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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歌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搖搖晃晃的車弄醒的。車還沒有進高速,出了井庄之後,走了一段出井庄的寬土路,路面上倒的水泥有些已經破損,所以學校的大巴走在路上搖晃個不停。車身一個抖動,宴清歌沒注意,頭直接撞到了車玻璃上,疼痛讓她立馬清醒了過來。

她四周一看,只見車內五十五個位置,已經坐滿了五十個。那些是她熟悉的同學,有與她同房的章眉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同學,但是那面孔是熟悉的。

宴清歌皺起了眉頭,她明明是在和路西法在一起的,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這個念頭一出來,立馬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不對,那是真實的。

她四周看了看,發現夏珩不在。想到了夏珩最終離去的身影,她急忙的轉過頭,對着自己身後的同學問道:「夏珩在我們這個車上嗎?」

坐在她身後的同學,是個男生,體型有點微胖,帶着副眼鏡,那眼鏡的鏡片有點厚,像是要將他的眼睛給擠出去一樣。聽到了宴清歌的話,男生一臉不知道的表情:「夏珩是誰?我們班沒有這個吧?」

宴清歌聽到了那同學的話,又上下打量了那同學,發現他確實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這才笑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記錯了。」

所以,現在是夏珩根本沒有存在這個世界上嗎?

宴清歌不知道這是什麼法術,能夠完完全全消除自己的身影,包括周圍人的記憶。這消除的手法,到底是路西法做的,還是夏珩做的,兩者都有可能,她也分析不出來。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因為還有個更大的問題擺在自己面前。

在夢裏,路西法和自己說,這個世界就要變成粉末了。

他當時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是真真切切的想毀掉這個世界。宴清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不能被毀滅掉,至少是在她的任務完成之前。她現在必須找到路西法毀滅世界的方法,從而破解掉他的計劃。

宴清歌想到這裏,從自己包里拿出了手機,手機上信號是滿格的。她急急忙忙的打開瀏覽器,在上面輸入了「路西法」三個字。

這個世界不止有東方的道術,更讓她覺得震撼的是,存在於西方的墮天使路西法竟然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對這路西法不了解,雖然說他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已經失去了那段記憶了,不記得了。

瀏覽器上很快就顯示了關於「路西法」的所有資料,但是這些資料都離不開「墮天使」、「反叛上帝」等字眼,是上帝創造的光輝最耀眼的天使,因為反叛上帝而墮入地獄。宴清歌看了一眼這些資料,心裏有一股違和感,好像是與她心目中的路西法形象過於違和,還有一點,這些資料描述得太淺層化了,根本不足以讓她深入的了解。

宴清歌想了一會兒,又在瀏覽器上搜索了「井庄」兩個字。

夏珩與路西法有個約定,他帶人過來,以生人為祭品,好讓宛宛逃脫陰兵的追捕,而現在她的這些同學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宛宛反悔了。但是為什麼是井庄呢?井庄是個皇陵,那棺槨里躺着的是路西法,所以皇陵里原來的主人呢?

如果……如果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那麼地點為什麼偏偏是井庄,是因為井庄地點特殊,還是裏面殯葬的——人特殊?

宴清歌想到這裏,一陣心寒。她擔心,如果陵墓里的人跑出來了,那是從古至今,積累了一千多年的紫薇之氣的皇帝,如果他出世了,那這個世界上會變成什麼樣?

從眾生平等的時代,重新過度到封建帝制,以帝為尊?

還是所有人類都反對這個已死帝王,最後帝王推翻世界,重新建立一個新國度?

那是已經死了一千多年的人,他專治自私,人在他的心中從來都不是平等的,當人們不再尊崇他,那他對這個世界所抱有的不再是善意。

有多反對他,他就有多大的惡意。

宴清歌想,如果她是路西法,她要做的,就絕對是站在幕後,借用他人之手,讓這個世界灰飛煙滅。

瀏覽器上顯示的結果,讓她有些失望。關於井庄的資料,無非都是講講井庄的地理位置,以及所在地的歷史,再講講遊客量,是AAAA旅遊勝地等等,這些資料都太過無用,而且沒有一個說明了井庄是個墓地。

宴清歌放下了手機,看向了窗外。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極其平穩,可是宴清歌還是看到了遠處有一群群黑壓壓的鳥飛過去。現在是十月份,遠遠不到鳥類遷徙的時節。那群鳥的叫聲極其古怪,像是殯葬禮上僧人那陀螺轉悠出來的聲音。她盯着那群鳥,又偶然間瞥見那樹上出現了細枝搭造的鳥窩。但是,當她仔細的看過去,發現那鳥巢,外形竟然像是一個個的旋渦,有大有小。她朝着那鳥巢看過去,公路旁邊一望無際的樹上,竟然都是這鳥巢,不,準確的說,是旋渦。

