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武閣

乾清宮，九月中旬。

一大早，魏忠賢就跑到了李塵面前，呈上了一份《久抱建祠之愧疏》。

魏忠賢愧疚道：「小臣起於微塵，信賴先皇垂青，立有微末之功……」

李塵且閱且笑，看着魏忠賢笑道：「愛卿居功至偉，皇兄特地囑咐朕，魏公『恪謹忠貞，可計大事』，現今依然歷歷在目。」

「魏公，辛苦了，朕代天下百姓謝謝魏公。」李塵躬身道。

魏忠賢見李塵如此推崇他，面有得意之色，急忙道：「陛下折煞老臣了，老臣當不起陛下大禮。」

李塵心中冷笑道：「老祖我這演技可以進軍荷里活了。」

李塵笑了笑，「既然魏公不欲再建，那麼以後各處生祠，其欲舉未行者，概行停止。」

「魏公覺得如何？」

魏忠賢受了李塵一禮，心中正飄飄然，見李塵接了自己的話，又不好意思回絕自己的提議，笑道：「陛下所言甚是。」

李塵頷首道：「魏公深明大義，居功不傲，賞黃金千兩，布匹五百。」

魏忠賢拱手謝道：「老臣愧受了。」

……

李塵看着魏忠賢笑容滿面的離去，內心突然感覺非常鬱悶，心裏罵道：「死太監，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曹化淳緩步走了進來，看見滿臉冰霜的李塵，心中不由一寒，心裏嘀咕道：「來的真不是時候。」

曹化淳鼓起勇氣，說道：「啟稟陛下，皇後娘娘邀請陛下共進午膳。」

李塵吐出一口濁氣，內心沉吟道：「皇后？好像前幾天確實冊封了一個，崇禎的老婆，話說我不會喜當爹吧？」

李塵問道：「化淳，朕有几子幾妃？」

曹化淳回道：「陛下有一后六妃四才人一選侍，目前尚無子嗣。」

李塵點點頭，問道：「皇后因何喚我。」

曹化淳見左右無人，沉吟道：「陛下可知國之根本。」

「你是說太子。」李塵疑惑道。

曹化淳解釋道：「自萬曆年間起，我大明立長不立幼，想必皇後娘娘就是為此事而來。」

李塵微微一笑，內心想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擺架坤寧宮。」李塵笑道。

……

李塵坐在龍輦上，正在往坤寧宮趕去。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起趣事引起了李塵的注意。

幾個小太監正在毆打一個小太監，小太監似乎有些身手，但是挨不住人多，只能不斷退守。

李塵右手一擺，朝一旁的曹化淳說道：「把那個小太監帶過來。」

「諾。」

……

小太監跪拜在地，「拜見陛下。」

「免禮。」李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約莫八九歲年紀，突見皇帝有點驚慌，口舌打顫道：「小的……叫海……大富。」

「海大富？」李塵一愣，看着眼前幼小的海大富，內心不驚奇道：「難道是鹿鼎記中的海大富，話說海大富不是清朝的太監，怎麼跑到明朝來了，不對，從海大富的年齡判斷，推算一下時間，還真有可能。」

「海大富窮苦出身，八歲入宮，練得是崆峒派武學，要知道窮文富武，可不是誰都能練的。」

「若是這個海大富真的是鹿鼎記中的海大富，那麼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麼劇情呢？」

「碧血劍？不對，我還沒有喜當爹，長平公主都沒出生，袁崇煥還沒有跑到我面前吹牛逼。」

「笑傲江湖？俠客行？」

李塵朝一旁的曹化淳問道：「化淳，你可知道江湖中事？」

「小臣不知。」曹化淳回道：「錦衣衛同知董琨出身少林，應該知道。」

「傳。」

……

十分鐘后。

董琨見禮后，回道：「陛下，現在江湖上比較有名的幫派有雪山派、長樂幫、武當……」

李塵點點頭，問道：「比較有名的高手有哪些？」

董琨說道：「摩天崖謝煙客可謂當今武林第一人，雪山派掌門白自在內功冠絕江湖，不三不四橫掃中原，武當玄素雙劍劍法無雙，長樂幫貝海石醫武雙絕。

董坤頓了頓，接着道：「另外還有兩名神秘高手，江湖上人稱賞善罰惡二使，每十年行走江湖，邀請武林名宿前往俠客島喝臘八粥。」

「近幾十年來，被邀請的中原武林高手難以計數，盡皆有去無回，中原武林漸成凋零之勢態。」

「俠客行。」李塵內心沉吟道：「好吧，原來這是個武俠世界。」

李塵朝一旁的曹化淳問道：「化淳，宮中可有武功秘籍？」

「有的。」曹化淳回道：「宮中有設一武閣，於洪武年間，太祖爺下令各大宗派上繳秘籍。」

李塵不解道：「各門派交了？」

「交了。」曹化淳點頭道：「聖旨一下，以少林、武當為首的五大派，以及江湖上無數的小門派都積極地上繳武功秘籍。」

李塵猶疑道：「會不會有假秘籍？」

「不會。」曹化淳正色道：「秘籍都經過勘驗，一經查出造假，直接滅門。」

「霸氣。」李塵直接給朱元璋點了個贊。

李塵笑道：「擺架武閣。」

……

武閣。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太監正拿着一把掃把清掃著院落。

「皇上駕到。」

老太監急忙叩拜道：「小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塵走下龍輦，深邃的眼睛凝視着老太監，心裏猶疑道：「危險，極度危險。」

