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仲秋詩會

第四十一章:仲秋詩會

程處亮的表情很猙獰,遠遠看去便就叫人覺得煞氣騰騰,陰風四射,寒風侵肌。

回想著昨夜的事情,他腦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幾則寓言故事。

農夫和蛇。

東郭先生和狼。

郝建與老太太!

人與人之間,往往不知道誰是農夫,誰是蛇,無私換來自私,付出換來傷害。

誰說好人有好報,天不會看到。

誰在唱狼愛上羊,永遠都是狼在吃羊。

人要有尊嚴,更要有底線!

這種隱藏於內心深處的行事準則,與老爹的不可動搖的威嚴,似乎正不斷在程處亮內心深處鬥爭著,一雙白凈的大手時而化掌,時而握拳,使他看起來變就是一副心緒難平的樣子。

但最終還是殘暴的老爹佔了上風……

許是自己也被自己這副模恐怖樣嚇到了,程處亮很不情願的放下鏡子,長聲嘆息。眼角的青紫尚在,此時卻是不好再去挑釁那隻野爹。

重新拿起鏡子看了看,隨後無奈放下,半晌又是一陣唉聲嘆氣,再想到今日便就是仲秋詩會,心裡徒然又涼了半截。

「如此完美無瑕的臉,如此驚世駭俗的文采,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語氣哀怨,語調凄婉,竟是充滿了一股子「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惆悵感。

「駙馬!」

這時候清河與徐慧施施然走了進來,許是因為昨日哭過,如今的眼眉間依稀可見又些許紅腫,只是加上那張笑顏綻開的小臉,卻是叫人憐惜。

但程處亮沒看他,甚至聽她進來,竟是動都未曾動過。

「過會兒詩會便就開了,駙馬怎麼還未洗漱呢?」見他一副邋遢模樣,邊上清河有些埋怨的說著,隨後便就指使丫鬟想要替他洗漱。

恰在此時,程處亮猛然回頭指著自己一臉紫青便委屈道:「梳洗作甚?頂著個烏眼兒去作詩么?」

很沉重的一件事兒,甚至沉重的已經有些悲傷,但……

倆人還是忍不住的撲哧一聲,儘管倆人都很克制,但那聲音在寧靜的小屋裡,顯得卻是那樣突兀。、

「你……」程處亮頓時越發失望了,用一種異常譴責且憤怒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起身拂袖便就出門去了,只留下一臉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姐妹倆,兀自在原地抽搐著……

……

……

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汗水凝結成時光膠囊,獨自在這命運里拓荒。單槍匹馬與世界對飲,歷經磨難亦不忘初心。做自己榮耀的騎士。勇敢追逐夢想的紅日。

我追你妹的夢想與紅日呦!你見過頂著烏眼追求夢想的騎士么?你見過那個烏眼騎士在大庭廣眾之下追求紅日?

你跟剛挨過揍的流氓似得還怎麼追求紅日!

紅日見你不躲么?她不會笑你么?

秋日凄涼,心情悲傷,坐在池邊的程處亮,感受著內心深處傳來一陣陣的負能量,差點沒把自己惆悵成婉約派詩人……

你聽遠處的聲聲汽笛,勾勒出夢境中的島嶼。在清晨慢上岸的海浪,是世界盡頭的迴響……

黑夜給了我……額,眼睛?

黑夜的……眼睛??

對呀!黑燈瞎火的,只要沒人仔細看,誰能知道你眼睛被錘成了熊貓樣?

自己只要低調裝逼刷經驗就好,做個兩三首詩然後成功身退,誰知道大唐第一詩人是個烏眼青?

既有了揚名的機會,又能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囧態,簡直是一舉雙得的事兒!

想到就去做。

程處亮這邊回了家裡,此時徐慧跟清河也在,與兩人商量了一陣,便決定趁著有時間給自己化個妝,稍稍遮掩一下。

動身之前,程處亮仔仔細細的照了好一陣鏡子,嗯,如今這副模樣雖不及之前萬一,但在黑夜下,也能算是很好的掩護了……

……

……

芙蓉園位於長安城南角,於曲江池南岸,緊靠長安城外郭城,周圍城牆高聳,宛若城池。園佔地三十頃,周回十七里,這規模,也算是長安城第二大建築群了。

此地雖處南城,但絲毫不顯偏僻,一路上百姓摩肩擦踵,往來如織,道路兩旁商販林立,或是叫賣,或是倫價,或是低聲歡笑,或是高聲大鬧,將這片原本古樸滄桑的古城,突然裝扮的熱鬧繁華了起來。

在街上走了約摸一個時辰,眾人到園外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遠遠緊緊間,燈火璀璨,影影綽綽間,遊人如織。行走其間,但見曲水邊至南岸高地間群樓互為掩映,有些則是隱於山石樹木之間,或是沂水榜山,在燈火映襯下,宛若福地仙山,叫人流連忘返……

月上中天,銀霜般的光幕與掛在街上的燈火映成一色,行走路上,倒也不覺得如何黑暗,反倒有種遠觀輪廓可見,近看人影不清的模糊感。

這種環境,帶程處亮看來簡直就是……

求之不得!

終於鬆了口氣,不擔心眼角的淤青被人發現,隨後便就開始認真看起周遭的景色來。

邊上少女見他這副模樣,近皆都是抿嘴輕笑著,偶爾抬頭看他,也都是趕緊低下頭,生怕被他發現,還互相拉著手,嘰嘰喳喳的說些有的沒的。

「駙馬……」

兩人在一起不知嘀咕了些什麼,清河先是輕笑了一聲,而後疾步上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隨後輕聲道:「嗯……過會結束后,兒駙馬且先慢走,敬兒跟父皇在紫雲樓外求了間院子,今晚便在這兒住下。」

這事兒程處亮道無所謂,只是他與徐慧尚未婚姻,這幾日受傷照料她住在家裡自然無礙,但出來玩樂也處在一起,若傳出去怕真是礙了她的名聲。

只是見徐慧點了點頭答應,程處亮這才放心:「嗯,叫什麼名?」

「叫宜春閣,過會駙馬徑自前去便……」說著便聽遠處銅鑼敲響,小姑娘聞聲一愣,隨後埋怨道:「哎呀,都怪駙馬磨蹭,那邊都已經開始了……隨後便風風火火的拉著徐慧便朝哪處走了。

「哎?那閣樓叫什麼來著?」

「宜春閣!」

「立春閣?」

「宜……春……閣!」

聲音從遠處傳來,然後被風吹散在胡岸邊,獨留程處亮與程近程遠仨人面面相覷。

「你倆聽到沒?到底是立春閣,還是易春閣。」

程近搖了搖頭:「立春俺聽過,這易春……甚東西么。」

程遠亦是點頭附和:「俺也沒聽過這名兒,該就是立春閣了。」

程處亮點頭,而後篤定到:「便就是立春了,不過拿節氣做名,這起名的是不是忒懶了點,這名字我也能起,立春閣、驚蟄閣、清明閣……能起二十四個。」說到這兒,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笑了:「清明閣……這院子怕是沒人趕去住,嘿嘿……」

程進:「……」

程遠:「……」

程處亮登時一副尷尬神色……

額……好吧,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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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超級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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