制情緒的波動,不讓它顯現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把我的愛心割掉?」可語氣的不穩仍透出她的不滿。

「啊?」他轉過頭來,面向背對著他的她。

「愛心啊。」江季庭指著地上的「屍體」。「你把我的愛心割掉了。」

「那個又沒有用。」程致棋轉回頭,繼續畫他的圖。

沒有用……嗎?

她心中那條細細的,支撐著脆弱的支架垮了。

「什麼沒有用!」江季庭惱火的拿起愛心紙板,跪坐在他旁邊,生氣的嚷,「這是我的愛心,你要割掉之前,是不是應該要先問過我?你懂不懂得尊重人啊?這是我的愛心,你不可以隨便說它沒有用……不可以……」

眼淚毫無預警的撲簌簌滾落下來,將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程致棋嚇了一大跳,平時總是樂觀開朗的女孩,突然間發了脾氣,還哭了,讓他頓時慌了手腳。

「欸、呃……那個愛心挖的洞,是、是要讓波波鑽的。」

「鑽什麼?」她哭得整張臉都通紅,圓圓眼兒水汪汪的,好不可憐。

「就是,」程致棋將紙箱快速組合起來,手在愛心洞裡頭繞著圓,「這個地方是要讓波波可以把頭伸出來的洞,貓不是很愛鑽洞嗎?這個位置剛剛好,所以我才割掉的。」

「那不也該跟我說一下才動手嗎?」

「好啦!」程致棋真沒想到她會發那麼大的脾氣,還氣到哭。「是我沒先說,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江季庭低頭看著大腿上的紅色愛心,在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是因為波波才能踏入他的領域,起因是他對波波的喜愛,跟她沒有半毛關係,就像這個愛心,在對於波波的隧道工程中,是個「沒有用」的東西。

就像她的愛情對他來說,是不需要的。

她心灰意冷,渾身乏力,將愛心放到一旁。

「我先去睡了。」

欸?

程致棋詫異看著那往和室走的纖細身影。

她這意思是不接受他的道歉嗎?

原本窩在紙箱內的波波,像是感應到主人回房睡覺了,踩著輕盈的步伐,跳進了和室,趴在江季庭的枕頭上。

「喵。」小小的臉蛋擱在她的肩頭上。

「波波,我們睡覺了。」她的聲音仍帶著濃濃的哭意。

她伸長手,將拉門關起來。

望著將兩人隔絕開來的拉門,他莫名的,覺得胸口一陣沉悶。

江季庭總是在早上六點被波波叫起床,不分平時假日,不用配備表,總是這麼準確無誤。

因為它的肚子都是在那個時候把它餓醒。

「喵——」小肉足自她臉上打下去。

「我起床了,別打我了。」

江季庭揉著眼睛,邊打呵欠邊起身。

因為昨晚哭過,眼睛腫腫的,眼珠子酸澀得像還黏在眼皮上。

拉開拉門準備洗漱,在透過窗戶的晨光中,她訝見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著的程致棋。

他身邊已經有三個完工的紙箱,可見應該是忙得累了,直接躺在地板上休看他整個人縮成煮熟的蝦子一樣,應該是睡得有點冷了吧。

她從和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條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坐在他身邊,凝望那張幾乎被頭髮蓋掉半張臉的睡顏。

抬起頭,看著已經完工的箱子,其中一個是她畫的馬鈴薯人圖,她訝異的發現,他把愛心掛回去了。

他用兩個扣環,讓愛心變成一個可以任意推開的門,既不違反他一開始準備挖給波波鑽洞的打算,還讓她的愛心完整的掛在上頭。

她掩嘴低呼一聲,頓時覺得有點無地自容,滿心愧疚。

昨晚她也不知哪條筋不對勁,猛朝他發脾氣,末了還不理會他的道歉,跟他生著悶氣,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驕縱討人厭的樣子。

明明以往都忍得住那種突然而起的負面情緒的。

「喵。」波波走來她身邊,用它的小肉爪打她的膝蓋,點醒她,尚未為它弄飯。

「抱歉,我現在馬上去弄。」

江季庭趕忙在它的食盆內倒入乾糧。

波波吃完飯後,作勢要找個舒適的地方繼續睡覺。

江季庭心裡產生了個想法。

她拿出自己的枕頭,在上面加條幹凈的毛巾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程致棋的頭放上。

「波波,來這裡睡吧。」江季庭指著枕頭,並把貓抱到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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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貓奴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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