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過往

宏觀宇宙。

上沒有天空，下沒有大地。

整個宇宙空間完全濃郁的暗紅色能量充斥著，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元素，法則，神則早已在億萬年前便消失殆盡，只有蒙蒙暗紅色光芒微微閃爍。

沒有一絲生機，死一般的寂靜！

身著一襲大眾裝，張揚立身與虛空之中，冷冷望著，他的目光彷彿能過穿越時空，看到億萬萬里之外的那個巨大的黑色裂縫。

默默注視了片刻，張揚幽暗眸子烏光涌動，往前踏步而行，走入這暗紅色的宇宙中。

他甫一出現，整個宇宙彷彿擁有意識般驟然躁動，無數暗紅色能量像是海嘯一般，鋪天蓋地壓落而來，似乎想要將張揚同化。

張揚面無表情，不躲不閃，但每一個步伐邁出的剎那，周圍的時空，全數凍結，那些瘋狂涌動的暗紅色亦是被滯留在當空。

虛空邁步，在這暗紅色的能量中，生生衍生出一條時空之『路』，直接通往億萬里之外的巨大裂縫邊緣。

止步，低頭，凝望。

巨大裂縫下方，九層暗紅色能量旋窩正在緩緩轉動，最中央是一個黑色的氣團。

「鴻蒙之海，造化之氣！」

許久，張揚緩緩吐出八個字，這八個字乃是突兀出現在腦海中的，他知道這暗紅色能量名叫鴻蒙，而那黑色氣團，便是造化！

至於鴻蒙是什麼，造化又是什麼，他並不知道。

沒有任何猶豫，張揚一跨步，踏入九層暗紅色能量中，身軀只入內一半，最中央那黑色的氣團，驟然盪起一圈圈波紋，暗紅色能量驟然瘋狂，似乎想要阻止張揚進入。

啵的一聲。

張揚的身軀破碎，而後匯聚成一道時空洪流，直接沒入了黑色氣團之內。

這裡，並非如外面看到那般暗紅一片。

當張揚重新凝聚軀體時，眼前全是一片蒙蒙七彩之光，光澤耀眼，這些七彩之光匯聚一個個七彩的空間，向外涌動。

那團浩瀚的黑色氣團，旋窩在內轉動，不斷的衝擊炸裂，然後暗紅色能量由內產生，涌動向宏觀宇宙。

進入此間，仿若一個獨立的世界，張揚與宏觀世界的感應，也是徹底斷絕。

而且，自這七彩光芒深處，更是透出一波波莫名的偉力，將他的牽引一個方向。

嗡！

張揚安步當車，步履自如，無極輪盤震動而出，緩緩轉動，吸納著周圍的七彩之光。

越是深入其內，張揚腦海中便出現幾個不曾有過的記憶，更有許多明悟匯聚心靈。

世間任何萬物，都脫離不開相對的兩面性，有黑必有白，有陰比有陽，有正比有反，這是天地存在的道理，也是至理。

而這裡，便是一切兩面性的源點與交匯處。

這裡的一切能量，都是矛盾的，是碰撞的，是衝突的，是正反的。

這裡一點一滴的變化，都會影響到正反兩界，如那太極圖的陰陽兩魚。

張揚並不著急，任由無極羅盤攝取著七彩光芒，一路深入。

許久，張揚止步，眼前是一片閃爍著灰白光華的世界，似有幾分混沌之氣的形態，但張揚知道，這不是混沌之氣，而是高於混沌霧氣的萬母之氣，也是這個宏觀宇宙的萬物母氣，只是被禁錮此地，無法流出。

微微思索，張揚邁步穿梭其內，走了不知多久，身形再次止住，幽暗的眼神凝然望向深處。

驟然，一道浩瀚無邊的意念，四下衝擊震蕩。

懸在張揚頭頂處的無極輪盤，更是嗡嗡顫抖鳴響。

只見在最深處，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佇立其內，身形偉岸魁梧，氣息浩大無邊。

透過萬物母氣，張揚可以清晰看到那人的容顏，彷彿是刀刻斧鑿般，線條剛硬到極致。

一雙深邃如淵般的瞳孔，正緩緩向這裡望來。

張揚亦是與他對視，不語，但無極輪盤並未停止吸收這灰白色的萬物母氣。

對面魁梧人影的眼神忙然，死寂一片，不過，當看到張揚的剎那，眼神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隨後，歸於平靜。

在他手中，赫然執著一口巨斧，而這巨斧卻是完全由萬物母氣凝聚而成的實體。

嗤嗤！

當無極輪盤顫音響動之時，灰白色的萬物母氣全部被攝取其中，而後，旋窩在張揚頭頂上空，灑落出道道光芒。

邁步，張揚徑直出現在人影身邊，而後，低頭望去。

只見在魁梧人影的腳下，赫然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旋窩，與剛才無極輪盤吸收的灰白色光華截然相反。

