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嘮嘮嗑

五天後，香城第九區孤兒院。

陸小結揮手招呼道：「劉叔，早上好！」

劉中舟眉頭皺了皺，揚了揚右手的一袋糖果，認真道：「小結，再叫我大叔，以後就不帶糖果給你們了。」

陸小結趕緊點了點頭，兩隻大眼睛一轉，甜甜地叫道：「劉哥。」

劉中舟笑着點點頭，將右手的糖果交給陸小結，「給，記得分給小夥伴們。」

陸小結眉飛色舞地接過糖果，喜滋滋地說道：「謝謝劉叔…嗯…謝謝劉哥！」

劉中舟笑着點點頭，問道：「陸老在哪？」

陸小結指了指房子後面，「爺爺在後花園打理茶樹。」

劉中舟大步朝着後花園走去。

……

晨曦的陽光碟機散冷氣，空氣中帶着些濕潤，簡易的後花園栽種著三行茶樹，每行茶樹有十多顆，大大小小的，陸承志正認真地修剪著。

「踏踏……」聞聽步伐聲，陸承志停下手頭的活計，抬頭看了看來人，淡笑道：「中舟來了啊。」

劉中舟走到陸承志身邊，看了一眼三行茶樹，笑着道：「今年的茶樹長勢不錯。」

陸承志笑了笑，重新拿起手中的剪刀開始修剪，淡淡地說道：「徐澤這孩子怎麼樣？」

劉中舟沉吟道：「這孩子拆東西挺有天賦的，感知也達到11點，只是不知為何沒有覺醒心眼？」

陸承志手中的剪刀一頓，皺眉道：「你沒問？」

劉中舟頓了頓，簡潔地說道：「他不說，我自然不問。」

「咳咳……」陸承志佝僂著身軀，連續咳嗽個不停。

劉中舟急忙走了過去，扶助陸承志，關切道：「陸老，你就別擔心徐澤這孩子了，年輕人的路還得他們自己走。」

陸承志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喉嚨的瘙癢感，一對渾濁的眼睛抬頭凝視着遠處的天空，深沉地說道：「是啊，年輕人總會有點秘密。」

劉中舟看着佝僂著身軀的陸承志，不經內心感慨道：「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

短暫的沉默后，陸承志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渾濁的眼睛看向劉中舟，滄桑地說道：「中舟，我的時間不多了。」

劉中舟一驚，鼻子一酸，眼中浮現一抹水霧，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道：「小結知道嗎？」

陸承志搖了搖頭，沉聲道：「小結天資不錯，作為監護人，我已經替她簽署了『通木女院』二十年定向培養合同，三天後就啟程。」

劉中舟皺眉道：「通木女院採用七年封閉式軍事教育制度，小結受得了嗎？」

陸承志沉吟道：「通木女院的名聲一向不錯。」

劉中舟頓了頓，略帶傷感地問道：「陸老還有什麼需要我去辦的嗎？」

陸承志轉身凝視着劉中舟，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我這輩子當了四十年孤兒院院長，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些孩子。」

「我走之後，你替我注意一下新來的院長，不要讓孩子們受到委屈。」

劉中舟點了點頭。

陸承志頓了頓，繼續道：「最後一件事，就是關於徐澤這個孩子。」

「這孩子跟了我18年，由於性格原因，一直沒有人認養。」

「若是不麻煩的話，中舟你就多教教他。」

劉中舟頷首道：「陸老放心，我也是你帶大的，孤兒院就是我家，孤兒院裏面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我不敢保證太多，但只要有我劉中舟在一天，就有他們一口飯吃。」

劉中舟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要徐澤想學，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教他。」

