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練氣二層
入夜，寂靜的街道上時不時傳來幾聲尖銳貓叫，撓得人心尖直發顫。
肖晨有些無奈看着柜子上的魚缸，一條足足手臂長的金色大鯉魚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我說，你好歹是個大妖，而且還是死過一次的那種，居然怕貓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聞言，大鯉魚吐個泡泡，奶聲奶氣道：「快點把我的內丹關掉，我要睡覺覺了。」
沒有搭理它，肖晨握着筆將腦海中的歸元訣抄在本子上，他就沒聽說過粽子還要睡覺的。
經過半個月的時間，一人一魚相處之間也熟稔起來，肖晨不再像防核武器一般防著小魚兒，小魚兒在肖晨的強烈要求下，改掉了棺人的稱呼。
這個稱呼讓肖晨總覺得自己其實叫做西門晨，太難聽。
「好了，搞定。」
寫完最後一筆，肖晨輕輕舒了口氣，瞧著自己一手飄逸的小楷，心裏有些美滋滋的，這也算創造了一門新功法吧。
正巧，砰砰敲門聲同時響起，他起身將小店的木門打開一條縫，就看見杜南煙紅著臉鑽了進來。
「我告訴你，你要是逗着我玩兒，我饒不了你。」
鼓著腮幫子，杜南煙像只倉鼠似的縮進椅子裏，直直盯着肖晨的臉。
她能過來，也是經過了慎重的考慮。
粗略估計了「敵我」雙方的實力，並不覺得肖晨是自己這個練氣一層修士的對手，在木系靈氣的滋潤下，她現在無論是力量還是肢體柔韌度，都遠遠超越了普通的成年男子。
所以在她心裏，肖晨這個沒有靈根的傢伙，無限接近戰五渣，即便進了風控局，那也頂多算個有身份的戰五渣。
排除了可能遇到的危險后，她決定過來試一試。
倒不是不信任肖晨，而是十多年接觸形成的廢材人設，可不是一件黑西裝就能打破的，杜南煙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肖晨顯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時候並不需要說太多，讓她自己看到會更有說服力。
既然叫了杜南煙過來，肖晨就已經做好準備，透露一些可以透露的事情，比如靈氣和功法。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黑棺已經半個月沒有屍體出現，自己必須儘快搞清楚一個正常修士是如何修鍊的，杜南煙就是一個很好的觀察對象。
她也是肖晨最放心的人，畢竟被人家投食十多年，從棒棒糖到盒飯，他相信杜南煙不會出賣自己。
「把這個簽一下。」
他從抽屜里取出一份巴掌厚的文件放在桌上，上面寫着「保密協議」四個大字。
「這是什麼？」杜南煙張大了嘴巴，有些驚訝。
她不是沒見過保密協議，風控局傳授吐納法的第一天就讓她們每個人都簽過一次，她只是沒見過這麼厚的。
「杜南煙同志，接下來你所接觸到的東西，是風控局精心研究的機密文件，除了我以外，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切相關訊息。」肖晨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嗯……當然是扯犢子的，這其實就是一沓白紙，只有第一張有字而已。
但是杜南煙咬着水潤嘴唇，不疑有他，像特務接頭似的左右四顧，認真點了點頭，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我明白的！」
看着她的模樣，肖晨嘴角抽了抽，強忍着笑意，拿出了真正的乾貨：「諾，拿去。」
杜南煙將手抄本接過來，逐字念道：「三分歸元氣？」
「每天晚上都過來，我給你開小灶。」
如果說對別的，肖晨還不夠了解，但是這改良版歸元訣，乃是赤屍已經嚼得稀碎再吐給自己，包含了一個渡劫修士的理解在內。
可以這樣說，就算把它扔出去讓風控局研究，直到出現超越赤屍的強者之前，也不可能有人能比肖晨指導的更好。
「你現在是練氣一層對吧？」
「嗯，而且我能感覺到靈氣已經差不多要溢出了，只是沒有後續功法……」杜南煙仔細看着手中那本「三分歸元氣」，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小人端坐，黑筆將脈絡簡單勾勒，卻能讓人一眼就看懂。
她體內淡青色靈氣順着小腹，徐徐朝着額頭內的靈根涌去。
站在一旁的肖晨微微凝神，雙眸中亮光一閃而逝。
在他的目光中，杜南煙的身軀整個化作黑色，點點亮光在體內閃爍，視線上台，一株青色蓮花緩緩旋轉。
「靈根。」
肖晨握了握拳頭，這朵花與自己曾經的赤蓮並沒有什麼分別，只是綻放的更加燦爛些。
一道道靈氣流入花瓣之中，氤氳縹緲，枝幹玲瓏剔透，仿若仙家寶貝一般乖巧可人。
「肖晨……嗯！」
突然，杜南煙悶哼一聲，閉着雙眼向肖晨探出了手，像是無助的幼童在尋求大人的幫助。
深吸一口氣，肖晨面色微變，腦海中的意識段瞬間掠過，臉上轉而變的淡漠起來。
只見他瞳孔中彷彿有一抹紅光閃爍，眼皮輕輕抬了抬，修長的五指已經搭在了杜南煙的額頭上。
「屏氣凝神！」
肖晨動作嫻熟，壓低了聲音，一道暖暖的靈氣順着指尖灌入了那蓮花之中，赤紅與淡青夾雜，化作一隻靈氣手掌，捻住一片花瓣，然後輕輕撕了下來。
唰！
蓮花微微顫抖，直到九瓣之一徹底離開，濃郁靈氣倒灌進那身軀，杜南煙皺着眉頭，似乎承受着劇烈痛楚。
最終，伴隨着口中一道濁氣激射而出，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清亮有神，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是有了一絲細微變化。
「練氣二層。」
杜南煙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肖晨，這就突破了，未免也太兒戲了一些吧？
正想細問，卻見肖晨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道：「今天先回去吧，切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呃。」
杜南煙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肖晨一定出了大力氣。
一定很累吧……
她內心有些感動，靜靜推開門離去，臨走時回過頭輕輕說道：「謝謝你，肖晨。」
「嗯。」
肖晨只是擺擺手，待門關上后，他徑直去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