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城樓之上

第53章 城樓之上

「請聽題:坐也是卧,立也是卧,行也是卧,卧也是卧,猜一物。」

陶織沫正欲敲響銅鑼,可是手中的銅鑼卻被人提了起來,她一轉身,見是被莫忘南拎走了,不由急道:「怎麼回事呀?」

她這一停頓,便被隔壁的胖公子搶答了,「我知道,是蛇!」

陶織沫有些氣,她也知道呀,可是莫忘南卻拉起她就走。礙於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好與他拉拉扯扯,連忙丟下小錘便走。

出了人群后,她忙問,「這是怎麼啦?我還差三個娃娃呢!」

莫忘南抿嘴,她沒認出那個年輕公子,他卻認了出來,他總不能說是看不慣她與那公子眉來眼去吧,憋了一會兒,他冷冷道:「這個太無聊了,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

「那你也等我拿多三個娃娃再走好吧?」陶織沫說著便轉身折了回去,走了一段路卻發現他沒跟上來。她一回首,便見他抱臂立在原地,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她。

他身邊也有不少行人,可是卻都不敢觸碰到他,經過他身邊時,也只敢偷偷瞄他一眼。

陶織沫搖頭,罷了罷了,就當上輩子欠了他了!

二人並肩行在路上,他忽然開口,「給我一個。」

「什麼?」陶織沫抬頭看他。

他伸出手,指了指她手中的娃娃。

「才不要!」陶織沫立刻道,「這是我的!」她可是準備和南宮辭一人一個的。

「你有兩個。」他冷冷道,認真的神色任旁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只是在和陶織沫討要一個娃娃。

「都說了不要!」陶織沫瞪著他,「你要真要,我們回去再對幾個對子便是。」

「我要這個。」他指了指她左手的女娃娃。這個女娃娃,長得和她真像,極其神似。

陶織沫眨了眨眼睛,她剛剛是說不要是吧?沒有問他說你要哪一個是吧?那、那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有說給你了嗎?」陶織沫瞪大眼睛問道。

「給我就是。我晚上帶你去見即墨難。」他伸出手來討要。

陶織沫咬牙,糾結了一會兒后憤憤將娃娃放到他手上。

他面無表情接過,看也不看一眼就塞入懷中,繼續邁開長腿往前走著,背影坦蕩得彷彿是光明正大地得到了她的娃娃似的。

這個該死的莫忘南,陶織沫在心中將他罵了千萬遍。

二人又前後行了一會兒,期間莫忘南有心放慢了步伐等她,可陶織沫卻是故意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街上人來人往,陶織沫的眼睛總被兩邊的新奇玩意兒吸引了去,待她從那畫攤上收回目光時,再往前一看,不見了莫忘南的身影。

陶織沫忽然地心一沉,連忙快步上前,撥開了幾撥人,卻都沒有看見莫忘南。怎麼會這樣,她心中忽然有幾分失落感,那莫忘南跑哪去了,他生得高,沒人擋得住他啊,是不是蹲下去了?還是跑哪去了?

周圍摩肩接踵,不知道誰推了她一下,她往前跌了一下,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廣的懷抱中。

未待她抬起頭來,那人便用斗篷將她包裹了起來,將她籠罩在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中。陶織沫當下鬆了一口氣,像是丟掉的安全感突然回來了一樣。她雙手撐在莫忘南胸前,「你跑哪去了?」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聲音低柔了許多。

「找你。」他開口,淡淡的呼吸灑在她額上,又伸出手輕輕幫她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他幾乎就要取下她的頭花為她撩起額發重新別上了,卻又突然克制住了。

陶織沫微微垂下頭,他的體溫已經透過那薄薄的衣物溫熱了她冰涼的雙手,她像是被燙到般,連忙收回了手,周圍熙熙攘攘的,陶織沫覺得似有些透不過氣來,「我們去人少一點的吧?」說著抬起頭指著那城樓,「樓上人沒那麼多,我們去那!」

二人想朝城樓走去,只是周圍的人實在太多,幾乎寸步難行,尤其是身後有一個壯漢使勁推搡著他,莫忘南皺皺眉,一隻手搭在了陶織沫纖腰上,輕推了一下那個漢子,那個漢子立刻就跪了下去,他一腳搭在那漢子肩上便借力飛了起來。

待那漢子好不容易爬起來后,他們二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惹得那漢子叫罵連連。

「你小心點啊!」陶織沫連忙抓緊了他,幾個起落後,二人已經來到了城樓上,他沒鬆開她,反而收緊了她的腰身,又躍上了城樓頂樓。

城樓上已是很高,陶織沫嚇得眼睛都不敢睜開。待確認落地后,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面前,有一輪黃澄澄的明月,大得有點不真實。身後有寒風呼嘯而過,揚起她的長發。

