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緋葉的交易

無論李夢然是處於何種心態下發出這樣的質問，她的話都引發了曹子修的思索。

誠然……他是被迫加入這場帝靈戰爭的，如果不變強的話，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這樣的法則，又是誰來制定的呢？只是傳國玉璽的力量所設定的既定法則，還是有某人或者某些勢力在暗中操作的呢？

顯然這場戰爭並沒有時間上的限制，難道所有的帝靈重生以後，都是想為了這個【千古一帝】來一腳高下的嗎？

而如果……大家都不朝著這個目標努力，是不是可以避免最終不得不手足相殘的結局呢……

即使不提現在已經和他有了深厚羈絆的憐月和夢然，如果說緋葉有一天也響應徵召成為了魂器，子修就不得不考慮這一方面的可能性。

不過道理歸道理，如果自己不變強的話，是永遠無法窺探到真相的——子修能做的就只有想盡一切辦法存活下去。

「喂喂……李顯先祖？你可是一位帝靈啊？！不會弱雞到連魂器都打不過吧？」

李仲平的臉上掛著難堪的表情，唐中宗李顯和李夢然僵持了許久；一方面他確實不願意傷害李夢然，因為她是李世民的魂器，唐朝的帝靈大多對李淵李世民都懷著敬畏之情，這是他們真正的國勛；其二，李夢然的確也展現出了高位階魂器的超人實力，她手中的武器閃耀著淡淡赤紅色輝芒，眼尖的緋葉拉住子修道，

「哥哥……這把武器，一定就李世民的帝器·【定唐刀】。」

「定唐刀？你為什麼這麼確認……」

「我搜索過李世民所有的野史資料，防止他所有的特別招數對付曹操殿下，」緋葉指出道，「李世民這個Archer只有一件近戰武器，就是這把【定唐刀】，出自《說唐》，按那裡的說法，是李淵傳給他的。」

定唐刀嗎……

顯然李夢然和自己的情況不同，雖然曹操殿下只有兩件帝器，但子修都可以使用；不過李夢然能用的卻一直就只有這把定唐刀，也不知道為什麼。

儘管比起【巨闕天弓】和【昭陵六駿】，【定唐刀】的名氣很小，但它的主人終究是李世民，這個華夏國歷史上最為傳奇的皇帝之一，李夢然竭力擊退李顯，李顯橫劍於身前，額間已滲出微微的汗水。

「呵……廢物……你簡直就是皇帝的恥辱——」

李仲平大步上前，狠狠踹了李顯一腳，李顯被李仲平踹飛，撞在樹榦上，一直不停地劇烈咳嗽著，李仲平狠狠踩著李顯的胸口，「這就是上天賜予我的帝靈？不公平……這不公平——憑什麼你們的帝靈就這麼強，卻給我這麼一個廢物啊！」

「哥哥！你不能對自己的先祖這麼無禮！」

李夢然想要上前阻止李仲平，李仲平突然掏出別在腰間的黑色手槍，對準了夢然身後的曹子修，李夢然瞬間警覺，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你的用處竟然還比不過一把手槍——本來聽劉武川說，由帝靈擊殺吞噬的帝魂才是最純凈的——但現在看來，你這廢物是指望不上了……現在你還有回頭的機會，夢夢。放下武器，到我身邊來，我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哥哥？」李夢然手裡緊緊攥著定唐刀，她知道哥哥已經很難回頭了。

「哼……也是呢。」

李仲平扣動扳機，對準了曹子修——子修將湊過來嘟嚷著要保護自己的妹妹緋葉推開，一直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李仲平的動作，一旁的憐月也密切地關注著子修，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曹老闆曾經用倚天劍彈反過子彈，但那是基於曹老闆超人的反應力之上的，人類……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要帝魂是吧……你要是那麼想要的話——」

李夢然咬著嘴唇，擋在了子修身前。

「喂喂……這可不是在演什麼苦情大戲啊——妹妹？你以為我留你一命是為什麼啊？你真以為我捨不得殺你？」

「如果二哥你覺得這樣做是對的話，那我也不過是在走著我認為正確的道路罷了。」

「……哼，方才你還通罵我出賣家族，你自己卻要為了敵人犧牲自己，這種行為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不過這是我和子修的約定……」李夢然喃喃道，「與帝靈戰爭無關，僅僅只是摯友之間的約定罷了——」

「摯友？沒想到你還在沉迷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李仲平偏移了槍口的角度，對準李夢然的胸口，「既然這樣……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就儘管在地獄里，詛咒我吧！」

在李仲平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子修飛身上前，撲向了沒打算作出任何反擊的李夢然，兩人在槍響以後同時撲倒在地，緋葉和憐月趕緊沖了上去——

……

子修微微睜開眼睛。

好像，沒有傷口。

夢然也……

「我也沒事——」

眾人仰起腦袋，發現李仲平的手臂被他的帝靈抬向高處——關鍵時刻卻是那個懦弱膽小的李顯出手了。

「朕不是……朕才不是……廢物！」

李顯扼住李仲平的手，李仲平也沒有接著掙扎，因為他知道掙扎也沒有意義了——

可笑的是，相比於自己，李顯甚至要更加聽從另外一人的命令——或者說，詔令。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位乾瘦老者，手中的光劍熠熠生輝。

此人正是先前被曹子修所刺傷的帝靈，唐高祖·李淵！

在他身後出現的，則是一位戴著眼鏡，蓄著鬍鬚的胖子——毫無疑問，他就是李唐三兄弟的老大李伯達——李伯達身後的吉普車下來一群手下，將在場的所有人團團圍住。

「……竟然作出這種糊塗事，仲平……你也太叫人失望了！我原以為我們的爭鬥不過是家族內部矛盾而已……你現在不只引狼入室，竟然還敢對你的親妹妹舉槍，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哼……少在那冠冕堂皇了……勝者為王敗者寇，我沒什麼好說的。」

「你還狡辯！」李伯達狠狠地甩了李仲平一記耳光，李仲平捂著臉，依然用滿腔恨意的目光盯著李伯達。

「不過我真是有點驚訝——你這時候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是我的哪個部下走漏了風聲嗎？還是……」

李仲平的目光剛剛落在倒地的李如臣身上，前方就傳出銀鈴般的聲音，「是我讓李如臣叔叔乾的。」

「你？！？」

子修和憐月同時望向發聲的緋葉，後者氣場滿滿地鬆了松胳膊，「李伯達……咱們做一筆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