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請你不要走

這是兩隻陰靈，也叫做陰魂，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鬼。

眼看著兩隻陰魂越飄越快，就快要追上董乾。

就在這時，天空中落下一人，雙腳落地無聲，擋在兩隻鬼前面，手向前一揮，夾著一股勁風，從兩隻鬼魂身體中間一掃而過，那兩隻鬼發出兩聲凄厲的尖叫，但聲音如同蚊蟲鳴叫般輕，然後便同時煙消雲散。

這個人竟然就是今天問穆乾要酒錢的那個漢子。

穆乾對發生在身後的事一無所知。那男人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地搖頭。

穆乾回到家，晚飯已經在餐桌上，父親看到他衣服上有點臟，臉上明顯不高興，但母親用眼神阻止了他的責問，穆乾慶幸他們沒有追問他今天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醒來，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特別好，好像渾身都是勁，出門去上學，他發覺自己的步伐都好像比平時快得多，同時覺得精神也莫名的好。

但當他到了湖邊的樹林，卻沒像往常一樣看到小聶在等候，他有點失落，但想她可能是在林子那頭的橋上等他。可當他穿過樹林到了溪邊，還是沒見到她。

這下他覺得很失望很擔心，本來很好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他不知道她今天為何失約，是因為昨天來找她的那個對頭嗎？她有危險嗎？

他希望她今天只是起床晚了，她還會起來，他在橋邊徘徊等待，希望能等到她出現。

但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忍不住高聲喊叫：「小聶，小聶、、、、、、」

他的聲音似乎比平時要響亮，回聲從湖對岸的山峰傳回來，可是沒聽到他期盼的回應。

他只好悶悶不樂的去上學，不過，他已經無法專心於學業，神不守舍的，不時往湖上張望，希望能再看到小聶會坐船從湖上經過，但他只看到當日載過她的老漁夫搖船經過，卻沒有她在船上。

這讓他越發擔心，他想起昨天的情形，在自己被打成重傷昏迷前，還看見小聶被那男人踩在腳下，可自己醒來，小聶說他已經被打跑了，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反而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想，這會不會是小聶在隱瞞了什麼在安慰自己，或者是有更厲害的敵人會來找她麻煩？她今天沒出現，是不是遭遇了危險？

他越想越擔心。

林老舉人發覺了他的異常，不禁開口問道：「穆乾，你今天是怎麼啦？心不在焉似的，臉色也不對勁，是不是不舒服了？」

穆乾便說：「回老師，學生是感到身體不適，我想提早回家休息，請你老人家恩准。」這是他頭一次對這位恩師撒謊。

林老舉人一向對這位才華出眾又特別努力的學生最器重和疼愛，馬上說：「既然身體不適，就快回家休息，是哪不舒服，我讓人到葯圃給你采些合用的藥材帶回去。」

穆乾連忙說：「謝謝老師，不用了，家裡已有對症的葯。」

他走出書齋，迎面碰到林詩彤，她問：「穆乾，你這麼早就下課啦？」

他點頭說：「我身體不適，老師准我回家休息。」

林詩彤說：「原來這樣，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我先告辭了。」穆乾說完，勿勿就走，林詩彤又追著他說：「穆乾，後天就是我十六歲生日，你給我準備禮物了沒有？」

他愣了一下，回頭說：「詩彤姑娘，對不起，我還沒有。」

林詩丹裝作生氣的說：「我看你是忘了我生日了。」

他衝口而出說：「我是忘了，我、、、我會叫人給你準備禮物的，我急著回去，再見。」頭也不回的走了，氣得林大小姐只能又跺腳發脾氣。

他出了枕湖齋，馬上就急沖沖的往回趕，走過那木橋的時候，他感到有些異樣，一看，發現在水菩提樹榦上刻有字：忘記我。腐書網www.fubooks.org

字跡很稚拙，這正是昨天才剛學寫字的小聶的筆跡。

穆乾的心中一痛，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我忘記她？

這時，他遠遠地看見湖裡打漁的老漁夫，便揮手大喊：「老人家，快過來，快過來、、、」

老漁夫便將小漁船搖過來，因為穆乾是鎮上出了名的神童，老漁夫也認識他，便問：「穆公子，你叫我有什麼吩咐？」

穆乾問他：「老人家，幾天前坐你的船游湖的那位姑娘，她帶著一隻可愛的松鼠的，你今天有看到她嗎？」

老漁夫搖頭說：「我這兩天沒看到她了，這位姑娘長得漂亮又心地好，那天她送我兩條大魚，說是她在湖裡釣上來的，讓我帶她在湖上瀏覽一番。」

穆乾聽他這樣說，更加不放心，掏出一塊碎銀子對老漁夫說：「老人家，請你渡我到對岸。」

於是，老漁夫便將他渡到湖的對岸，當初他溺水，小聶將他救醒的地方，他沿著當日他們走過的路進山。

崎嶇的山路，對文弱的他本來是個不小的考驗，之前難走的地方是靠小聶帶著他跳躍飛越而行的，但這次他竟能自己就能走，一些大的石頭，一跳就上去，一些頗寬的距離，一躍就過去了，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只是他這時也沒心思在意了，他只想找到小聶。

當他找到她住的山洞時，也沒見到她的蹤影，裡面的東西幾乎都原封不動。

「小聶！小聶、、、」

穆乾又在大聲呼喊，但依然無人應。

他越發擔心焦急，將書簍放在山洞中，發了瘋般在山間尋找呼叫，幾乎走遍他們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最後，直奔群山中最高的望天崖上爬。那是群山中最險峻最難攀爬的，只有少數身手最好的登山者可以征服，之前每次都是小聶帶著他飛越上去的，但是這一次，他竟奇迹般的自己爬了上去。

雖然手上腳上都有幾處擦傷破了皮，雖然有幾次差點失手摔下去，但總算有驚無險的成功登頂。

這時已是黃昏，夕陽無限，依舊壯美無比，但少了一個人，最好的風景也叫人心碎。

喘過氣后，他又再用盡全力的呼喊：「小聶！小聶、、、」

他的叫聲比以前要大聲宏亮得多，引得群山陣陣迴響。

他向著不同的方向叫，又仰頭對天呼喚，叫聲直衝雲宵。

「小聶，你在哪？你快回來！別丟下我！」

他長時間的呼喊，直到筋疲力歇的跪倒在地，終於痛苦絕望的哭了起來。

「小聶，如果你非走不可，那就讓我陪你一起走，如果你去的地方我不能去，那你就讓我知道你安好，讓我放心，好嗎？」

凜烈的山風將他的哭訴送向遠方，沒有回應。

淚水一滴滴落在岩石上，在夕陽光中閃閃生輝，忽然，他發現，就在他的淚痕旁邊出現別的水痕，一滴，兩滴、、、那不是他的淚！

他猛地抬頭，一個飄浮於空中的身影，如幻似真，晶瑩的淚珠從天而降，那張艷絕於天地的俏臉，正是他魂牽夢繞之所在，卻從沒如此的楚楚可憐的叫人心疼。

無法形容他這一刻的驚喜和激動，他猛地站起來，從地上躥起。小聶也從空中撲下，和他在空中擁抱，兩人都用力的抱緊對方，彷彿生怕輕一點就會再失去。

五彩從小聶肩上落下，跑到崖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