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水墨山村染血紅

山洞之外，天微微亮。

八寶爐內，遊興正酣。

一個聲音在八寶爐內的空間里回蕩著。

王寧江平聽到聲音后，才很不情願的出了八寶爐。

看著滿臉興奮的王寧跟江平，黃天又是對他倆囑咐了一番，之後便離開了洞府。

走了兩個多小時，黃天才來到了昨天到達時的村子里。

清晨的山村，顯得格外的安詳，裊裊炊煙從村民的房屋上升起，幾聲雞鳴，幾聲犬吠，幾聲老水牛的叫喚之聲，無一不在告訴世人，山村裡新的一天已然開始。

看著裊裊炊煙，黃天摸了摸肚皮:「的確好餓……」

來到一座房屋的大門前，黃天叩響了木門之上的鐵圓環。

「小夥子啊，你找誰？」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一個看起來七十來歲的男人出現在黃天的眼前。

「阿伯，大清早的就叨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來這裡遊玩的，人生地不熟，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不知道阿伯能否給碗粥喝？」黃天看著眼前的男人，言辭懇切的說道。

或許是黃天長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那老人稍微打量了一下黃天後，說道：「進來吧，不過山裡人家，有的只是些粗茶淡飯，小夥子不要嫌棄就好」。

進到屋內，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似是剛剛睡醒，此時正眯著眼睛坐在小板凳上打著哈欠。

「我孫女」老人跟黃天介紹著說道。

「小夥子先坐一會兒，早飯馬上就好」老人說完后，便朝著後堂走去。

眼前的這個小女孩，讓黃天想起了小時候的張靈兒……

「小妹妹，多大了？」

「五歲」

「叫什麼名字啊？」

「沐雪」」小女孩緩緩的說道。

聊著聊著，黃天對眼前的這個叫沐雪的小丫頭不覺又親近了幾分。

大約半個小時后，老人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菜簍子，簍子里放著一簍的紅薯。老人就這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一簍紅薯，一盤青菜，一盤山菌，兩個雞蛋，三碗白米粥……

「哥哥吃雞蛋」沐雪用她的小手從桌上拿著一個雞蛋放在了黃天跟前。

「哥哥對雞蛋過敏，所以不可以吃，還是你吃吧」黃天笑著說道。

「過敏是什麼意思？而且，我這裡也有一個啊」說著沐雪笑著拿起另一個雞蛋在手裡朝黃天晃了晃。

「哈哈哈……」黃天的笑聲又大了幾分。

「阿伯吃吧，我對雞蛋過敏」黃天把雞蛋放在了老人的跟前。

黃天倒真不是什麼雞蛋過敏，老人似乎明白了黃天的意思，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嘆了一聲氣。

幾個紅薯，一碗米粥，就著山菌與青菜，這一頓，黃天吃的甚是香甜。

……

「阿伯，村裡可有公用電話？」吃好之後，黃天朝那老人問道。

「村裡有個小賣鋪，那裡可以打電話。其實村裡也有不少人家家裡都裝上了電話。」

「那阿伯平時跟兒子女兒聯繫時也是常去那小賣鋪吧？」

老人聽到黃天這麼問，神情黯然，怔在了那裡。片刻之後，老人嘆著氣緩緩地說道：「哎，還聯繫什麼呢……人都沒了，這個世上就剩下我爺孫倆了」。

老人放下碗筷，跟黃天講起來自己的一些事情。

老人叫沐恩久，今年整整七十歲。老伴在一年前已經離世了。

老人有過三個孩子，前兩個是女兒，但沒能夠養活過來，直到三十五歲時才生下了沐雪的父親，當時沐恩久夫妻兩個是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又生下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害怕的是擔心這個孩子又跟前兩個一樣，難以養活。

因此在以後的日子裡，沐恩久夫妻兩個對這個唯一的孩子是呵護備至，生怕再有什麼不測，在農村，很多人都相信男孩取個女孩名容易養活，所以沐恩久給孩子取名為沐秀雲。

不知是因為沐恩久夫妻對這個孩子照顧有加，還是真的得益於「沐秀雲」這個名字，反正這個孩子最後是長大成人了。

由於沐恩久夫妻倆對這個唯一的孩子的寵溺，造成了沐秀雲叛逆乖張，喜歡惹是生非的性格。

對此，沐恩久只能把這個唯一的兒子送往軍營，希望他能夠在軍隊裡面得到管教，也希望他以後真的可以「成人」。

幾年過去之後，退伍回家的沐秀雲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挑水劈柴干農活，樣樣不落，對沐恩久夫妻也是即為孝順，這讓沐恩久夫妻倆大喜過望。

