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判若兩人
佳青往王志香邊上一趟。
「媽，姨娘那個房間里你不是放了尿桶嗎，我怎麼看她在樓下來尿了？」佳青提醒著。
「快睡。」王志香閉着眼睛，隨即又將眼睛睜開，「她說了她不喜歡在尿桶里尿，嫌不幹凈。」王志香又道，說完后就又睡了。
佳青看她又要倒下，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媽，姨娘怎麼不穿褲子就出來了？還在爸爸那門口逗留。」
「瞎說什麼！」王志香訓斥道，沒當回事，很快的竟然又打起呼嚕來了。
聞聲，佳青扯過被角，心裏不由得腹誹，活該，男人都在你對面出軌了，你特么還能睡的跟豬一樣，真是日了狗了。
天還沒亮，王志香就起來了，吵醒了佳青。
王志香去了張貴那房裏，「張貴！」王志香拍了拍張貴的胳膊，「你怎麼褲衩子也不穿就這麼睡了？！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張貴睡的迷迷糊糊的，一手摸在了王志香的腰上，睡前摸了半天王志紅的小蠻腰。
誰是誰張貴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張貴將手縮了回來，「要去集市就趕緊去，別吵着我。」
「錢呢？我昨兒在這裏放的錢呢？哪兒去了？」王志香問道，「我今兒要用的呀！」
提起錢，張貴還是有些印象。
「柜子裏不是還有點，先用着。」
「你是不是又拿去賭了？」王志香漲紅了臉，「我跟你說多少回了，讓你悠着點，悠着點，你怎麼偏偏不信我的話？！」
「在啰嗦，你在跟我啰嗦！」張貴一下子像是硬朗了起來，瞪了王志香一眼。
王志香便不敢說什麼了，只得去柜子裏拿錢了。
表面上她是粗暴的，實際上粗暴的人是張貴，張貴一旦硬起來，就沒她什麼事了。
天蒙蒙亮，於珍和張大貴兩夫婦便將鴨子趕去田裏活動了。
於珍手上扎著一個綁帶，「咬的真狠，現在都腫了，這必須賠錢！」
「肯定要賠的，老二家不賠我房子都給他家燒了。」
張思雨看着於珍出去了，穿上拖鞋，不忘往嘴巴上摸了個大口紅，一溜煙的就往楊家壩趕。
佳青是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的，她起來的時候，王志紅已經將飯做好了擺在桌子上了。
王志紅就座在張貴邊上，「佳青啊，過來吃飯吧！」
一碗稀飯盛好了放在邊上的，上頭擺着一雙筷子。
張佳青其實挺怕王志紅給她下毒的，但是肚子又挺餓。
「我吃不下這麼多。」張佳青將碗拿了起來，擀了一點在王志紅碗裏。
王志紅尖著嘴喝着碗裏的粥。
佳青一眼看見王志紅一身的紅印子，「姨娘，你晚上沒穿衣服睡吧？」
聞聲，王志紅眼神有些難看，看了張貴一眼。
「胡說什麼，跟長輩說話要有點禮貌！沒大沒小的！」張貴說着將筷子往邊上一摔，尖著嘴巴開始喝粥了，發出的像豬吃食一樣的聲音。
王志紅似笑非笑的，「別這麼說孩子。」
「佳青，你怎麼這麼說姨娘啊？」王志紅溫柔的說道。
「不然姨娘怎麼渾身上下全是被蚊子咬的紅印！」張佳青道。
張貴一口飯直奔噴了出來，「哎喲，姐夫，你么事吧姐夫！」
張佳青將碗往一邊挪了挪，夾了一點鹹菜搬了個小板凳座在院壩里去吃了。
張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王志紅死死地盯着張佳青的背影，「姐夫，覺不覺得佳青有點怪啊，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張貴翻了個白眼，又喝了一口粥上面的湯，「她能發現什麼？就算是發現了她也是不懂這些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們家哥哥張老大的閨女跟佳青一般大，整天還跟楊家壩那小子搞曖昧，聽人說兩人，這個了……」
王志紅伸出右手的食指，微握左手的拳手，用食指在裏頭戳了戳，「什麼高粱地裏頭，反正是逍遙的很！」
「張思雨那丫頭，發育的還沒佳青好呢，還比佳青胖都有人想着念著的。」王志紅故意挑刺兒。
「她不敢的！」張貴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也是有點擔心的。
自己親手養大的黃花大閨女……
「我可要說一句了，姐夫，現在要是讓佳青跟男人亂搞，以後嫁人不好嫁……」王志紅旁敲側擊的，「男人都是嘴上說着不介意的，心裏頭怎麼樣姐夫你比我清楚的多！」
「那我也沒嫌棄你啊。」張貴接着道，「這不一樣的……」
「…姐夫，你怎麼這麼壞呀！」王志紅臉兒紅成潮紅色。
佳青看着外頭的田裏，綠油油的秧苗，鴨子在秧苗和秧苗的縫裏游泳，太陽滿滿的從山的那頭升起，露出一點晨曦來。
上一世她要得不多，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生活着，一直幸福下去。
不過現在想來，都是些沒有追求的想法。
山上，望遠鏡探出頭來，掃視的同時看到對面院子中央端著一個碗吃飯的姑娘。
晨曦照的她的臉成了奢侈的淺金色，像是他國流落異地的公主。
「華哥，我看上頭的指令怕是下錯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大型犯罪團伙出現，開玩笑吧……」羅春搖了搖頭，感嘆自己怎麼這麼悲催，這麼命苦，居然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執行任務，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上頭所說的恐怖分子說白了就是人販子，近期常在這一塊出沒，如果不是掌握相應的證據，上頭也不會下命令讓我們過來，你要相信我們的國家，相信我們的領導！」彭東海一身正氣的說道，隨即又放下望遠鏡。
霍成華繼續觀察著佳青，小姑娘就這麼坐着文文靜靜的，一點不像是昨日那般雞飛狗跳，一雙圓溜溜的眸子，越看越招人喜歡。
一般情況下，人是並不具備攻擊力的，只有在一定的時候，例如自保，例如受刺激，例如被威脅，才會露出自己尖銳的一面。
佳青吃完了飯便回屋裏去了，看不見人影了。
結合著昨天在看今天，霍成華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華哥，看什麼呢，是不是還在看耽誤了她一輩子的那個人……」羅春說着往邊上一閃，害怕霍成華打他。
霍成華放下望遠鏡，「就是昨天那姑娘，或許可以從她那兒找線索。」霍成華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