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李氏也趕緊附和,「就是就是!爹,晚希才十二歲不急,不急。」

秋顥遠眯起銳利的黑眸,瞧著蘇家大房夫妻那焦急的表情,想起他們一家圍著自己父母打轉的情形,恍然明白,他的小未婚妻名聲會毀得如此徹底,裡頭恐怕有不少蘇家大房的手筆。

「閉嘴,這事就這麽定了,誰敢反對,就給我滾出蘇家!」

蘇老爺子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的決定,讓李氏差點兩眼一黑暈厥。

蘇晚晴也氣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要不是貼身丫鬟拉住她,她差點就要衝向前去一把掐死蘇晚希,該死的賤蹄子,命怎麽就這麽大,竟然淹不死!

一旁的蘇琬熙冷笑看著未經她同意就私自替她允婚的蘇老爺子,他心裡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她能不知嗎?還不就是想巴著威勇侯府這條大船,為蘇家帶來更多的好處。

連趕出家門這話都說出來了,蘇哲煜只能心疼又無奈的看著女兒。

蘇老爺子這話讓威勇侯聽了就很不爽,這意思是他們威勇侯府利用落水名譽有損這一事逼婚不成?他們一家才剛從邊關回到京城,不過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媒婆都快把他們侯府的門檻給踩斷,全是沖著兒子來的,何須逼婚。

「蘇老爺子,我們威勇侯府是很有誠意與蘇老弟家結親的,絕不會用落水一事要脅。這親事一切要以蘇老弟夫妻還有蘇二姑娘的意願為主,他們不願意,我威勇侯府也絕對不勉強。」秋朝恩語氣嚴肅地提醒蘇老爺子。

這話無疑是當眾「啪啪啪」甩了蘇老爺子紅通通幾巴掌,可他不能對著秋朝恩發怒,氣得鼻子直噴氣,最後卻只能把所有怒氣往肚子里吞,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腆著老臉賠笑說:「是,是,自然是這樣。侯爺,老朽也是一時心急說錯話了,即使老二夫妻反對,我也不會將他們趕出家門,侯爺您千萬別當真,婚事也是要小倆口同意,才能成就一對佳偶,要是鬧得不愉快,成為一對怨偶,這都不是我們當長輩的樂意見到的。」

秋朝恩冷哼了聲,不給蘇老爺子臉面,諷刺道:「你這話說的還有點像人話。」

被人如此打臉,蘇老爺子也不敢吭聲,趕緊看向蘇琬熙,和顏悅色的提醒她,「二丫頭,這你倒是說句話。雖然侯爺的意思是要二丫頭你自己決定,但世子爺的救命之恩你可不能忘……」

蘇琬熙挑了挑秀眉,言下之意是救命之恩要她以身相許羅?雖然她對古代這種父母之命很是反感,可她再怎麽反感也不可能去便宜了李氏母女,況且她對秋顥遠第一印象可是好得很。

「我願意,我答應。」她毫不遲疑地點頭同意。

蘇哲煜見女兒一口答應這門親事,擔心她是被蘇老爺子恐嚇才點頭答應的,忙道:「晚希,你自己決定,不要因為任何人或任何話而做出……」

「爹,沒有人逼我,我同意這門親事,我相信世子爺會對我很好的。」

蘇哲煜見女兒神情堅定,沒有任何一絲勉強與為難,這下才放心,「為父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親眼見到蘇琬熙點頭同意這門親事,一旁一直沒有任何意見的秋夫人笑得如朵燦爛開放的花兒,馬上將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取下,套到她的手腕上。

「好,好,好孩子,這玉鐲子是當年我與侯爺訂親時,老夫人親自戴到我手上的,現在戴到你手腕上,你可得好好收著。」

「是的夫人,晚希定會珍惜,不辜負夫人一番心意。」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秋顥遠,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交給蘇哲煜,「蘇二爺,這玉佩是皇上所賜,顥遠隨身攜帶多年,請您轉交晚希姑娘,這是顥遠的心意。」

當這塊玉佩交到蘇哲煜手中時,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他這塊玉佩可是大有來頭。

多年前,皇帝曾經御駕親征,被困龍虎關,當時只有十歲的秋顥遠,領著他所訓練的一隊十來歲的少年小兵們,從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進入龍虎關救出皇帝。

