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我一個細胞(2)

獎我一個細胞(2)

再醒來時,我正躺在病房裡打點滴。和其站在窗口吸煙,一反常態地冷靜。下腹有些微微的酸痛,並不難忍。我喊他的名字:"和其!"他回過頭,笑得溫柔:"感覺怎麼樣?""謝謝你。"我忽然心酸得很,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泣。"別這麼說,我們是朋友。"他走過來拍我手。"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幾天?"他點頭。"你為什麼不問我原因?不問我關於這個孩子的父親?"我賭氣似地說。他笑:"因為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你來這兒做什麼?"我故意繞開話題。"替媽媽來拿葯,她正在更年期,醫生給她開了個藥方。"他坦然。以前在小說或是電影里得知,做過人流后的女人都會在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比如說冰涼的器具插進身體,比如說面對醫生的難為情,比如說撕心裂肺的痛苦,比如說血肉模糊的身體……可是,我感覺自己不過是酣睡了一場,我想等我老到坐在搖椅上翻擇往事回憶時,想到這一幕,一定會是啞然苦笑---有過一個孩子,卻不是和我最愛的男人的;有男人在身邊陪著我手術,卻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只有一面之緣的和其。再想到魯北,忽然感覺很輕鬆。拿掉了肚子里的這塊肉,便彷彿還上了欠了數年的債,從今以後,我再不用為他的悲傷動容,因為我為他在精神和**上都吃到了苦頭。我冷靜地想。死黨就是知道自己致命**的人,因為這件事,將我與和其忽然拉得很近,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他的家比我想象中要整潔。報社分給他的一套小小的一室一廳,還有小小的廚房,小小的衛生間。我看著他的電冰箱說:"咦,好可愛的洗衣機。"他吐吐舌頭:"小姐,那個是電冰箱!""它也太小了吧!""那個更小的才是洗衣機。"順著他的手,我看到了像微波爐大小的洗衣機。我忽然笑了起來,感覺自己像進了小人國的愛麗絲,他的家可愛得像童話王國。"大男人用這樣的小東西。真是奇怪。""這兒我住得不多,平時我和媽媽一起住老屋。這些小家電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買的,一個單身漢用它們正好,而且小小的不會佔去宿舍的空間。"他的睡房極簡單,用玻璃將一間大廳分成兩間,外面是書房,裡面是卧室。看到他的床,我又嚇了一跳:"這麼大?"他說:"是的,這是最大的水床,我習慣睡大床。"我躺在水床上,舒服地從喉頭髮出呻吟:"我會因為捨不得你的床,而起意佔據你的房子的。"和其只笑不語。"這幾天你回媽媽家?"我問。他搖頭:"你需要人照顧,我住在這兒陪你。"我坐了起來:"你睡哪兒?""我睡客廳沙發。"我的眼睛濕了,感動地看著這個漂亮的男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難不成像電視文藝片那樣,矯情地垂下頭去:"唉,萍水相逢,卻受恩公如此厚待。"他笑:"別想那麼多,我們是朋友!"他上街買了百年老店的烏雞湯,用保溫瓶盛回來讓我趁熱喝。我正在喝湯,他忽然說:"如果你不想那人找到你,你就在這兒多住些日子。"我放下碗,認真地看著他:"和其,我不是想躲開他,只是想給自己一些時間仔細想想。""你睡覺吧,過兩天我陪你回家取些日常用品。"和其見我不說話,也不再追問。不開手機,閉門不出,天天躺在床上抱著和其的筆記本看DVD。每天我還是會在早上八點時醒來,看著明亮的天空,將頭再縮回被子里,那一刻,感覺自己快活似神仙。沒有工作壓身,沒有應酬煩人,更沒有人在我耳邊追問:"愛,或不愛?"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我將手機開機時,短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魯北:"喬米,我思念你。""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方哲:"喬米,天氣冷,照顧好自己與泰迪熊,別感冒。"盧小雅:"你幾天沒有回來,是不是私奔了?快回來,我將寫好的書稿給你,你答應過我幫我畫插圖。""喬米,休養好后馬上回來上班,你手裡還有兩個封面設計沒有交。""喬米,你最近好嗎?幾天不給家裡打電話,我們都很挂念。爸爸。"……我痛苦地呻吟,將手機扔到床尾,掀開被子,起床穿衣。鏡子里的我從來沒有這樣邋遢過。我有些羞愧,混亂的私生活,馬虎的外表,這些最糟糕的地方居然都被和其看到了。和其抱著一大罐湯走進來,放下湯后,他不停地用手摸耳朵:"真熱!"看見我已梳洗停當,有些發怔:"你要走了?""聰明!"我去看湯,痛苦地大叫:"怎麼又是烏雞?""對你身體好!"他給我盛湯。我現在非常想念咖啡,想念煙,想念口味蝦,想念一碗辣辣的飄著紅油有大塊牛肉的米粉……我咽咽口水:"和其,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請你。""你得吃一個星期的烏雞湯,這是最後一頓。"他將湯端給我,不容拒絕:"不喝完,不許離開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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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都市中單身女性的真實生存――決不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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