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孫權錢塘訪朱治,朱然獵虎
朱治任吳郡都尉,兵馬二千,守錢塘大營。
劉繇知朱治乃孫堅舊部,並不重用,孫策起兵,劉繇不得不防,孫策起兵渡江,吳郡太守許貢相招幾次,朱治皆不肯回。
許貢本是依仗本地大戶才能為政,如朱治這般地方勢力也是無可奈何,許貢兵馬也不過二三千,對攻把握不大,只能想法圖之。
朱治在錢塘務公,推託公務纏身,不便離開,許貢也只好作罷,又派人通報劉繇,帶兵來剿,朱治尚未兵動,劉繇也是出兵無名,只待觀察一陣,叫人回許貢,二千兵馬即使攻來也不足為懼,若是朱治兵動,必會出兵數倍來剿。
許貢無奈,朱治家人本是富春縣人,家人早以移到錢塘。
孫權與孫輔到錢塘縣城,府上去找,敲門數下,管家開門,見二少年,灰麻長袍,身高六尺有餘,便問:「你等何人?」
孫輔長孫權幾歲,孫權十四歲,孫輔十八歲,在外行事,便是孫輔為首。
孫輔道:「我乃孫賁之弟,此乃我堂弟孫權,要見朱叔父。」
管家思索片刻,不知何人,講道:「老爺正在城外軍營,少爺正在府上,你二人稍待片刻,我入院通報一聲。」
孫輔道:「有勞。」
管家關門,片刻又返,身邊多了一少年,身高六尺半,年齡與孫權相當,少年模樣,倒也英武不凡,與其父倒有幾分相似。
少年走出,問道:「你等二人便是孫賁之弟,孫策之弟?」
孫輔道:「正是,你是何人,怎知我等?」
少年道:「我乃朱然,朱治長子,父親常有言及,我當然知曉,你等是客,請隨我入府休息,我父要入夜才歸。」
孫輔拜道:「有勞。」
朱然道:「無妨。」
朱然在前,孫輔,孫權在後,朱然道:「你等二人與我相齡相差倒是不多,不知你等來此找我父親何事?」
孫輔道:「我等奉堂兄之令前來與你父親有事相商。」
朱然笑道:「為何不叫幾個大人前來。」
孫輔道:「他等皆忙於戰事。」
孫權在旁講道:「我等不能為大人事否?」
朱然笑道:「你二人前來,倒是甚好,可是孫伯符起兵,叫我父親相助。」
孫權道:「正是。」
朱然點頭,不置回答,兩人行至客房,朱然叫他二人入座,又叫家丁擺酒,置菜,放餅幾張。」
家丁忙完,朱然道:「你等前來應該肚中也餓,府上沒那山珍海味招待一番,你等飲些米酒,吃些麵餅。」
孫輔笑道:「我見你也是少年英雄,虎父無犬子也。」
朱然道:「過喻,你等請便。」
已近午時,孫權正是長身體之時,路上只有干餅充饑,現正肚餓,抓起麵餅開始啃咬,口渴便喝上米酒兩口,也不甚客氣。
孫輔看了一眼孫權,咳嗽一聲,孫權抬頭看了一眼孫輔,又望朱然,見朱然正在看他,孫權道:「朱然,我當你自家人,肚中也餓,也不便與你講那客套。」
朱然哈哈大笑,「無妨,你今年幾何,我觀你應與我相差不多。」
孫權道:「我年方十四。」
朱然問:「幾月生?」
孫權答:「正月生。」
朱然道:「比我尚長几月。」
孫權笑道:「你得稱我為兄長。」
朱然道:「我觀你也是好講之人,稱你兄長也是無妨。」
孫權笑道:「那我便不客氣。」講完,便又啃餅。
朱然笑道:「孫輔,你為何不食?」
孫輔道:「我等一起用餅。」
朱然搖頭,心想,「難道還怕自己害他不成。」
朱然拿起麵餅,啃咬起來,咬完一口便端碗敬酒,孫輔見朱然吃餅,也抓起桌上麵餅啃咬起來。
孫權吃完一張麵餅,又拿一張,麵餅倒不是很大,只有巴掌大小,若是男子一頓三張麵餅便可食飽,若是壯漢沒有五張,怕是難有體力。
孫權講道:「朱然,你下午可有安排。」
朱然道:「我帶你等去城外山林,打獵如何?」
孫權道:「甚好,我等晚上有肉可食。」
孫輔道:「仲謀,我等有事來此,如何當成玩耍。」
朱然道:「無妨,父親晚上才歸,我等去城外打獵一個時辰便歸,打得獵物便有野味可食,待在家中也是無聊,不如作伴去耍。」
孫輔道:「也罷,即然你如此興趣,我等當去作伴。」