這個老太監看上去古樸無奇，行將就木，但是給李塵的感覺卻是無比危險。

李塵內心沉吟道：「這是一個超級高高高手。」

「平身。」李塵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此地就你一個看守嗎？」

老太監躬身道：「老臣叫着小林子，此地除我之外還有一個看守，叫海大富。」

海大富立馬趨步從隊伍中走向前，躬身道：「陛下，小臣既是此地另一名看守。」

李塵內心沉吟道：「這就對上了，海大富應該是師承此人，又有着武閣秘籍，所以才能精通各派武功。只是這小林子又是何許人也？」

李塵問道：「小林子，你以前的名字是什麼？」

小林子躬身道：「小臣進宮已有七八十年，已經記不得以前的名諱，還請陛下恕罪。」

李塵揮了揮手，朝武閣走去，問道：「小林子，你給我介紹一下武閣吧。」

「諾。」

……

小林子介紹道：「武閣內分為拳掌、兵器、內功、身法等四項，包含了明朝開國兩百多年收羅來的各種秘籍。」

「其中尤以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崑崙傳承最為全面。。」

「這之下是百年前崛起的五嶽劍派，泰山派、衡山派、華山派、嵩山派、恆山派。」

「還有一些家族傳承、失傳已久的殘本。」

李塵問道：「有沒有日月神教的秘籍？」

「沒有。」小林子愣了一下，解釋道：「百年前，武閣已經停止了收集武功秘籍。」

「為什麼？」李塵問道。

小林子回道：「自百年前開始，靈氣衰退，能夠修鍊出真氣的人越來越少。」

小林子頓了頓，接着道：「武閣裏面的絕世秘籍無人可練成，一流秘籍也是少有人習會，二流秘籍對習武之人的要求也非常苛刻，三流秘籍反而成為了大流。」

「只是習得三流秘籍的人士，所耗錢糧遠遠多於外家武學，殺傷力上還不如外家武學。」

「故此，外家武道漸漸取代了內家武道。」

李塵微微一愣，「這外家和內家又有何種說法？」

小林子解釋道：「外家練勁，內家練氣，兩者並沒有高低之分，只不過外家入門容易，前途難尋，內家入門較難，但是傳承中古，有路可循。」

小林子嘆了一口氣，「可惜，天地靈氣遺失，末法時代終會到來。」

「(⊙o⊙)…」李塵愣了愣，說道：「小林子習過武。」

小林子笑了笑：「學過。」

「什麼境界？」李塵問道。

「先天。」小林子說道。

李塵笑了笑，「朕欲調你隨侍身旁，你可願？」

小林子搖了搖頭，「陛下不可。」

李塵眯了眯眼，問道：「為何？」

小林子說道：「小臣已非太監之身。」

李塵不解道：「你不是太監？」

小林子朝着一架書櫃走去，拿下一本書籍，遞給李塵，「小臣機緣巧合下習練成『羅摩神功』，恢復了殘疾之身。」

李塵接過「羅摩神功」，淡笑道：「你到是實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小臣孤身一人已活百載。」小林子感懷道：「我能夠恢復男兒之身，不至於無臉面對地下列祖列宗，全賴太祖爺收集天下秘籍，即使今日陛下治我死罪，小臣亦無憾矣。」

「算了。」李塵擺了擺手，李塵倒也沒有心思和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計較，更何況別人說什麼就相信，那才是腦子秀逗了。

李塵問道：「武閣中最頂尖的秘籍是什麼？」

小林子轉生在書架中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拿着幾本書籍走了過來，在李塵面前攤開，分別是：

《太一金華宗旨》、《皇極驚世書》、《天仙金丹心法》、《融神篇》。

李塵愣了愣，看着小林子，心裏罵道：「你他媽的逗我吧。」

「陛下莫急，且聽我道來。」小林子解釋道：「這四本書是武閣內最頂級的絕世秘籍，由於靈氣消退，修練無門，不為人重視，這四本秘籍才漸成殘本。」

李塵點了點頭，皺眉道：「小林子，拿點可以修鍊的絕世秘籍出來。」

小林子又走向書架，抽出幾本秘籍，分別是：

《大周天搬運吐納法》、《華佗五禽形意呼吸法》、《不老長春功·殘》

李塵指著《不老長春功》，說道：「怎麼又是殘本？」

小林子解釋道：「陛下，這個可以練，不過只是有個副作用，每隔三十年，返老還童一次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復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時須得吸飲生血，方能修鍊。」

李塵心裏沉吟道：「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李塵翻了一下幾本書，問道：「朕聽聞少林易筋經、洗髓經、七十二絕技，武當太極拳、太極劍法等功法冠絕江湖。」

小林子解釋道：「陛下，這些不過是江湖草莽爭勇鬥狠之物，算不上性命雙修之道，只能列入二流。」

「(⊙o⊙)…」李塵沉吟了一會，問道：「你覺得朕該修鍊何種武學？」

小林子正色道：「陛下身負曠世武學，這些武學拿去參考即可。」

李塵眯了眯眼：「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小林子笑道：「從陛下靠近小臣三步之內，氣機牽引，小臣才確定陛下身負曠世絕學。」

「且陛下氣息悠長，氣血充盈，神魂內斂，所以小臣建議陛下只需參考補全功法不足，而不需要另學它途。」

李塵頷首道：「以後每隔十日，送一批書籍到乾清宮。」

「諾。」

李塵將手中的「羅摩神功」放到桌子上，朝着曹化淳說道：「將這八門書籍帶上。」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