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承諾

典獄司衙門基本上都是設置在州府縣郡，掌管各種大小刑法事宜，通常都是州之命脈。

小娃娃這個稱呼倒是有幾分親昵，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這粗狂的典獄司長倒是給諸葛亮留下了比較好的印象，至於這個人並不那麼勢利。

這看熱鬧的都已經盡數被典獄司長轟散了開，典獄司長就是他們的頭，這話還是在軍中有一定的威嚴，只單單留下了南蠻子這個刺頭青。

「挺不錯的，黃府的小娃娃，國學院的夫子，倒是挺好的。」

能得到典獄司長誇讚的人不多，至少在這衙門中，典獄司長就從來沒有誇過人。

諸葛亮自是不知道這胖子葫蘆中買的是什麼葯，只是說道：「我是來找人的，趙雲趙子龍是我的徒弟，今天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帶他走。」

典獄司長皺了皺眉頭，倒是這趙子龍他聽過，就是那個祖籍常山的趙子龍，他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原來他是諸葛亮的徒弟，這樣解釋似乎有點意思。

「他啊，倒也是個刺頭青，聽說殺死了個都尉，只是他稍微有點犟，太守想讓他做個都尉的，哎不提了，不提了…」

話語轉到這裡，然後看了看南蠻子的怒氣還是未消，目光瞪圓似的瞪著諸葛亮，彷彿這余火都可以將諸葛亮燒成灰。

「蠻子，來，給諸葛先生道歉。」

南蠻子似乎有點不情願，哼著耍著脾氣道：「要道歉你自己道歉，揍了老子還有道歉的說法。」

典獄司長氣他不過，這平日里是誰哼哼唧唧的像個娘們的說著自己想見一見那在襄陽郡城牆上挑戰呂布的第一狂生，那個唯一一個隆中國學院的夫子，如今這人兒已經在這面前，倒是不認識了。

「你可知道他叫做什麼嗎？」

「叫什麼都和老子沒幹系。」

典獄司長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拉長壓低了嗓子將諸葛亮三個字說的是分外清楚，生怕別人不知道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是那個來自黃府的女婿。

黃府這撰頭都知道，在這襄陽稱黃府的似乎只有黃承彥老先生才可以有此殊榮，像什麼其他的小門小戶，頂多算得上是個小戶，府宅還是算了吧，要真是講究氣派，還是黃府高大上一點，這黃府的女婿自然就只有一位，前些日子鬧得滿城風月的南陽草廬無元炁的廢柴諸葛孔明諸葛亮。

這人似乎沒有太大的本事，只是個窮酸的落榜秀才，至於這元炁嗎，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衍生出絲毫，而偏偏這樣一個落榜的秀才居然娶了這襄陽第一美人黃月英，這讓天下多少儒生甚至多少豪傑都傷透了心，為此也和董卓結了仇。這人也只是有幾分低調，在這襄陽郡城牆上題詩一首笑盡天下匹夫，偏偏又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開創了隆中國學院。

南蠻子竟然有幾分神遊了，這天下的秀才南蠻子還真是沒有佩服過什麼人，都是一幫紙上談兵的窮酸文人，整天只會一些之乎者也，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不關心，除過能在烏篷船上**一下美人一笑或是在青樓中賣弄文採好像其他什麼用處都沒有，南蠻子本來是打心眼裡鄙視的。

「額，真是的……」

然後南蠻子又垛步走了少幾步，許是緊張又或者是有點小激動，他是打心眼中有點佩服諸葛亮，這倒是和那幫文人墨客不一樣的……

「墨跡啥，要說什麼趕緊的，要是沒什麼屁放了，就趕緊滾蛋！」

這是典獄司長的原話。

「能不能做個兄弟，你為大，我為小也行。」

諸葛亮鄂然，他倒是以為多大的事情，原來緊張了半天就是做個兄弟，莫說是做個兄弟了就是……

「行，我去拿香案，我們就在這結拜！」

南蠻子也是個急性子的人，好不容易聽諸葛亮應承了下來，竟然一時忘記了典獄司長就在旁邊正死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像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那就改天，改天！」

直到被踹了一腳，南蠻子才跑了開來，嘴裡還嘀咕著：「說好了，改天我去國學院找你。」

諸葛亮從來不會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多個兄弟，看得出來南蠻子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應該是個直性子，倒是沒有什麼心眼。

趙子龍被放出來的時候卻也是完好無損，只是這牢中日子呆久了，倒是很少見過這麼亮堂堂的天了，聽牢獄中的牢頭嘮叨著，國學院的夫子幾乎要將典獄司衙門差點給拆了，要不是典獄司長為人和善，估計現在就已經血洗典獄司了連龐士元，甚至老黃都親自過來施加壓力，幸虧沒有驚動隆中院的其他老傢伙，要不然可真不是一個小小的典獄司衙門能得罪的起。

「聽說你揍了南蠻子，還差點踏平典獄司衙門。」

「胡說什麼呢，沒有的事情，只是以後在哪裡受欺負記著喊我的名號。」

趙子龍也不知道如何去表達沉積在心中的一份感情，只是許久許久才說了一句。

「趙雲一生誓死追隨師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諸葛亮呃腕一愣，嘀咕道：「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挺感人的。」

承諾這個東西彷彿就如同千斤頂一般壓在胸口久久的喘不過來氣，而諸葛亮一般都不會給別人輕易的去許下一個承諾，有的承諾需要一生去完成，譬如自己的祖先用一生在完成匡扶漢室，直到老去。

趙雲卻許下了一個承諾，也許這個承諾便是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