二十六歲那年，沐秀雲娶了L縣的一個女孩，一年後便生下了沐雪。

對於這樣的日子，沐家都很是滿意。

可這種日子，就在三年前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離村子三十公里處有座山，叫橋山，橋山再往南邊便是越*南國，因為橋山上有著許多的野生動物以及極具價值的野生山菌，所以越*南人總是會偷偷的潛入山中捕殺野生動物，採摘野生山菌，久而久之這件事情便引起了當地相關部門的重視。

因為守邊巡邏的軍人人手不夠，因此相關部門在地方上招聘了一些年輕人以協助他們巡守橋山邊界。

就這樣，沐秀雲以及其他三十幾個退伍的年輕人一同成為了巡守橋山邊界的協助員。

三十幾個人再加上其他人員總共有七十多人，每組十來個人，分為六組，每天一組，輪流巡山。

「哎，命啊!」沐恩久嘆了一聲氣，「關於橋山的惡鬼傳說，在我們這裡代代相傳，因此橋山那裡我們這很少有人過去」

「惡鬼傳說？」黃天問道。

「反正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說那座山中有許許多多的惡鬼出沒，所以一直以來那裡都是人煙罕至」。

「在那之前我就勸過他不要做什麼協助員，那橋山的邪氣誰都知道，五十年前也有幾個不信邪的年輕人闖進去過，可最後都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那可是我親眼所見吶，他們一個個雙眼睜開，面露驚恐之色，雙手蜷縮在胸前，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我的兒子抬回來的時候跟那幾個人的神情是一模一樣，十幾個人就這麼沒了，聽他們說還有幾個越南人也死掉了」沐恩久說著這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自那以後，橋山上所有的巡視人員都撤了回來，一直到現在都再也沒有人就去過」

「哎，兒子沒了，一年多以後，兒媳婦也改嫁異鄉了……命啊，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老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哽咽。

黃天聽著這些，心裡很不是滋味，對老人也是安慰了一番。

好在不久之後，老人的心情恢復了過來。

「對了，你不是還要去打電話嗎？」恢復過來的沐恩久提醒著黃天。

「嗯，我這就去，打完電話我再過來坐會兒」

村子也算是比較大，但再大也還是個村子。出了沐家之後，黃天尋了十來分鐘，便找到了沐恩久說的那個小賣鋪。

黃天走近一看，只見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小賣鋪內。

「老闆，打個電話」黃天朝著那個中年婦女說道。

中年婦女看了看黃天之後，用手指了指一個木桌上的紅色電話機，說道：「一塊錢一分鐘」。

黃天也沒說什麼，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號碼……

「你好，我找徐客」黃天對著話筒說道。

黃天並不清楚徐客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以他的判斷來說，徐客絕對是可以幫得上自己的這個忙。

「請稍等……」電話里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少頃，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喂，我是徐客」

「徐叔，是我，黃天……」

聽到黃天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徐客顯得格外的高興。倆人在電話里聊了有半個多小時，

「為什麼張道長去了那裡我們這邊卻一點都不知情？!」電話那頭的徐客顯得很是驚訝。

而他的驚訝讓黃天也感到很疑惑——人家去哪裡非得告訴你？

「我是趕不過去了，不過我會立馬派就近的人趕過去的」說完這些，電話那頭的徐客似乎在向別人詢問著什麼。

「嗯，黃天啊，最遲下午兩點就會有人趕去你的那個村子的，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到時候你直接帶他們去那個山洞就行了，他們知道怎麼處理那兩具屍體」。

黃天對徐客說了幾句感謝之類的話后，便放下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黃天掃視了一下這個小賣鋪，「嗯，鋪子不大，東西挺全，很好」。

「嗯，這個蠻好吃的……小沐雪應該會喜歡……」

「嗯，這個玩具也不錯……」

「還有這個……」

「這個……」

……

對這小賣鋪一通狂掃之後，貨架上空出來不少。

對於黃天的舉動，那中年女人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要知道，他這小賣鋪在村裡開了這麼多年，還從沒遇到過如此買東西的人——這簡直就是在買白菜……

很顯然，這個外地小夥子不是一般人，二的不一般——中年女人是這樣想的。

不過看這中年女人一副陽光為何如此燦爛的嘴臉就知道，她喜歡這樣二的不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