不久後大夏軍大勝,論功行賞時,皇帝直誇秋朝恩虎父無犬子,將自己隨身攜帶多年的墨玉賜給秋顥遠。

此後這塊墨玉就代表秋顥遠的身分,他會將這御賜的玉佩當成信物,表示他對蘇琬熙十分滿意。

人家都把御賜的玉佩當成信物送給她了,她也不能隨便拿個東西交換,只好取下頸子上帶著的金鎖,當成信物送給秋顥遠。

這金鎖也是蘇晚希戴在身上多年的,墜子就是一個小金鎖。

她將金鎖交給蘇哲煜,「這也是我自小從不離身的平安鎖,爹,請將這金鎖轉交給世子爺。」

蘇哲煜看著金鎖,臉色明顯變了變,掙扎了下,最後還是將這條金鎖交到秋顥遠手中,並且囑咐他一定要保管好上頭的小金鎖,這金鎖,鎖的可是她女兒的小命,是她的命鎖,不可有任何閃失。

秋顥遠直接將金鎖戴到自己的頸上,鄭重承諾從今以後蘇晚希的生命就由他來守護,這一番承諾讓蘇哲煜放心將女兒的未來交給他。

見蘇哲煜慎重其事地交代,甚至差點讓秋顥遠發誓了,蘇琬熙才想起為何她將這小金鎖當成信物時,蘇哲煜的臉色會這般難看。

原來這小金鎖是蘇晚希的命鎖,從三歲起就一直戴在身上,可以說幾乎從未取下過。

據說那鎖是一名大師所贈與的,當年蘇哲煜押貨至邊關,在中途救了一名和尚,這名和尚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幫他們二房一家卜卦,算出蘇晚希命中有一大劫數,於是送了蘇哲煜一個小金鎖,說這小金鎖能夠鎖住她的魂,保住她的命,躲過這劫數。

蘇哲煜回到家後便將這小金鎖給蘇晚希戴上,並嚴厲交代她任何時候都不能拿下不能遺失,任何人要都不許給。

當年有個壞心丫鬟趁著她睡著時偷了這小金鎖,準備拿到當鋪死當,被蘇哲煜抓到,他讓人當眾將那丫鬟活活打死,並警告下人誰敢打她小金鎖的主意,都沒好下場。

眼睜睜看著兩家交換信物,自己卻沒有辦法沒有能力阻止,李氏跟蘇晚晴恨得一口心血梗在喉間吐不出,轉頭看到蘇老夫人瞪著她們的眼神,像是兩把削肉片的利刃一樣,銳利得讓兩人直打哆嗦,李氏那兩片豐厚的臉頰更是一顫一顫的。

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卻是為人作嫁,現在還要承受老夫人的怒火,母女兩隻想直接昏死過去。

待宴會結束,送走最後一位賓客,蘇哲昌轉身的同時,臉上那笑容倏地變得陰沉無比,讓一旁的下人一時間無法適應。

大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方才還笑容滿面,怎麽才一眨眼時間而已,那張臉已臭得跟糞坑一樣?

早已經習慣看主子臉色的下人們開始紛紛走避,就怕一不小心被遷怒。

蘇哲昌回到大房院落,一進到書房,心頭壓抑一整天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一瞬間爆發,將桌上的所有物品全部掃到地上,昂貴的文房四寶、筆筒、鎮紙等等,全散落一地,破碎不堪。

他依舊未解氣,最後連上好的紫檀木書案也掀了,這時才感覺到火氣稍微小了些。

蘇哲昌的心腹高昇站在書房門外仔細聽著裡頭的動靜,見到不長眼的小廝端著剛泡好的香茗要進入,連忙伸手制止,逕自拿過小廝手中端的托盤,擺了擺手示意小廝先下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沒有再傳來動靜,高昇將耳朵貼在門扉上仔細聽著,確定已經沒有聲音,蘇哲昌的火氣應該滅了不少,這才敲了敲門扉,端著已經微涼的香茗進入。

「大爺,瞧你火氣這麽大,是誰惹你了?」高昇將茶端到他面前,「喝喝茶,消消火。大爺,摔了一屋子的物品,不心疼?大爺這些東西可都是千金難買的。」

蘇哲昌一邊灌著茶,一邊給他兩記眼刀,「你知道個屁!」

高昇拱了拱手,「大爺性子這麽好,能讓你生氣的,不就是與威勇侯府的親事落到了二房的手中嘛。」

「聽你這口氣,好像有把握將這門親事搶過來?」蘇哲昌將最後一口茶灌下,沒好氣地再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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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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