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我一個細胞(4)

獎我一個細胞(4)

"有時候感覺生活是件很沒意思的事情。雖然有很多雄心壯志,但是實施起來是那麼難。就像海上的遇難者,一下一下的划水,卻總是看不到岸,越來越沒有生趣,索性想自己放棄生命淹死算了。"和其從來沒有向我說過這些。他在我面前總是那麼開心,兩個人在一起住了一個星期,還沒有這樣交心地聊過天。我失落地放下梳子,抱著泰迪熊,無聊地撥弄著它毛衣上的脫針。"生命的意義其實不在於結果,而是享受過程。"盧小雅一反常態的正經。"可是有什麼是可以享受的呢?""一束花,一杯咖啡,一本書,一部電影,或是一個女人,一段愛情。""說起來好像很容易。""比如咖啡。其實很多人說不出喜歡咖啡的原因,只是不知不覺中發現咖啡成了情感上的一種寄託。遇上令自己痛心的男子,當做侍應生送錯的那杯咖啡,大聲告訴自己'他不是我的那杯咖啡';結束了一樁愛情,沒有必要躲在家裡用紙巾拭眼,在陽光或漫天雪飄中坐進咖啡廳里,洒脫地笑笑,輕聲告訴自己'一杯咖啡涼了,總還有另一杯正在爐上沸騰';工作上些許的不順心,不必悲天憫人,捧上喜歡的咖啡,看著窗外為生計在冷風中奔走的人們,信心十足地告訴自己'高處不算高,低處不算低,至少手裡的咖啡香濃不改'……"我想我能明白盧小雅的書為什麼那麼受歡迎了。不管她自己對愛情對生活看得多冷靜多透徹,她都會告訴讀者,生活或愛情其實是件很美好的事情,雖然它們會帶給人們這樣或那樣的痛苦。而且她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別人,怎麼樣去淡忘那些痛苦,將傷害歸零,從容地面對生活。我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取出畫筆和畫紙,開始畫一直拖欠出版社的兩個封面。等我將兩幅圖畫完時,發現只不過用了三個小時。我一向畫畫很慢,效率極低,這樣的成績真是空前。"真好!"盧小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的身後。"你喜歡嗎?""非常!"她改不了風情萬種的德行,居然有些向我**的味道說:"我的封面你要畫得比這兩個還要好,要不然我會吃醋的。""和其呢?""走了,報社有事。走的時候見你在工作,便沒有來打擾你。"她將我的泰迪熊遞給我:"看看我的傑作!"我左看右看,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看後面嘛!"我驚異地發現它的毛衣被盧小雅修補好了,針腳整齊。"你會織毛線?""那有什麼稀奇!"她挑挑眉。"你從哪兒找的針?""沒有毛衣針,用牙籤挑起來的。"她從我煙盒裡拿煙抽,眼睛迷離:"我女兒的毛衣都是我織的。""女兒?"我意外。她從脖子上解下雞心金鏈,雞心打開,裡面有一張小小的照片,仔細看,卻是盧小雅和一個女童。女童眉眼和盧小雅非常相似。"看不出這是你女兒,你要是不說,我會以為她是你妹妹。""我十七歲生的她。她叫錯錯。""錯錯?""十六歲時年少輕狂,愛錯了男人,這是一錯。不肯打胎,硬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這又是一錯。不過,希望兩個錯合在一起便能負負得正,讓她能有一個不錯的未來。""你今年多大?""二十五!"又是一個意外!盧小雅的長相是那種含糊年齡的,說她二十或三十都不為過。只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比紐遙還小一歲。二十五歲的女人,有了事業,有了名聲,有了財富,還有一個如花朵般可愛的八歲大的女兒。"我生活極其隨性,就像我曾告訴過你的,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看報,不看雜誌,別人的議論我聽不見,外面哪怕是天下大亂,只要我能有煙抽有男人在床上等,我就不會心慌慌。但是我的思想只能對我自己負責,卻不能強加在錯錯身上。至少,我希望她的童年像所有的女孩一樣正常,在她的眼裡,她的媽媽也像所有小朋友的媽媽一樣正常。""不害怕我會出賣你?"她瞟了我一眼,收起雞心:"這還用問嗎?誰是朋友我總還分得清。""和其是個不錯的男孩,但是他不適合你。"我的話將自己都嚇了一跳。盧小雅哈哈地笑,向我臉上噴煙:"你吃醋?""不是。"我臉紅,"我不想看到他成為你身邊的男人之一,我希望他能擁有真正的愛情。"盧小雅嘆氣:"喬米,你想多了,我不是人見人愛的尤物。""可是我感覺沒有男人能抗拒你!"我由衷地說。盧小雅表情黯淡下來,像吐泡泡一樣從嘴裡吐出幾個煙圈兒。她說:"不是。不能抗拒我的都是內心空白沒有真正愛人的男人,但是,如果這個男人心裡有真正的愛人,那麼我再有魅力,也走不進他心裡去。""你快樂嗎?"我懷疑她不快樂,因為只有寂寞的人才會將煙圈兒吐得那麼圓,他們有太多時間是無聊空虛的,只能像魚一樣毫無意義地吐著圈圈來打發時間。她卻告訴我:"快樂或者不快樂,都不是絕對的。在某個時候,我會很快樂,在某個時候,我又會很不快樂。快樂不快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懂不懂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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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都市中單身女性的真實生存――決不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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