這車行駛得太快,宴清歌看了一眼車就立馬帶着她向前掃了過去,她根本來不及細細的觀察。幸好,在開了幾分鐘之後,宴清歌就聽見了老師和大巴司機說,在前方的高速公路服務區聽聽,讓學生上個廁所。

車停穩了之後,宴清歌從車上走了下來。這服務站的位置有些偏僻,不是很大,立馬的工作人員也不多。但是,也正是由於它所處的位置,宴清歌可以看到幾棵樹。其中一棵樹上,正有她一路觀察過來的「旋渦」。

宴清歌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機,將那棵樹拍了下來,隨後又走進過去觀察。

樹的下端部分有些發黑,上半部分雖然說與其他的樹一樣保留着綠色,可是這下半部分,不是樹齡老化的黑,而是,而是……

你見過因為癌症枯死的病人么?

他們待在醫院裏,眼神接近死亡,那深陷的眼眶,看着你……看着你……發黑的眼色,只覺得,像是一株被抽幹了水分的樹,等待他們的是死亡,是無盡的黑暗,是腐爛在泥土裏被蛆蟲所啃噬,他們懼怕死亡,又抗拒不了。

現在,她面前的樹,就是如此。

宴清歌的視線緩緩的從樹底向著上面移去,卻瞧見那漩渦狀的鳥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她,她又細看了一眼,又發覺這東西,不,這旋渦似乎是在流動,而且裏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裏頭盯着她。

正在宴清歌逐漸恍惚的時候,她的頭皮處突然間傳來了一股清涼的觸感,那感覺直擊神經中樞,讓她一下子回過了神來。

「宴清歌,該上車了!」身後傳來了同學的喊聲,十分鐘的休息的時間已經到了。宴清歌邊朝着大巴所在的位置走過去,又用手朝着自己的頭髮上摸過去,這一摸就摸到了一股水潤的感覺,她將那頭髮上的東西拿下來,卻見手上擱置著一支水花。

這是……

路西法送給她的。

可是為什麼她在一開始根本察覺不到,而是……宴清歌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鳥巢,又將那水花插入了自己的頭髮里。

回到車內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同學似乎都沒有看到她別在發尖的水花,她心裏有些瞭然,看來這東西,真的只是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而且旁人根本看不到。

想通了這些,宴清歌就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小憩了起來,但是時不時又聽見了自己同學的討論聲音。

「嘿……我發現這一路走過來,鳥巢真的好多啊!」

「這算什麼,說明這地方生態好……」

宴清歌聽着這些人的話,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是在……水面上。好吧,看到這個場景,她就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夢裏面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腰間就摟過來了一雙手,肩膀上還靠着一個下巴。

宴清歌想動一動,卻又聽到了身後那人的聲音:「讓我抱一抱,我就送你一份禮物。」他的聲音帶有誘惑性質的,說是請求與商量,可是宴清歌根本就動彈不了半分。

「你是如何進入我的夢的?」宴清歌想了一會兒,問道。

世界上每個人的夢都有路線,只有沿着路線才能進入目標人物的夢,這夢就相當於保險箱,路線等同於密碼,只有走正確的路線,才能真正的進入他人的夢。事實是,像他們有道術的人可以破解普通人的夢路線,而像宴清歌的夢,如果沒有她主動告訴路線的話,旁人是進不來的。

身後的人說話的氣息掃在了宴清歌的脖頸,不,不止是氣息,還有那些綿綿密密的吻都印在了她的脖頸處:「是你告訴我,你的路線的啊!」

沿着你設計的那些曲線,我進入了你的夢,由你創造的夢,從此也屬於了我。

好半會兒,路西法才鬆開了宴清歌,伸出手,手掌心陡然間就出現了宴清歌看見的那個鳥巢,漩渦狀,外部是大輪,然後一圈圈的向裏頭縮小。

「你……」宴清歌聽到自己這麼說。

「看着你喜歡,就給你帶過來了。」路西法解釋道,他的話很隨意,像是不值得一提,又像是想要將一切宴清歌感興趣的東西都送至她的面前。

宴清歌看了路西法一眼,他臉上依舊有着淡紫色的花紋,就這麼嵌在他的臉上,古怪又詭異的驚艷。宴清歌收回了視線,想伸出手去觸摸那鳥巢,卻看見了裏頭一雙熟悉的雙眼,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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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嬌[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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