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嘲

三國史很雜也很亂，若是讓諸葛亮仔細講解三國史，非得讓他腦子嗡嗡的做響，但是讓他話說三國演義，卻是張口就來，只是仔細想來，給這些小娃娃講什麼演義之類的東西算不算得上是透支了歷史。

先生這個稱謂是這十幾個不大丁點的孩子給諸葛亮的尊稱，通常情況下是沒有什麼問題，看著這一幫搖頭晃腦的孩子，年紀最多也不會超過十二歲，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非得要講究個明白。自己好像也不是個教書的料子，四書五經，論語孟子，自己也是一篇都背不全，偶爾會兩句詩經，比如關關雎鳩，在河之州之類的，想來這都是老生常談。

本想著拿起論語咿咿呀呀的給小傢伙們念上一段，也算是糊弄過幾句。

「先生可要講論語？」

諸葛亮看著這個搖頭晃腦的小孩，怎麼，這論語是不能講還是什麼。

「論語是儒家學派的經典著作之一，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編撰而成。」

「它以語錄體記錄了孔子及其弟子言行，集中體現了孔子的政治主張、論理思想、道德觀念及教育原則。」

「先生可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諸葛亮吃驚，看來應該不是那麼好糊弄呢，正想翻著下一本書，拿起來念上幾段。

「先生不用翻了，在先生的下手邊是一本孫子兵法，全書共有十三篇，分為計，作戰，謀，形，勢，虛實，軍爭，九變，行軍，地形，九地，火攻，用間。若是先生覺得我們那一篇沒有學好，可以儘管提問。」

諸葛亮再次吃驚，書讀百遍，其意自現，如今這些小娃娃都已經爛熟於心，看來個個都是將這些東西研究了個遍。

諸葛亮畢竟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的人，雖說這等神童見過那麼幾個，可是這一班人都是這樣的水平，不得不說水鏡這老頭從哪裡搞來這麼一幫頭疼的小娃娃讓自己教，這還教什麼。

「這些書你們都讀過。」

「讀過，讀過，每天都是先生搖頭晃腦的在我們面前讀，有時候那些老夫子們都讀出繭子來了。」

「是啊，是啊，如今來了個年輕的夫子，不會還想讓我們繼續讀這些東西吧，如果是這樣，夫子還是走吧。」

看著這些搖頭晃腦的小傢伙年紀輕輕居然就有如此學識，確實讓諸葛亮有幾分汗顏，同樣是小孩，怎麼這差距就這麼大，遙想自己當年就一本三字經背了一年都背不全，如今這些小娃娃們都已經將孫子兵法研究了個透。

「先生，先生，能否和我們說說這天下的形勢！」

「是啊，是啊，先生就講講如今天下戰事紛爭不斷，各路英雄豪傑並起，雖看起來天下太平，實際上風雲涌動，先生預測一下這將來誰贏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諸葛亮一頭霧水，這哪裡是教什麼孩子咿咿呀呀的在這讀書，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隆中對，恐怕當時的劉皇叔隆中請諸葛亮出山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的問題。

只是這樣爭著去討論這個問題著實有點失了先生的架子，這可是天下的形勢，雖是無心之談，但是也不是著實亂說的。

「不知你們對這天下形勢有何深刻的見解。」

諸葛亮只是想把話題拋給了他們，一來可以準確的看一下這些小娃娃們到底是肚子里真的就是這麼有墨水，二來也可以打發時間，畢竟童言無罪。

「先生，先生我先來！」

這是一個八歲的小個子，皮膚黝黑黝黑的，倒也是個有主見的。

「如今天公將軍領黃巾軍起義，以為替百姓做主，意解救天下蒼生為命，實則是想以迂腐百姓思想來達到自己的統治，建立自己的王朝，故天公將軍不可取。」

諸葛亮點頭，確實這張角三兄弟以蒼天為名，做著的事情卻也是有點過分。

「噓！」

「先生可要說話。」

「那先生先說。」

諸葛亮只是想來雖然是童言無忌，但是這也是涉及政事，如今雖在這隆中彈奏，日後也可以成為一段美談，只是當真是這樣嗎。

「如今生逢亂世，你們日後或是治事之能才，或是一方諸侯，或許你們個個都有自己的主見，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先生要教給你們一個詞，低調！」

「低調？」

「不知先生所講低調為何物？」

諸葛亮滿意的點頭，終於有這些小傢伙不知道的了，看來不拿出一點東西是鎮不住這些小傢伙了。

「準確的說你們現在雖然學識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但是你們年紀還小，須知居廟堂之高而不知這江湖險惡，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話可以去說，有些話確是知道了也不能說，小心禍從口出，從而引火燒身。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低調行事，放低姿態去虛心求教，積累學識，等到那一天遇見明主就可以盡情發揮才能。」

說著諸葛亮想起魯迅先生曾經寫過一首自嘲詩句，正好相輝應景，遂讀了出來。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諸葛亮本來是想將這首膾炙人口的自嘲寫在黑板上讓這些小傢伙們熟記於心，也好流傳下去，只是這三國時期條件確實簡陋，想著要不要發明一下黑板粉筆之類的東西，只是搖頭還是想想算了，這類東西也就是教書用用，況且諸葛亮也沒有想去做一個發明家，這些東西還是讓其他人去做吧。

「夫子，好文采！」

「夫子，好詩句，尤其一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確實是點睛之筆。」

「先生之才確實在我等之上，也是如此低調行事，看來我們也應該的低調行事。」

諸葛亮震驚的不是對於他們的誇讚，而是這些小娃娃們的記憶能力，諸葛亮依稀記得自己只是吟誦了一遍，就被這些小娃娃已經能夠分析理解，這不得不夠真正佩服這些古人的思維。