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那些丟了的記憶

第254章 那些丟了的記憶

小壯士?誰?我嗎?我心裏咯噔一下,無比心虛的看向阿偉,阿偉的目光閃爍,和我說道,「去吧,你要的東西在她那裏。」

聽了他的話,我心一橫,非得去見她不可。

下的馬車前,我看見那婢女轉頭欲走,心裏有些念頭忽的就涌了出來,我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駐足看向我,面上有些迷茫,「……」

我說,「你不應該在這裏的,趕快離開。」

「離開?離開哪裏?」她愈發的迷茫了。

我搖搖頭,卻不能說的更清楚,「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是想着招惹我嗎?」她嗤笑一聲轉頭欲走。

我一愣,忽然想起在議事廳里辛城以為我喜歡她,要跟北王討她,她一定是誤會了。

我只是心裏隱隱有種感覺,她的處境不好,只是單純的很想幫她,可偏偏又說不清楚她也不肯聽我的,情急之下,我拉住她的手腕,「別走,你聽我的,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離開王府,你才能保命。」

「你說什麼?」她用一種震驚又複雜的眼神看着我,然後一道清脆又帶着柔弱的呼喚聲傳了過來,「翠屏?」

翠屏……這個名字好熟悉……

我看向亭子裏那個女人。北王在她旁邊,黑色的大氅嚴嚴實實的裹在女人身上,只露出一個過分瘦削的小臉。因是離得遠了,看不太清楚她的樣貌。不過,梳洗打扮過之後的她整體端莊多了,有了幾分王妃的氣勢。

翠屏抽回了手腕,說了聲,「走吧!」沉默的引着我去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這幾步路里我一直在思考怎麼把翠玉短簫和翠屏要過來,時間太短沒想到什麼好主意,我尋思著就直接開口要吧,反正我也算是救過她一次。

及至我到了亭前,她和北王從那座位處起身,北王小心翼翼摻着她的手,好似看一樣絕世珍寶生怕磕了碰了,而她黔首低垂向外挪了兩步,沖北王微微一笑,「沒事的,王爺。」

這兩人真是異常恩愛!我有些好奇,這兩個人有什麼樣的故事。

翠屏在亭子外面駐了腳,乖乖的立在外面,我自己走到了亭子下,正看見那女子側着身子偏著頭對着北王微笑。那一瞬間,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頭。

「王妃娘娘您找我嗎?」我略一彎腰,作了個揖。彎腰的時候還在想怎麼才能自然又不容她拒絕的把東西討回來。

「小壯士,昨夜多虧有你……」

她轉過身子,我抬起了頭,四目驀然相對。

那一霎那,我腦中好似有萬千銀針穿過,無數的畫面和人語聲像奔騰的野獸一樣在我腦中橫衝直撞,密密麻麻的巨大刺痛之感,一下子就將我擊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我的眼睛是睜開的,卻只能看見一片片白茫茫刺目的光。我就這樣縮在地上,像一隻垂死的毛毛蟲一樣,掙扎蜷縮,痛苦哀嚎。

周圍的人都嚇傻了,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管不了,因為我的腦袋太疼了,我甚至連一點多餘的思考都沒有,只能承受着那無盡的痛楚。

……

痛苦的折磨不知道是何時結束的,等我眼前一片清明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躺在床上,上面是青色的帳幔,屋子裏光線很暗,像傍晚和黃昏時。

我聽見阿偉說,「你醒了?」,然後試着向外偏了偏頭,頭還是很疼,我放棄了,只用眼角餘光瞥了瞥他,「阿偉,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而且關係還很好?」

我知道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然而,通過這一次的突髮狀況,我知道那些被遺忘的永遠也找不回了。

「是!」阿偉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偉,我永遠都記不起來了。以後永遠都記不起來了……」我望着頭頂那一片青色,眼角默默的流出了淚水。

在劇痛之中我在那些瘋狂的畫面里,看到了阿偉。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痛,我知道我忘了和他之間很重要的事,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別哭,記不起來沒關係,我一點點的說給你聽。」他抹掉了我眼角的淚水的,指尖微涼,「你什麼都不要想,多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就像是被賦予了讓人沉睡的魔力一般,我迷糊的哼哼著,又睡了過去。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他離開了房間,在門口見了個氣質頹廢的青年人。他抬着一張沒睡醒的臉,漫不經心的問了句,「她醒了嗎?」