三人吃飽往後院去,來到一廂房前,朱然取下門銅鎖,又轉頭望向孫輔,講道:「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入房拿些東西。」
孫輔道:「無妨。」
朱然轉身入房,片刻又出,肩上有弓三把,一把遞給孫輔,一把遞給孫權,孫輔拿弓在手,拉弦,反覆幾次,倒也趁手。
孫權道:「我這弓為何比你二人的要小上一號?」
朱然道:「你乃是八斗弓,我等用,乃一石弓。」
孫權道:「為何你二人用一石弓,我用八斗弓。」
朱然道:「那你試試的一石弓。」
朱然將手中弓箭遞給孫權,孫權接過,左手拿弓,右手拉弦,只拉了個半滿,你家弓用何等材料製得,為何我拉它不滿。
朱然笑道:「普通人家做弓用竹,我家做弓用樺木,鹿筋而成,當是力大些許。」
孫權道:「此弓送我如何?」
孫輔道:「仲謀,不可如此。」
朱然道:「無妨,若是喜歡便送給你。」
孫權道:「多謝。」
朱然道:「我等出去打獵得換身行頭,你等可有準備。」
孫權道:「你這裡有合身的甲衣否。」
朱然道:「你二人隨我來。」
孫輔道:「我有甲衣,我去廂房中去換。」
朱然道:「換好,在後院等我二人。」
朱然講完帶著孫權,往自己卧房去,推開房門,朱然從櫃中拿出一件甲衣遞給孫權,朱然甲衣乃是前後皆是草席,穿著倒也方便,將頭伸進,兩邊有繩,繫上便可。
孫權脫下長袍,內有裡衣,下有底褲,孫權套上甲衣,繫上麻繩。
朱然也穿著完成,見孫權著好,講道:「倒也合身。」
孫權轉了一圈,活動筋骨,倒也輕便,頭上又綁一條扎巾,斜背木弓,綁上桃木箭筒,倒也像個箭手模樣。
朱然道:「仲謀去軍營做個箭手,倒是合適。」
孫權道:「我年齡怕是太小,射得幾箭,便力有不足。」
朱然笑道:「我等快去,怕你堂兄久等。」
朱然講完,便動步出房,孫輔也著裝完畢,三人又去馬廄牽馬三匹,從後院出,朱然打頭,孫輔尾后,孫權次之。
三人出城,錢塘二十裡外有一座大山,方圓百里,各種野獸皆有,三人入山叢數里系馬一樹上。
三人往山叢深處去,孫權道:「此山有何野獸?」
朱然道:「野雞,野兔,山鹿,大蟲。」
孫權道:「我等怎未見活物?」
朱然道:「此山常有獵人來捕,怕也越來稀少。」
孫權又問:「若是有大蟲來又會如何?」
朱然道:「我等皆被咬死。」
孫權止步,講道:「我等還是早歸為好。」
朱然道:「仲謀,你怕否?」
孫權道:「你不懼大蟲?」
朱然道:「我常來此山,倒是未見過大蟲。」
孫權心中大石落地,跟在朱然身後,又行至一刻,見兩野兔,正在草叢,孫權搭弓,孫輔力大,箭先飛出,正中一隻野兔。
另一隻野兔,鑽進草叢不見,孫權道:「孫輔,為何射兔之前,不言一聲,我等同射,當可有兩隻野兔。」
孫輔笑道:「仲謀,我怕你射不中,把兔嚇跑。」
孫權道:「我豈是黃角小兒,如此不堪?」
孫輔拍孫權之肩講道:「我與你至小玩大,我如何不知你。」
朱然道:「你等別在此較勁,我去撿那野兔,不定一會又有獵物。」
朱然走出,拔下野兔身上箭矢,將野兔用麻繩綁腳,丟在背上簍中,走向二人,隨著一聲虎嘯,朱然驚呆,虎聞血腥,林中竄出,迅速極快,撲向朱然。
孫輔大叫:「撲下。」
孫權也是嚇呆,朱然離二人不足百步,大蟲(老虎)便至,朱然倒地,滾了數米,腰前抽一匕首,以護身體。
老虎又撲,朱然匕首的捅,刺傷老虎,老虎吃痛,拋下朱然沖向孫權與孫輔,孫輔叫道:「仲謀搭弓。」
孫權呆鄂,見孫輔叫他,丟下弓箭,抽出一劍,護住身前,孫輔搖頭,鬆手放箭射,老虎一閃躲過,撲向孫輔。
孫權嚇得轉身便跑,老虎撲倒孫輔,孫輔兩手頂住老虎脖頸,朱然以是起身,搭弓便射,箭頭正中老虎屁股,老虎吃痛,放開孫輔,又攻朱然。
孫輔也是力竭,坐在地上喘氣,朱然第二箭又至,正中老虎眼睛,老虎直接倒地。
朱然叫道:「仲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