莫忘南終於鬆開了她,側過身,背著手看著眼前的明月。

此時他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有風吹過,陶織沫忍不住打了個顫慄,莫忘南微側首看她一眼,解開了身上的披風,輕輕披在她身上。

陶織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個莫忘南,有時體貼得讓她……怎麼說呢,她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可是她確實冷,便沒有拒絕,只是雙手得提著身後的披風。她身量遠不及他,得把披風提著,免得拖到地上給弄髒了。

「好美。」陶織沫輕倚在冰涼的白玉石欄杆上,俯視著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街景兩邊皆是燈火通明,而街中的行人手中提著花燈,則如點點螢火,點綴著這座燈火輝煌的不夜城。

莫忘南沒有說話,默默來到她左側,為她擋住左面吹來的冷風。

二人靜靜立了好一會兒,陶織沫忽然皺了皺眉,「莫忘南,你跟南宮辭,有什麼關係呀?」

他沉默了一會兒,唇啟了卻沒有說出口。

陶織沫轉過頭盯著他,「你在他面前,能說上話嗎?」

他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陶織沫轉過身子來,「即墨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莫忘南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轉過身子去,沒搭理他。

陶織沫連忙抓住他的袖子,「我求求你幫幫我吧。你既然願意幫我了,為何不幫我幫到底呢?」

「你就真的這麼想救即墨難嗎?」他冷冷道。

「我當然要救他!」陶織沫毫不猶豫,「我必須要救他!」

他終於側過頭看她,她面容極其誠懇,雙目也是極其渴望。

他想問些什麼,卻始終問不出口,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記住,你欠我了。」

「啊?」未待陶織沫反應過來,他已經轉過了頭,不再看她,背著手緩緩道來,「即墨家一案牽連甚多,朝政上涉及到太子,後宮中涉及到皇后與貞妃,只怕要洗白他們家沒那麼簡單。不過,若是雍王爺願意,也可以找他人頂罪,但是,」他認真道,「非常之不容易。」

「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救即墨家,只有找雍王是嗎?若是、」陶織沫秀眉微擰,「若是我找皇上,或者皇后、太后、貞妃,會有希望嗎?」

莫忘南正色道,「即墨家一案已涉及太子,後宮是不能插手的。至於皇上,他也不會親審此案,全部交由大理寺處理。」

陶織沫喃喃地,「就是說,只能找阿辭了。」

「你以為雍王會為了你重新翻案?你知道當中牽扯到多少人嗎?幾乎要將整個案子翻過來再重新梳理,至少也要半年時間,且不說會浪費多少人力物力。要救即墨家不可能,救即墨難,或許可能。」

「我會想辦法的。」陶織沫堅決道。

「就憑你與雍王的舊情?」

陶織沫避而不答,只是認真道,「我們先弄清楚,即墨家是為何獲罪。」

即墨家一案牽扯到的人太多了,還得從先帝的寵妃貞妃說起,在貞妃誕下十四皇子后,先帝對貞妃母子極為寵愛,甚至幾度傳出要廢長立幼的傳言。後來,便有人在十四皇子的乳母飲食中下了毒,意圖毒害尚在襁褓中的十四皇子。

後面查出是御醫即墨長所為,朝中皆知即墨家是太子的人,於是朝中人紛紛揣測即墨家是受了太子指使。

可即墨家與太子卻失口否認,事情鬧到最後,即墨家落得滿門抄斬的死罪,而先帝雖無懲處太子,可始終心有芥蒂。在那之後,先帝借了幾次機會削減了太子手中的實權,最終逼得太子走上逼宮造反的不歸路。

陶織沫認真道來,「就算先帝再寵貞妃,可太子與皇后並無犯錯,先帝有何理由廢長立幼?僅憑那些無根無據的傳言?若太子真的等不及了,那為什麼不直接毒害……」陶織沫頓住,不敢直說,緩了一會兒後繼續道,「我聽說,是貞妃誕下皇子后,覬覦皇后與太子之位,鋌而走險陷害皇后與太子。可是,我卻覺得這不太可能,十四皇子尚在襁褓,就算廢了太子,上面還有多位皇子,這皇位也輪不到他。」陶織沫壓低聲音,「此案幕後之人,還是得從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下手。」她覺得,這些事情就像是環環相扣,即墨家只是這個陰謀的炮灰之一。

莫忘南眸色一沉,低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陶織沫也覺得自己此話大逆不道,低低嘆了口氣,「我與皇上也算有些交情,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便有這個心,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得到,除非是,他身後有人。」

莫忘南失笑出聲,「他身後的人?你覺得誰能站在他身後?莫非,你覺得是南宮辭?」

「我、」陶織沫也想不通,「假設真的是,可阿辭唯一可能這麼做的原因,便是為父報仇。如今他大仇已報,先皇后被打入冷宮,太子被罰終生看守皇陵,四皇子也登基了,我不知道他還要些什麼?即墨家與他無仇無怨,他為何就剛好選中了他們家來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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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賤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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