張揚知道，這黑色的能量乃是另外一面的萬物母氣，但是，在其中央處，有一個類似的空間裂縫破裂。

這道裂縫，便是造成如今宏觀宇宙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

裂縫之中，一道道微不可查的暗紅色氣息，不斷涌動，想要擴散而出，卻是被這魁梧的人影強行鎮壓此處。

但仍然有一部分暗紅色霧氣湧入到了此間，張揚最初進入這裡所看到的所有暗紅色，便是經過億萬年的流逝而形成的。

透過裂縫，張揚的目光穿梭時空，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宇宙。

那裡，同樣億萬星辰星羅密布，無盡銀河璀璨成域，倒卷九天，說不出的深邃與浩瀚。

張揚的目光在億萬星辰中流轉，最後，定格在了一顆蔚藍色的星球上。

億萬萬年前，他來到這裡，恰好看到一個渾身具有偉力之人自那藍色星球上一步踏出，從而證實了正反宇宙的存在。

後來，他又將自己的道法傳於張揚，自己甘願鎮守這裡億萬年。

「吾名，無極！反界之陰！」

當張揚說出這句話時，原本眺望著黑色裂縫的魁梧人影，亦是發出一聲浩大的聲音。

「吾名，盤古！正界之陽！」

張揚定定的望著他，望著已剩下殘軀的盤古，許久，躬身一禮。

「當年陰陽逆亂，正反相駁，汝以魂念匯聚混沌之氣贈吾，並以殘軀鎮壓此間億萬年，正反兩界損傷損已久，無極不才，今日吾履行諾言而來，取你神通一用，定當穩固兩界。」

話音落下，無極羅盤，便已是透射七彩之光，將二人身影，一併籠入其內。

而那盤古的目光，也是立時透出本能戰意，驟然揮動雙臂，幾乎是毫無預兆的一斧穿空襲來。

這是真正的開天之力，比之張揚強勢萬倍。

剎那間，開天之斧，開天之力，神通世界，所有力量多融於一體，轟然擊至。

張揚揚起手臂，驟然，拇指上的黑色扳指化作一道震天的咆哮，手中出現一柄怪異的兵器。

這兵器長約四米，通體泛著烏光，似刀無鋒，刀身寬約半米，上面清晰可見片片龍鱗，整體看上去像是一條神龍在咆哮，龍尾化作刀尖，龍脊化作刀鋒，龍頭化作刀柄，龍爪纏繞在刀身。

無極刀！

張揚手握無極刀，雖然億萬年來第一次握著屬於自己的兵器，卻如盤古的盤古斧一般心意想通，面對巨斧襲來，刀柄震顫，力劈而下。

轟隆隆！

兩把神兵硬撼，光是掀起的波動，便能毀滅無數個宇宙，這是力之極致和極之時空之間的碰撞，不止是能開天闢地，更是破滅一切。

下一刻，張揚閃電般抽刀，主動劈落，手中無極刀，更是瘋狂閃爍，刺目的黑白之光照耀這方世界，張揚口中，也吐出二字，宛如雷音，震蕩虛空。

「時空！」

無極刀劈落的剎那間，幾乎是立時開始了扭曲，而那盤古之斧，也在硬撼而來的剎那間，被時空神則限制束縛。

只是一瞬間，聲勢便已是消弱整整三成之巨。

開天的力量，竟然被無極刀所操控的時空神則，強行剝奪，強行抹消。

而緊隨其後，又是一聲爆喝，徹響世界。

「極之道！」

黑白神光，更是耀眼，剎那匯聚，刀芒沖騰，卻是散亂之至，毫無半分威勢，但甫一揮出，便與開天之斧轟然硬撼。

霎時。

整個世界都為之一寂，三秒之後，才有一絲絲波動從兩口神兵交擊出逸散，皆是凌厲銳絕，而後是猛然爆發成滔天之勢。

便連上空的無極羅盤，亦是猛然震顫，彷彿是再也支撐不住。

而那明明是虛弱無力的散亂黑白二色光華，與巨斧交擊，卻未出現半點敗勢，太極逆轉，無極返源，幾乎將所有一切的開天之力，全部返源本初，化為無形。

下一刻，張揚身軀便驀然爆退，口中溢血，卻是長聲大笑，歡暢之極。

盤古所有的開天之力，並非真正散去，而是全數引入無極刀之內，散於那磅礴的空間之中，那是開天之力的精髓。

手握無極刀，又是一道無極的混合光華凝聚，無極刀尖銳咆哮，卻是引而不發，張揚面無表情的望著對面。

接著，一道混合刀芒，撕破無數時空，在這鴻蒙世界之內，一閃而逝，停頓之時，卻已是沒入盤古眉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