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謀

觀音聞言一愣，他從未想過蘇鈺竟然可以認出他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認出來了也罷。隨著一陣煙霧彌散到了空中，他身上破爛的衣服隨之消散。

瓔珞垂珠翠，香環結寶明。烏雲巧迭盤龍髻，袖帶輕飄彩鳳翎……

觀音這瞬息之間的變裝看的蘇鈺目瞪口呆，她原本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誰知道竟給她蒙對了。

「蘇鈺丫頭，你可知東土大唐有位高僧將往西天取經？」觀音也不管蘇鈺的獃滯，身坐蓮台之上淡然問道。

「回菩薩的話，弟子不知。」才怪。

「哦？」觀音面帶微笑：「那今日你便是知了。這兒有一件與這相關的事情將要託付於你，不知你可願意？」

蘇鈺聞言有幾分好奇：「什麼事兒？」

「我佛欲派你在通往西天的路上考驗一下這位打東土大唐來的高僧是否具有取到真經的能力。」

「考驗高僧？」蘇鈺猛地就想起了原著里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妖怪們……

「弟子有一事不知，還望菩薩講解一二，」蘇鈺緩緩張口：「既然是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自然是具有能力的，何用弟子去考驗呢。」

「弟子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既沒有通天入海之能，又沒有翻雨覆雨之勢……」蘇鈺對上了菩薩的眼睛：「請恕弟子難以從命。」

觀音依舊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待到蘇鈺慷慨激昂的演講告一段落，他這才張口說道：「阿彌陀佛，蘇鈺丫頭不必自謙，我佛正是看中了你這份謹慎與智慧，這實屬難得，是以大家薦舉你來完成這份任務。」

蘇鈺穿越前活了27歲，也不是沒有社會經驗的毛頭小兒，觀音這話她自然是不信的。

「蒙諸位厚愛，蘇鈺自問還是無此賢能……」

「慢著，先別老想著拒絕，聽我一言。」觀音打斷了蘇鈺的話：「你難道就不想長生？」

蘇鈺：？？？

長生？？吃唐僧肉？？？這個套路真是熟悉……

觀音並未發現蘇鈺的獃滯，繼續說道：「這位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知曉長生不老的秘訣，到時候你問他便是。」

蘇鈺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不知菩薩想讓弟子做些什麼？」蘇鈺抑制不住自己內心探尋秘密的心。

「也不是什麼難事，」觀音一副諄諄善誘的模樣：「你到時候只管把那唐僧引導山上你的住處去關上兩天就好。」

「弟子家不住山上，就在這高老莊之內。」

「這不是什麼難事，」觀音顯得十分老道：「這唐僧要到時我會提醒你，你只管提前一會兒去就好……若是實在不想去，我等也不會強求。」

「謝謝菩薩指點，但此事還是請容弟子再思量二三。」

「甚好。」

觀音面帶微笑，成竹在胸，在蘇鈺的注視下消失在了天際。

蘇鈺這才急急忙忙的進了屋，連去告訴高二娘高翠蘭的情況都顧不得了……她不敢想象西遊記似乎是一個陰謀。

若是她不是穿越人士，不知道西遊記里孫悟空他們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的傳奇故事，說不定真的會相信觀音所說的話。

觀音所說的話太具有欺騙性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讓她差點信以為真。

所以……西遊記里的妖怪也是這個樣子被觀音迷惑去的嗎？

蘇鈺隱約記得，在金角銀角大王那一個故事裡，連巡山的小妖都能隨身掏出唐僧的畫像……

雖說金銀角是太上老君坐下的童子，但他們見過的最多不過是個孫悟空豬八戒，這唐僧的畫像從何得來？

蘇鈺不禁倒吸一口寒氣。

若是真是她想的這樣，那這個故事就更有趣了呢……

蘇鈺按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雖然說這事兒確實有趣，但是自己身處其間就不是那麼有意思了……所以她一定要旁觀，千萬不能參與。

她一邊打定著主義，一邊把從高翠蘭那兒拿來的點心放進食盒裡，這會兒去看高二姨說不準還能問下二姨父關於佛教的問題……

想到這裡，她不禁笑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越發急促。把食盒一裝好就趕緊拎著去敲門了。

高二姨打開門看到的正好就是蘇鈺傻笑的模樣。

「鈺丫頭，又在想些什麼呢？莫不是見著了個如意郎君？」高二姨伸手揉了揉蘇鈺的腦袋，打趣道。

蘇鈺有些不好意思，反駁道：「才不是我呢，明明是翠蘭尋著了個如意郎君，二姨你又來打笑我。」

「真的是如意郎君啊？」高二姨有些驚喜：「我還害怕翠蘭那傻孩子會被人騙呢！快來和我說說。」

「這是不假。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蘇鈺挽上了高二姨的手：「旁的不說，二姨我給你講，現在翠蘭在家裡還學會做點心了呢，就說是做給她豬哥哥吃的，我還是脫了那豬剛鬣的福，這才帶了點出來。」

說著，蘇鈺把手裡的飯盒遞到了高二姨手上。

「對了二姨，我還問下二姨父在哪兒？我問他點事兒。」

高二姨聞言有些驚訝：「你這找起你二姨父來了？他知道的還沒有我多呢。」

蘇鈺也就當開玩笑：「那二姨你給我說說，你知道觀音菩薩嗎？」

「這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高二姨有些得意：「他以前同我舊識。」

「真的？快同我說說。」蘇鈺有些不敢相信。

「我年輕的時候他到過我家多次，還說我有出人之姿，有長生之相。」

「然後呢？」蘇鈺問。

高二姨陷入了回憶：「然後……然後我見過他很多次，我第一次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姐姐，穿的白裙子挺漂亮。」

「誰知道她是他……」高二姨有些懷念：「他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什麼都不戒的佛教徒。」

「也是因為他，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菩薩也是能殺人的。」

蘇鈺有些心痒痒，這會兒興趣全被觀音的故事給吊起來了：「他殺人幹嘛啊？」

「當時有個和尚帶著徒弟路過高老莊，我正在庄外閑著……誰知道那個和尚的徒弟不是個好的，想占我……觀音就是那會兒來的，他一甩手這居心不良的就沒了……和尚便自己一個人回了去。」

「那會兒啊，他還真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君樣兒。我想著要嫁那麼一個人。不過我是真不知道他是觀音啊，那會兒為了感謝他，把他帶到家裡，他還同我爹喝酒吃肉呢！」

「什麼？你還喜歡過觀音？」二姨父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高二姨的身後。

「你都沒告訴過我這事兒！」二姨父有些不滿：「你別惦記著觀音了，那不是什麼好的。」

「怎麼會呢……」高二姨嗔道。

蘇鈺恍恍惚惚的，一邊忍痛吃著狗糧一邊啃著八卦，覺得自己這趟來的真沒錯。

二姨父說觀音從來都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物，佛教也從來不會真的仁慈。

這些都不過是他們畫的一個餅，給人看的罷了

說實話，蘇鈺也有點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