陸承志欣慰地點了點頭。

……

午後，回收站。

劉中舟走到大門前，一眼就注意到了在設備垃圾堆中的李塵。

李大爺端著一份盒飯走了出來，笑道：「老闆，要給你叫一份外賣嗎？」

「吃過了。」劉中舟淡淡地問道：「小徐吃過沒？」

李大爺點了點頭。

劉中舟詢問道：「老李，你覺得徐澤這孩子怎麼樣？」

李大爺沉吟了一會，「這孩子勤勞、聰明，這兩天來，都是天還沒亮就跑到公司。」

「拆卸的設備有學習機、吸塵器、微波爐、冰箱等等。」

「我可以看得出他在進步。」

劉中舟笑了笑，轉身大步朝着倉庫走去。

……

傍晚。

李塵搬著四個箱子來到倉庫。

劉中舟掃了一眼四個箱子，笑道：「今天收穫不錯嘛。」

李塵微微一笑，從左到右介紹道：「學習機卡40、吸塵器卡25、微波爐卡10、冰箱卡25。」

劉中舟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100星元，遞給李塵。

李塵接過100星元，笑道：「劉哥，我在聚味軒訂了一桌酒席，想請你和李大爺出去聚一聚。」

劉中舟笑了笑，「你和李大爺先去，我過會就來。」

李塵點了點頭，招呼上李大爺，朝公司不遠處的聚味軒走去。

……

聚味軒409包廂。

烤魚、紅燒牛肉、爆炒田螺、滷雞爪、紅燒豬蹄、青菜等等六盤菜肴散發着濃郁的香味，刺激著人的味蕾，李大爺咽了咽口水，轉首投過窗戶看下公司大門處，「來了，老闆來了。」

李塵笑道：「李大爺，你和劉哥喜歡喝什麼啤酒？」

李大爺笑道：「冰晶，要冰的，這可是我們公司的傳統。」

「服務員，來三打冰晶啤酒，要冰的。」

李塵看向李大爺，疑惑道：「什麼傳統？」

李大爺回道：「老闆是孤兒，我也是孤單一人，所以逢年過節，老闆就會把我叫上一起出來聚聚，喝的就是冰晶。可惜老闆酒量不行，每次都是我把他扛回去。」

「嘎吱。」

「誰說我不行了？老頭子你又在這邊吹牛了，每次都是我扛你回去。」劉中舟笑着走了進來。

李大爺眼睛眯了眯，拿起一瓶冰晶，「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李大爺說完話，用牙齒咬開瓶蓋，悶聲牛飲起來。

「吹瓶，誰怕誰？」劉中舟也拿起一瓶冰晶，直接狂飲了起來。

李塵內心嘀咕道：「一言不合，就吹瓶，你倆這是嗜酒如命啊。」

一瓶冰晶灌下，劉中舟臉上升起淡淡的紅暈，轉首看向一旁的李塵，直接拿起一瓶冰晶塞到李塵手中，朗聲道：「男人的感情就是喝出來的，小徐，幹了它。」

李塵接過啤酒，看了一眼冰晶的度數「15度」，心裏咒罵道：「要不要這麼直接，尼瑪，啤酒的度數也這麼高。」

李大爺補刀道：「婆婆媽媽的，小徐，你這樣可不行，這酒量沒有練出來，你洞房的時候如何過三關？」

李塵皺眉道：「過三關？」

李大爺邪惡地笑道：「小徐還小，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

「咯咯。」劉中舟笑着解釋道：「香城洞房風俗，洞房之夜，要打敗親家最能喝的三個人，才能與新娘洞房，如果輸了，可是很沒面子的，通常會被定義為『不行』。」

「這什麼狗屁風俗，一挑三。」李塵怒罵道。

李大爺笑道：「小夥子，你這樣是承認自己不行了。」

「我喝。」李塵拿起冰晶酒，心裏笑道：「老祖我可是千杯不醉，『修仙界』的道友看得起在下，叫我一聲酒神。」

李塵仰頭牛飲了起來，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苦澀味道，混合著冰涼的冷意，有種晶晶亮透心涼的清爽，身體變得輕靈，「尼瑪，老祖我這是醉了，這他媽的才一瓶啊。」

「這是為什麼呢？」

……

李大爺眯了眯眼，嘖嘖稱奇道：「小夥子是個潛力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