嚴偉點點頭,「又睡了。」

「可有異常?」青年人終於有了些興趣,眼睛眯起來又細又長。

「沒有。」嚴偉又搖了搖頭。

「幸虧你把她打暈了,不然這會子她不是痴的就是傻的。」青年人說。

「會不會的有其他毛病?」嚴偉心裏好像墜了一桶水,沉的都要跳不動了。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慢條斯理的說道,「雖然這裏有些損傷,不過慢慢養養,總能養回來的。」

嚴偉長出了一口氣,面前化出的一團白霧很快的消散了。他整個人有些虛脫,不過面上看起來卻一切正常。

那人散漫慣了的目光忽然透出些精明來,「我有些好奇,她究竟是什麼人?」

她是什麼人?說實話,雖然答案匪夷所思,說出來也未必沒人相信。但嚴偉單單就是不想說而已,他要把她的秘密藏起來,無人知曉她的身份也就沒人同他搶她,從今以後她永遠都是他的。

「不是什麼人,她就是她。」嚴偉的目光深沉起來。

青年人看見嚴偉又變成了平常那個陰沉深邃的人,打了個哆嗦,一副自討沒趣的擺了擺手,「別跟我耍那些堂主威風。」,然後慢悠悠的走了,只留下一道長長的踏踏聲。

……嚴偉語塞,他只是不想別人打聽他的隱秘而已。

人走遠了,他終於如釋重負一般的靠到了門扉上,揪著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終於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他在想,不光是她在死生之間走了一遭,他也是如斯。

再說那青年人,他的腦袋可沒有離開的腳步那樣從容。他思考着嚴偉剛才瞬間的變臉,知道是觸了他的逆鱗。他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比如,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成了他的逆鱗?

當然,還救命恩人恩情這種鬼話他是不會信的。

他想起了以前那個為了救嚴偉豁出性命去找他的女子。如果,嚴偉有逆鱗,不應該是這個人嗎?可是……這個女人在翠霞山裏丟了記憶,除了那個北王,她忘記了其他所有。

他曾經為她診治過,除了身體弱,並沒有其他毛病,可她就是忘了,行為舉止和以前都大不相同了,彷彿成了另一個人。

更怪異的是,嚴偉千山萬水的尋到人,卻僅在一夕之間就決定放手了,看她的眼神甚至連一丁點迷戀都沒有。

印象深刻的是,他曾聽他說過一句,「她說過,如果有一天她忘了所有的事,那她就不是她了。」

後來,嚴偉失蹤了,再出現時他瘋了一樣的尋找一個發育不良的『少年』。在那『少年』失蹤的日子裏,嚴偉好像變成了地獄歸來的惡鬼,南山堂僅在一月之間就蕩平了皇朝全境裏拐賣青少年兒童的團伙,解救了無數技館里的小倌兒。後來,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而去解救失足少女了……

結果,皇朝的道德風氣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結果朝堂震驚,皇帝躲在高高的龍椅上痛罵他是亂臣賊子,心裏後悔沒有早早殺了他;而他卻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那段時間裏他就像冰山上萬年不化的寒冰方圓千里寸草不生,他的身體並不健康,卻不眠不休的折騰自己,不死不休一般的……

那段時間,他看他,覺得是在看一個活死人,一具行屍走肉。他每天都按時吃藥,身體卻沒有轉好。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他有了那個『少年』消息,知道他在辛城的手裏……

那時候他無比的好奇,那『少年』究竟什麼人,竟能讓嚴偉瘋魔。嚴偉將她帶回來的時候,他再次震驚了,因為嚴偉時時都流露出要和她一起死去的眼神。

不過發頭風,人會痴會傻,死的可能性相對比較小。

他是不相信,兩個人在一起一倆月能建立起多深厚的感情的,所以才想不通嚴偉到底為何如此看重她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性命。

昨天那一場小雪過後天空初霽,紅日藍天,氣溫驟降,融化的雪水在屋檐上凍成了一道道冰凌。

他搓了搓冰涼的雙手,然後呵了一口熱氣,心道,那些都是別人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管他們怎麼折騰,我犯不着去解這些燒腦的懸案。

不過,他腦中仍舊浮現出了一雙視死如歸、堅定不移的眸子。所以他又開始想,如果他生命里也有一個值得自己去拚命的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忘掉的。

不管是孫萱的遺忘,還是嚴偉的放手都透出怪異。

末了,他嘆了一口氣,「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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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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