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憨厚刺客（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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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對我來說，幕後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剛才差點死了，心裡難免有火，對你用刑，其實只是單純報復，看你受罪，我心裡肯定好受些，要不然……你先給我個態度，說說幕後指使是誰，我現在就給你個痛快，哦，別說是韋家，他們沒這個膽子直接殺我……」

這時候家將已經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了，雖然還在流血，但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說著從馬背上解下一壺酒，自己猛然灌了兩口，隨後又將壺嘴遞到黑衣刺客嘴邊：「喝幾口，那些刑法都挺難受的，說起來你我無仇無怨，你殺我，不過是為其主而已，沒什麼深仇大恨。」

「嘿嘿……呵……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那黑衣人中年笑了起來，似是牽扯了傷口，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半晌才將嘴湊到酒壺邊上，狠狠的喝了兩口。

「呼……」刺客艱難的將酒漿咽下，粗聲嘆氣，隨後看著程處亮道：「自然不是韋家，說起來，韋家也曾想著刺殺韋侍價來著。應該是想嫁禍你。」刺客笑了笑，完全沒有一絲驚恐懊悔的意思，畢竟是死士，平時訓練時就不斷自我暗示，死亡對他來說委實算不上是什麼太大的威脅。

此刻他難得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於是就想著聊一會，其實這種行為，大抵也是為了隱藏內心深處，那一絲已經很微小的恐懼，只是他自己察覺不到罷了。

「後來被我們碰見，順道料理了，至於我們是誰，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這個你得自己去想，不過有件事情倒是能告訴你，你死定了，沒人能救得了你，家主發了火，你沒得救。」

家主……程處亮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不找痕迹的仰頭，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陰了下來，但離著下雨應該還有好一段時間，隨後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哦，知道了……」

程處亮看了對方一眼，有些無趣地努了努嘴，隨後呵呵笑了笑道。「呵……不知不覺間得罪人了呀。什麼時候的事兒？爭風吃醋不太可能，況且爭風吃醋不可能會下這麼大力氣來殺我，那就是朝堂上的事兒？那是那件事兒呢？馬蹄鐵？不可能啊，這事兒跟你們沒什麼關係，那就是出主意叫尉遲守門，或是給皇后治病的事兒了吧，你們見不得他好，呵呵，這麼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大抵也是逃不過那幾家，我也猜不出來是誰，索性也就不猜了，到時候一起得罪算了。」

刺客輕鬆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怔怔的看著程處亮。

「你瘋了……你一定瘋了，你知道你在找惹誰？你知道你說這話要付出什麼代價，你，你家人，每一個能活著的！」

「我他媽本來就是個瘋子！」程處亮橫眉冷對，片刻后才訕笑著道：「抱歉，一不小心就犯病了，哦，對了，我這個人很聰明，你別笑，我真挺聰明的，比如，我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科考啊，書籍啊，甚至辦學啊，恰好這些想法對他們士族來說是致命的。」

程處亮這時候暈的有些厲害了，說完這些，便坐回到屍體上，粗粗的喘了幾口氣，便又想起來什麼似得：「哦，對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陞官，以前不想當的，但對付你們，沒權不行啊！」

「你還真是鐵了心了想要與我們為敵？」

程處亮笑著點了點頭：「我這個人有些……頭鐵，這麼說估計你大概聽不懂，換句話就是……很倔，你剛才都說了，我死定了，沒人能救得了我，既然都死定了我還怕什麼？都是男人，誰還怕剛槍？誰慫誰是孫子！？」

說著嘆了口氣，沒精打採的低著頭，「說實話，這兩次我也算是替尉遲旌德背了黑鍋吧？滿長安都在傳他要造反，結果被我一句話救了。那三萬貫給的不虧啊！」

「呵……」刺客輕聲淺笑咕噥，隨後道，「你怎麼就篤定，我是那幾家派來的？」

「呵，一開始不確定，但你現在應該是喝多了，不知不覺就承認了，說實話，似你這種蠢人，刑訊最好的辦法不是折磨，而是推心置腹……」程處亮笑了笑，隨後道：「別那麼看著我，弄的我挺愧疚的……」

「俺賊你娘！你敢套我話！？」

一句話說完，那邊黑衣刺客許是覺得被侮辱了之上，之前對程處亮的好感盡皆化作了滿腔怒火，不斷掙扎著想要咬死他。

程處亮看了他半晌，這才呵呵笑了笑：「傻逼……」

這時候邊上程前也看出來了，還覺得震驚的時候就聽見程處亮罵了一聲，這話以前沒聽過，不過因為這詞兒淺顯，他也能聽得懂，跟著笑道：「死士可不都是這樣，但凡有腦子的誰干這營生……」

「噗……哈哈，處亮好生無恥，我差點就信了你是個君子。」邊上韋侍價哈哈笑了小，枕在屍體大腿上的他，此時完全像是一個危重病人，若是他不出聲，程處亮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程處亮轉頭看了韋侍價一眼：「你看你以前多好，舉止有度，謙遜有禮，如今猶記得你在曲江宴上那一襲白衣勝雪的模樣，當真瀟洒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輕仰頭，皎如玉樹臨風前。倒是叫我等艷羨無比……」

韋侍價咂嘴回味了片刻，半晌才笑道：「現在呢？」

「被我打斷了腿之，咳咳……」

程處亮說了一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韋侍價也是呵呵的笑了笑，但握著刀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真想不顧一切的拿刀劈了他……

刺客看著這倆人，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恐怖，哪有傷者不去治傷，反倒審訊犯人的，惱怒的咬著牙，半晌才狠狠罵道：「瘋子！」

「是啊，兩個瘋子。」程處亮撇了撇嘴，這時候家將已經將開水提了過來，或許是想起些什麼，他朝馬鞍上看了看，隨後微微示意，道：「把刷子拿來，順便把他衣服脫了……」

時間是下午，天氣陰蒙蒙的，刺客眼睛好奇的打量排在自己身前的兩樣東西，似乎如何也想不到是做什麼用的，眼神中到是沒有什麼害怕恐懼之樂的情緒，畢竟是死士，死都不怕，害怕刑訊逼供？

程處亮呵呵笑了笑，對著邊上的韋侍價說道：「打個賭。」

韋侍價饒有興趣的問道：「賭什麼？」

「我賭他天黑前會說，如果我贏了，你光著腚在長安跑一圈」

「你這廝竟然窺探美色……。」

「你跟誰學的這般不要B臉……」

他目光望過去，卻見邊上程近笑了笑，從熱鍋里舀出一瓢熱水，隨後便又垂下眼帘，對著那人的雙腳便淋了上去。

「嗚嗚……！哼嘛……一哼呵么！」

就在侍衛驚恐的眼神中，邊上程遠確是拿起用來刷馬毛的刷子，低頭看了那刺客一眼：「後生，你就說吧，省的受罪。」

「嗚！哇………………」

下一刻，韋侍價看著那已經被刷掉一層皮膚，但卻未流多少血的傷口之後，面色驟然變得慘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